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老屋的土房

2019-08-08     扶風同城

老屋的土房

文/閏土

注:圖片來自網絡

老屋的土房,是父親一九六六年蓋的,那時父親新申請了一院莊基,由於經濟困難,一直拖著。兩年、三年過去了,直到老屋住的三家,為雞毛蒜皮的事鬧矛盾,淘淘氣氣,父親一氣之下,便和母親商量踏胡基(土坯)。

母親供土,父親踏胡基,一天一摞子,五佰塊,一層一佰個胡基,摞五層有一人高。

按父親計劃,蓋三間房屋,需十五摞胡基,那就是說,父母親不歇不停地打胡基,也得半個月,何況這個活是農業行道最吃力的活,一般隊上的精壯勞力打三、四天,就要歇一天,更何況母親是個農村婦女,吃不消干供土的活路。

人常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奶奶變著花樣,把粗糧細做,改善生活,供父親、母親食用。

那時,我剛剛十歲,放學了,我就提上奶奶燒的開水,跑去土壕給父母親送去,順便通知回家吃飯。

幾摞胡基打起了,母親也累倒了,一向好強的父親只歇了一天,又換工「你幫我一天,我幫你一天」叫了一個人,連打了幾天,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著,十多摞胡基終於打成了,在三畝多的大土壕里,像一座座城牆,又像一個個威武的士兵,傲然屹立。

在父親、母親辛勤勞作下,三間半土房蓋起來了,兩間分均做了兩個房子,一間半做了個鍋連炕的廚房,奶奶和我住在鍋連炕的廚房裡,父、母親住一間。弟弟住著一間,裡面還放一些農具。蓋完房,父親一算帳,共花了三百八十多元,外借了八十多元,並且按上了頭門。年底我們搬進新屋住了,在那個缺吃少喝的年代,蓋那個房在我們村還是數一數二的,人們都夸父親本事大,年輕輕地就把房蓋了。

房子蓋起了,一向愛好、細心的母親花了六分錢,買回了二張白紙,分別糊在窗子上,又用煤油燈熏了幾張窗花,那百鳥朝鳳、鴛鴦戲水的窗花,一張張栩栩如生,然後由母親剪好貼在窗戶上,母親又向縣上工作的親戚,要了些報紙,把房子周圍糊了一遍,真正成了一座令人羨慕的房子,害得村上許多男人、婦女都上我屋參觀。

剛搬進新屋,好多年過去了,以後家裡又添了弟弟、妹妹,房子不夠住了,父親無奈,又簡單搭了個灶房,把原來的鍋連炕的灶房騰出來,在壕里挖了些白土一刷,又新盤了一個炕,把這又收拾成了一個房子兩個炕。

時光不經意間地過去了,門前父親栽的幾棵樹都大了、後院的一棵杏樹也長大了,並且掛上了果子,特別是門前自髮長出來的兩棵洋槐樹,都五六拃大了,每年的五月,那白白的洋槐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芳,引來了蜜蜂,誘來了蝴蝶,那香味,瀰漫在村子上空,令人回味無窮。

我結婚幾年後,弟弟也到了結婚的年齡,老屋的土房又該換了,那是改革開放後,農民的溫飽問題基本上解決了。雖然不餓肚子了,但經濟滯後,很多人還達不到小康水平。

家鄉有句俗話: "娶媳婦蓋房,花錢麼王。"父母親經過再三考慮、權衡,決定給弟弟蓋三間磚裹門、裹窗,各項花費很大,父親皺起了眉頭。

經過半年多的籌備,又打了十摞胡基,在四五月份,終於又蓋起了三間土房,但這次土房相對要比前次好得多,最起碼是新式門、新式窗,又用磚裹著,看起來特別美觀,其碼土胡基少用了五六摞。

這土房每年都會招來燕子,築巢孵化小燕子後就飛走了,它不但給這個小屋帶來歡樂、帶來喜氣。

時間過得真快,改革開放的東風,吹遍了大江南北,我在一個鄉鎮企業搞產品推銷,經過多少年的頑強拼博,在經濟市場上摸爬滾打,手頭終於有了點積蓄。後來,我批了一院莊基,三分院落,就和老婆商量,決定蓋一座二層樓房。磚每千塊三十三,用五萬。水泥一噸一百八十五,用五噸。砂子三十方。剩下的就是工價,當時大工一天十二元,小工八元。

用了近一個月時間,一座漂漂亮亮的小樓房起來了,新式門窗,玻璃格外明亮,二層樓旁邊又蓋起了灶房,又砌了圍牆,砌了瓷片,有些地方用水涮石粉涮了,用當時現代化的手法,打理收拾得頭頭是道,然後我又買了副大鐵門安上,兩邊門柱又砌上瓷片。

因我蓋的樓是我村第二座樓,加之設計比較新穎,從門前經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在向新屋搬家時,我把原來和我分開另過的兩位老人也接過來住在新屋一樓,老屋的土房也沒什麼作用,暫時放些糧食、農具、柴草。

老屋的土房,我還真捨不得拆,停一段時間,我都要去看看那土房、那門、那窗,還有那母親親手用紙給我糊過的結婚房。還有那不到十平方米灶房內打掉的鍋連炕。

2010年,我才拆了老屋的舊房,又在我新院子前面蓋了一座大房,換了比之前更大的頭門,並裝修了前後所有房間。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從土房子到樓房,人們的衣食住行發生了巨大變化,家用電器一應俱全,家家自來水到戶,戶戶用著太陽能熱水器,村道路面硬化,村道兩邊綠化帶美觀整齊,村村通班車經過門口。這天翻地覆的改變多虧了黨的好領導!多虧了黨的富民政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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