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剛:當Nabob的後代又一次想起kowtow(磕頭)

2023-06-09   人大重陽

原標題:丁剛:當Nabob的後代又一次想起kowtow(磕頭)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法國總統馬克龍近日警告說:「如果我們推動北約擴大光譜和地理範圍,我們將犯一個大錯誤。」馬克龍是指北約打算在日本設立聯絡處一事。

這大概又會讓西方媒體想到「磕頭」(kowtow)這個詞。

當法國總統馬克龍不久前結束了他對中國的訪問,帶著中國人增進合作的意願返回歐洲時,美歐媒體的報道中就頻繁出現了「磕頭」,以表示他們的不滿。

據美媒報道,美國參議員克魯茲當時抨擊了拜登總統的外交政策,因為他的錯誤促成了法國總統馬克龍對中國的磕頭。

慕尼黑出版的《南德意志報》則以「歐洲不能再卑躬屈膝"為題。《澳大利亞人報》用的是」馬克龍示弱的磕頭「這樣的表述。

英國媒體最直白,《電訊報》刊登的一篇評論,標題就是」馬克龍向中國磕頭背後的『骯髒秘密』「

當Nabob的後代們又一次用kowtow這個詞來表述他們對中國的看法時,他們究竟想的是什麼?

"Nabob" 這個詞原指莫臥兒帝國的穆斯林官員或統治者。在英國殖民統治印度期間,它被用來形容那些從印度或其他亞洲國家帶回巨額財富的英國人和歐洲人。這些人通常是官員、商人或冒險家。

可以肯定的是,nabob的後代們一定會念念不忘1793年(乾隆五十八年)英國的馬嘎爾尼使團的中國之行。

馬嘎爾尼(George Macartney,1737-1806)不是第一個對磕頭提出異議的外國人,但作為當時稱霸全球的大英帝國的使臣,他的反應卻是最為強烈的。由此,這成為西方認知中國的基本觀察點,產生的影響是長遠且負面的。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想起Nabob這個詞的原因。

毫無疑問,自從18世紀以來歐洲國家開始派團到中國訪問,」磕頭」就一直伴隨著他們對中國的認知,像一粒種子深種在他們思想的深處。即使在中國和亞洲國家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的今天,稍不留意,這顆種子依然會生髮出新苗。

但Nabob這個詞似乎已經被英國人和歐洲人遺忘了。亞洲人,尤其是印度人恐怕是不會忘記的,永遠不會!

在印度人、中國人等曾經被英國或歐洲列強殖民過的亞洲國家民眾看來,這個詞意味著災難與恥辱。描述Nabob是怎樣通過殘酷血腥的手段獲取他們的後代至今仍在享受的殖民紅利,似乎已無必要。

他們帶著幾代人也花不完的財富離開了亞洲,並將殖民者構建的規則和秩序留了下來,就像一個一個怪圈至今仍是前行的亞洲的羈絆。

他們的後代不僅繼承了財富,也自然而然地繼承了精神遺產。在這些人的靈魂深處,亞洲國家只配做跟隨者和遵從所謂秩序的「守法者」。

一個通過改革開放而走向世界,並試圖成為權力分享者的中國則註定是」危險的挑戰者「。

在發表於2018年7月5日紐約時報中文網上的文章《磕頭:禮儀、歷史與權力》(ZIYU QING)中,擔任過外交官的美國總統約翰·昆西·亞當斯(John Quincy Adams)在研究了清廷謁見外國使臣的記錄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第一次鴉片戰爭的導火線不是鴉片,而是磕頭。他的推斷引發了廣泛的討論,磕頭毫無疑問地一直是有關中國與西方關係歷史爭議的一個焦點。

「顯然,隨著財富和權力的再次轉移,『kowtow』一詞又逐漸開始出現在對中外權力關係的討論中。」文章的最後說。

從kowtow來看中國,是對中國崛起認知偏見的一個重要來源。

中國的崛起不是對殖民者的「復仇」,中國更不會像Nabob當年那樣,以武力實現對亞非拉國家的財富掠奪。

中國的發展給世界創造了更多的機會,包括也讓西方分享了紅利,這些都不是靠走私販毒,靠開槍、打炮實現的。這樣的權力轉移或分享也理應是必然的,理應是和平的。

Kowtow觀之所以過時,是因為東方國家不再是處於以西方文明為中心的邊緣地帶,它們要走入世界文明的中心。無論是中國,還是印度,或者是別的亞洲國家,總會要成為權力的分享者。

如果有人還想回到nabob的時代,對不起,那是絕無可能的了。

(作者丁剛系人民日報高級記者、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本文轉自6月8日環球時報。歡迎關注人大重陽新浪微博:@人大重陽 ;微信公眾號: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