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生活:溫哥華不相信眼淚

2019-07-23     領嬰君

移民是很多人的夢想和追求,加拿大又是眾多移民最嚮往的地方,溫哥華更是年年被評為世界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這裡四季分明,氣候宜人、空氣清新。春天滿城櫻花飄落、秋天隨處楓葉絢爛。雪山、大海和森林在這裡相遇,夏天可以享受陽光海灘、冬天可以領略滑雪樂趣,整座城市綠樹成蔭、草木蔥籠,從任何一個地方驅車只需短短十多分鐘,你就可以到達一片綠地。幾乎所有來這裡的觀光客,都會被這座城市的美景深深打動。


但如果你認為生活在這樣一座城市裡,就一定會過著人間天堂般的日子,那麼你錯了。當最初的激情褪去,回歸到每天柴米油鹽的生活,你會發現它跟度假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就如同所有在異國他鄉從零開始的人一樣,生活會給你數不清的考驗。


大部分到溫哥華的移民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都有因為各種原因而流淚的經歷。有的人在離家的那一刻哭了,有的人剛來時每晚想家想親人哭了,有的人英文不好無法正常交流哭了,有的人吃不慣這裡的飯菜哭了,有的人敵不住兩地分居分手哭了,有的人受到歧視受到欺負哭了,有的人生病了沒人照顧哭了……所有在國內沒遇到過也不曾預料過的困難,在溫哥華也許你會逐一遇個遍,流淚似乎是無助時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但如果你認為在溫哥華的生活只有眼淚的陪伴,那麼你也錯了。溫哥華不相信眼淚,所有的弱者只有打道回府,剩下的那些移民在一次次的淚水中逐漸變得堅強,打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中國有句老話叫: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更何況移民相當於一棵被連根拔起,而栽到另一片土壤的樹,任何一個小困難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

先說說最基本的吃吧,很多移民的中國胃很難適應西餐,在列治文和本拿比還好,遍地都是中餐廳,可是在大溫地區的其它城市,要找到合胃口的中餐廳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一位住在西溫的移民,剛來溫哥華時還不會做飯,當時在整個西溫只有一家中餐廳,一家人天天都到這家中餐廳吃飯。吃了一個月,就把餐廳里所有的菜式都嘗了個遍,以至於再走進那家餐廳,聞到熟悉的味道都想吐。孩子也堅決抗議再也不吃了,怎麼辦呢?只有自己在家做。很多以前在國內從未進過菜市場和廚房的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從最基本的學起:買菜、理菜、切菜、炒菜。溫哥華是學廚藝的好地方,這裡彙集了天南地北的移民,經常有各種場合組織pot luck的活動,大家相互交流學習,最後南方人學會了做麵食、北方人學會了煲湯,甚至還學會了做壽司和烘培各式西點。經過日復一日三餐的磨練,很多移民的廚藝都突飛猛進,逢年過節地擺上一桌都不成問題了。也有一些移民利用了擅長烹飪這一優勢,在微信上做起了生意,出售各種私房菜,生意還頗為紅火。

吃的問題解決了,再說說住吧。溫哥華的住一般可以分為condo、townhouse和house三種。這裡的房子跟中國不太一樣,都是木結構為主,隔音的效果不是很好。不少帶著孩子住公寓的家長們都遇到過因為孩子吵而被鄰居投訴的經歷,本來帶孩子就很累了,再遇上鄰居三天兩頭地來「騷擾」,能不心力交瘁嗎?但是住進了house並不意味著煩惱就會少很多,以前我們想像中的北美都是洋房別墅,環境優雅,這件在國內看起來很羨慕的事情,其實也是麻煩一大堆。首先這裡的房子不像中國,有小區物管,凡事都得自己親歷親為:草坪要自己修剪,花園要自己打理,秋天的落葉看上去很美,但是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清掃,冬天門口的雪也必須鏟掉,否則有人在你門前摔跤就是你的責任。除了房子外部,裡面的工作也不少。溫哥華人工貴,許多在國內請慣了保姆和鐘點工的移民們不得不自己做家務和打掃衛生。如果遇到電氣水暖之類的問題,請專業工人就更貴了,還不是隨叫隨到。曾經有一位移民鑰匙弄丟了,晚上回到家門口才發現進不去,就在黃頁上找了一個開鎖的師傅,打電話過去問,對方說現在太晚了,要排到三天以後,那一刻他真是欲哭無淚。我們都知道老外的動手能力很強,不少在溫哥華住久了的移民一樣成了全能型的人才:燈泡自己換、電器自己修、牆壁自己刷、家具自己裝……


