8月14日,是「世界慰安婦紀念日」。1931年-1945年,中國共有20多萬婦女被侵華日軍強行征為「慰安婦」。時至今日,日本右翼勢力依然在否認歷史,否認這20多萬受盡折磨和苦難的女性。如今,她們還在世者已不足20人。而日本對「慰安婦」問題予以否認、辯解或淡化的行為依然普遍存在。
7月21日,南京玄奘寺供奉日軍戰犯牌位一事被曝光,連日本記者都知道南京大屠殺太過殘暴,可有些中國人卻裝作不知道。我不喜歡追熱點,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文。
南京大屠殺之殘暴,罄竹難書。資料很多,這裡不再重複,只敘述一個日本戰地的所見所聞,讓大家看看,連日本人都覺得日軍在南京的暴行令人髮指,何況中國人,更何況南京人!
法庭上受審的南京大屠殺主謀松井石根
這名記者叫小俁行男。1938年1月,南京大屠殺已經剛過去一個月,他作為日本《讀賣新聞》的特派記者來到上海。他剛在安排給自己的房間躺下,一名聯絡員跑進來,悄悄對他說:外面公園裡綁了五個中國人,正在砍他們的頭。聯絡員繪聲繪色地講:「日本刀真快呀!把手綁在後面,讓他們跪下,刀蘸了水往下一落,咔嚓一聲,腦袋就離開身體飛到空中,在三尺多遠的地方掉了下來。脖腔里噴水似的湧出三股鮮血,然後漸漸變弱,沒有頭的身體咕咚栽了下去。現在大概不在殺……」
松井石根被絞死
聯絡員負責在戰場上傳遞記者寫的稿件、給記者提供補給。他們有的是報社派遣,人員不夠就在當地招募,還有的是從日本專門跑來干這份工作的。他們都是日本人,他們把砍中國人的頭當作看熱鬧,他們的關注點居然是在「日本刀快」!
有兩個參與南京屠殺、搶掠的聯絡員回到上海,親口對小俁行男講:「在南京,到處都可以掠奪,強姦。剛進城時,還有很多建築物,可是翌日就開始放火,主要建築物全被燒毀。士兵們衝進深宅大院,在屋裡亂翻一氣,掠走值錢的東西後就放火燒房。」
其中一個聯絡員從懷裡拿出他的「戰利品」:一雙宋美齡穿過的繡花布鞋,一張印著「蔣宋美齡」的名片。
1947年,指揮南京大屠殺的谷壽夫被槍決
「俘虜有10萬之多。」聯絡員繼續對小俁說:「剛進城的部隊問軍司令部:『這些俘虜怎麼辦?』回答是:『適當處分。』」
「適當處分」是什麼含義呢?小俁明白,這是日軍事先確定好的方針,就是無法處理時乾脆予以處決。有一個日軍旅團長叫山田,他在12月15日的筆記中寫道:「就處理俘虜一事,派本間少尉去師團,得到『收拾掉』的命令。」
俘虜被押到南京下關長江邊,排隊斬首。第一排殺完,讓第二排把屍體拋入江中,然後排成一列,同樣殺頭。這樣從早殺到晚,一天不停地殺,殺了2000人。砍殺太累,為了加快「進度」,第二天讓俘虜面向江岸,排成一列,日軍抬出機關槍,組成交叉火力,對著俘虜掃射。俘虜們一起跳江逃生,「然而沒有一個人能掙扎著跑到對岸。」「長江上漂滿了中國士兵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江水,慘不忍睹啊!」
不僅殺俘虜,也殺平民。聯絡員說他們看見路上躺滿了百姓的屍體。小俁問:「究竟殺了多少人?」聯絡員回答:「這個數字既未發表,也無法統計。總之是滿目死屍。」
「百人斬」兇手向井敏明、野田毅及另一個屠殺過百人的戰犯田中軍吉被槍決
後來小俁行男隨軍來到南京,眼見秦淮河兩岸一片廢墟。他引述114師團一個士兵的陳述:「女人是最大的受害者,不管是老的還是年輕的全都遭殃。從下關將女人裝上煤車,送到村莊,然後分給士兵。一個女人供15—20個人玩弄。士兵們拿著有中隊長印章的紙(註:類似排隊取號),脫下兜襠布,等著輪到自己。」「沒有不強姦的士兵。大部分強姦完了就殺掉。往往是強姦完了一撒手,女人就逃跑,便從後面向女人開槍。」
小俁引用另一個日軍士兵田所的講述:「我們用鐵絲網上的鐵絲把抓到的俘虜每十個人捆成一捆,推入井中,然後沷上油燒死。這種殺法叫『勒草包』,殺時有種像殺豬一樣的感覺。」
視中國人如「豬」,在日本侵略者眼中由來已久。換一個視角,看看另一個日本人的回憶:盧溝橋事變前,關東軍一個叫田中隆吉的參謀對記者說:「你把中國人看作是人,而我把中國人當作豬,無論怎樣處置都可以。」這名記者叫松本重治,後來任日本同盟通訊社上海支局長。南京大屠殺之後,他參加了在南京故宮機場舉行慰靈祭典儀式——注意,不是祭奠被屠殺的30萬中國人,而是攻打南京時戰死的日本兵!——日本戰敗後,松本採訪了當時南京難民區的委員之一貝茨教授。貝茨口氣沉重地向松本只說了一句話:「那時候實在是太殘酷了,我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大屠殺不止是被屠殺的中國人永不癒合的傷痕,甚至是旁觀者的心靈創傷!
南京,何能忘卻!
本文作者:馬駑,「這才是戰爭」加盟作者 ,未經作者本人及「這才是戰爭」允許,不得轉載,違者必追究法律責任。
編者簡介:王正興,原解放軍某野戰部隊軍官,曾在步兵分隊、司令部、後勤部等單位任職,致力於戰史學和戰術學研究,對軍隊戰術及非戰爭行動有個人獨到的理解。其著作《這才是戰爭》於2014年5月、6月,鳳凰衛視「開卷八分鐘」欄目分兩期推薦。他的公眾號名亦為「這才是戰爭」,歡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