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回家看看」仍是當代多數年輕人的選擇，當然，也有一部分父母反「歸巢」去大城市孩子家過年。但無論是孩子回家還是父母北上南下，你永遠猜不到父母為和孩子過個好年能付出多少！
去孩子家過年要臘羊腿、凍笨雞，講究衛生，注意不討人嫌；孩子帶媳婦回家過年，父母們數著指頭把孩子每一天的三餐都安排的不重樣，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孩子……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作為孩子，你是否知道父母為你付出了這麼多？
李耘|文
過年這事兒啊，說起來還真不是個簡單事兒。
「年關」一說，說的就是「過年」和「過關」差不多。讓人感覺到的並不全是喜慶和好玩，而是胡撕亂扯著人的神經系統和情感軟肋。
「過年」不同於「過日子」，一段平平靜靜、安安生生的日子讓「過年」這個事兒參攪得雲天霧罩、心神不寧地。
同樣的年，同樣的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過法，不同的情感……
進京去孩子家過年
人未到，心先怯
日子進入年關，在北京工作的兒子兒媳邀請我們進京過年，說他們好不容易剛有了個「小窩」，讓我們去給暖暖。
想想也對，最起碼春運期間進京的車票也好買；再說他們年輕人打拚一年，過年也可以喘息一下，免得旅途勞頓。我們是閒雜人員，其它沒有，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有了進京計劃，老伴閒不住了，開始做起準備，一會買了個羊腿臘起來，說進京時帶上，京城沒有；一會買了個笨雞凍起來，說進京時帶上，京城沒有這麼貨真價實的；等等，沒完沒了。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也不在我的管轄範圍，關鍵是她給我「約法三章」，嘮叨說去孩子那兒要講衛生、懂規矩，不許吸煙不許大聲吵鬧。
我說：「我受黨教育多年，又不是三歲孩子，啥不知道！人常說：父母的家永遠是孩子的家，孩子的家不是父母的家。我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說歸說，嘴硬著，心卻軟了：到孩子家過年還真是不一樣，沒有自己在家這麼無拘無束和舒坦，想幾點睡就幾點睡，想幾點起就幾點起，吸煙吐痰隨心所欲……想到這兒，心裡先「怯」了一陣。
兒子帶新婚媳婦回家過年
初為公婆緊張不已
去年春節，我們是在信陽過的。兒子兒媳也回到了信陽。小倆口是新婚後首次回來過年，有了小倆口回來過的年自是不同於只有三口之家過的年：親兒子親不見怪，想咋地都成；有了新媳婦進門，初為公公婆婆的我們不免要心裡緊張一番。
距離過年還有很長的日子，老伴就開始謀劃和忙活了：先是準備小倆口用的東西，床上鋪的褥子和蓋的被子，信陽沒有暖氣，要準備取暖用的電褥子和電暖器。
準備平時在家穿的棉拖鞋和洗澡用的塑料拖鞋；還有洗漱用的毛巾和牙刷牙缸以及喝水用的杯子。
準備吃的東西：信陽是美食之鄉，集中了南北方大菜。愛人沒有絲毫地怠慢，提早進行著精心籌劃：小兩口在家幾天，先吃什麼後吃什麼，什麼是必須品嘗的，什麼是可以取捨的。
然後就開始行動，一會去一趟街上，一會去街上一趟，一會買個這，一會買個那，勤奮得像一隻正在罩窩（孵育小雞）的老母雞，恨不得把市場上的美味佳肴都搬回家。
愛人這種勤勤懇懇的勞動精神和精益求精的認真態度深深地感染和感動著我，致使我不願再說風諒話嘲諷她，而是認真負責地幫助她當起了搬運工，擔當起了她的得力幫手。
小倆口回到家，愛人就按照她的周密計劃一絲不苟地開始執行。
對我的要求是不許在家吸煙，早上起床不許開客廳的燈，動作要輕要慢，拿放東西要輕拿輕放，以免打攪了小兩口的睡眠，說孩子們平時上班工作忙、時間緊張，難得能睡一個懶覺……
由此，我再一次相信了一個母親的偉大和母愛的無私會把一塊冰冷的石頭感動得出汗。
為孩子可以回家過個好年
父母均付出良多
由此，我想起了過去父母在世時我們回老家過年的情景：
我老家在西北的關中農村，那時沒有電話手機，通訊靠書信傳遞，一個來回就得一個多月，很不方便。
距離過年還有兩三個月時，父母就寫信過來，反覆交代要是回家過年一定不要帶啥東西，家裡啥都有，只要人回來就行，路上人多，千萬要帶好孩子。
縣火車站離老家十五里路，一下火車，父親和兄長就騎了自行車在車站等候多時了。快到村口時就遠遠地望見了母親的身影。進了家門，母親一邊問寒問暖一邊端來一盆冒著熱氣的洗臉水。
關中農村睡覺用的是泥坯盤的土炕，晚上睡覺前，母親把土炕用柴火燒得熱騰騰地，將土炕最熱乎的「火眼頭」讓給我們睡。
半夜，她怕炕涼了，還悄悄起來再給土炕裡頭添幾把柴火。等我們早上起床時，她已經把洗臉水、早飯等事務一律地侍候停當。
接著是過年走親戚的事務，母親也是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安排周全，包括先走誰家後走誰家，給誰家拿啥禮物都在母親詳細的準備範疇，根本不用我們操一點點心。
收假走的時候，母親又給準備好了我愛吃的石頭饃和老家的玉米糝紅苕柿餅等土特產……
過年回老伴家也一樣。她家在豫南信陽的大別山區，一回去，岳父母就給準備好了各種吃食，變著花樣地給吃，走時還給大包小包地裝滿了茶葉臘肉等各種吃貨。
回來路上，有將近二百公里的山間公路需要坐鄉間公交汽車，人多車少，汽車票相當緊缺，岳父很早就托找熟人幫買車票。
一直等到離家的汽車開走了，岳父母和家人還依依不捨地站在車站揮手告別。那一幕，讓我現在每每想起都感動得不能自己。
父母在，我們永遠是孩子。那時過年，我們感覺基本上是輕鬆的，啥事都有老人料理，我們像小雞一樣罩在老人的翅膀底下。
所不同的是：回我的老家，我要多操些心，當好東道主，把媳婦照顧好，她的喜好和生活習慣我要給我的父母交代清楚。同樣，去她老家她要多操些心……
過年，過了大半輩子年了，感覺年年相似，年年不同：相似的是濃濃的親情，不同的是各自內心的感受。
寫作至此，我的腦海里還反覆咀嚼出那麼一句時尚又耐人尋味的話：「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這個「有人」就是我們的父母長輩和親人、以及那些為我們默默奉獻的人們。
年還沒過，就有了這些多愁善感的思緒，請大家對我的「沒出息」多加諒解！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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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耘
原名李軍善，河南安陽鋼鐵集團公司高級工程師。文學愛好者，喜歡鄉土文學，專寫散文，有少量作品在地方報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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