又說說行,北美是車輪上的國家,溫哥華也是如此,這裡的公交系統不是那麼發達,公交車通常十幾分鐘才有一班,周末等待的時間更長,有時候一兩個小時才有一班車。但是溫哥華又確實地廣人稀,你不可能指望到哪裡都靠兩條腿走路。你可以想像在這裡沒車的不便嗎?要開車就不得不學車,說到考駕照,每個人都有一番經歷,溫哥華的駕照出了名的難考,能夠一次就通過路試人並不多,大部分移民少則兩三次,多則七八次,甚至考了十幾次才拿到駕照的也有。有些四五十歲的女士們,在國內沒有學過駕駛,方向感又不是很強,別提學車有多痛苦了。有一位移民前前後後一共學了整整四個月,練了100多個小時,考到第八次才通過路試。那段時間正是溫哥華最多雨的冬天,沒車的她每天風裡來雨里去地接送孩子上學放學和補課,覺得這輩子都沒走過那麼多路。在拿到駕照的那一刻,她激動得熱淚盈眶,孩子也說媽媽快買輛車吧,我再也不想天天這樣走路了。

來溫哥華的移民不是個個英文都過關的,很多英文不好的移民來到這裡就覺得自己幾乎變成了聾子和啞巴,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有的移民連出門坐公交車都要家人寫好紙條在哪站下車,更不用提出門辦事、和政府部門打交道了。還有的移民在停車場停車都要把路邊的牌子拍下來,發給懂英文的朋友,才能確認該怎麼停。英文不好的移民們甚至不敢去西人餐廳吃飯,不敢去西人超市買菜,害怕一切需要用英文交流的活動。但是也有很多這樣幾乎零基礎的移民從ELSA的一級學起,一口氣讀到五六級,跟孩子學校的老師交流起來已經毫無障礙了。還有很多更有追求的,讀完政府班,又去讀成人高中,畢業後又繼續考各種執業證書,找到專業工作,當上護士、會計師、保險經紀、房產經紀的大有人在。還有徹徹底底改了行,有一位在國內學工科的移民,考上了UBC的法學博士,從前台助理做到了律師。個中甘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最後能取得多大的成功,背後就有多少潸然淚下的時刻。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多時間去考個執照從事專業工作的,很多英文不好又不想坐吃山空的移民,當務之急就是去打工。在溫哥華,很多在大統華里砍骨頭的也許是曾經的大學教授,超市前台的收銀員也許是曾經的銀行職員,內心的落差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中餐館洗碗端盤子也是份搶手的工作,曾經有一位移民在中餐廳打工,上菜的時候突然砂鍋裂開,滾燙的湯燙到她的手上,她跑去洗手間用冷水沖了沖又繼續上班,因為不想失去這份工作,直到晚上回到家才放聲大哭。還有一位移民剛來時在本拿比的洗衣廠找了份工作,每天下午3點上班,凌晨3點下班,下班的時候路上根本沒公交車,他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回到家……所幸在溫哥華,藍領並不是一份讓人瞧不起的工作,辛勤勞動的人在哪裡都受人尊重。中國人其實是最能吃苦也最有毅力的,很多移民靠著這樣的堅持,從不高的起點開始,同樣在溫哥華過上了夢想的生活,買房買車,生兒育女,過上了小康的日子。

溫哥華的移民們都有辛酸淚,只是有的人在淚水中打起了退堂鼓,有的人卻將淚水化作了前進的動力。溫哥華不相信眼淚,抱著一顆「既來之,則安之」的決心,你總會收穫屬於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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