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寒：伺機置人死地的狗‖老家許昌
文‖張延偉
木匠老師兒有個習慣，無論走到哪兒，錛、鋸、斧、鑿、刨、墨斗、「五尺（木製測量工具）」等主要工具都會隨身攜帶，幾樣東西巧妙地捆綁一起背在肩上。即便做活的地方與住處近在咫尺，至少也要隨手把「五尺」拿在手裡。箇中原因，一來能夠亮明自己身份，方便隨時隨地開工幹活，即便突發變故也不至於失去吃飯家什；二來關鍵時候可以拿來防身。
早些年有位木匠老師兒，應邀給一戶人家做活。這戶人家有個童養媳，整天干不完的髒活累活，卻還要在「掌柜婆兒（主人家老婆、童養媳婆母）」跟前挨打受氣。家裡還有條養了多年的大黃狗，直立起來能到人肩膀那麼高，常常搖頭擺尾的在主人面前獻殷勤，深受掌柜的喜愛。
這天，掌柜的從集市上割回來一塊兒肉，交給掌柜婆煮熟了，放在籃筐里，掛在灶屋正中的屋樑上。到了傍晚，掌柜婆發現那塊肉沒影了，懷疑是童養媳偷吃了，拿起擀麵杖就朝童養媳身上打，童養媳哭爹喊媽、慘叫連連，可就是不承認。
木匠老師兒也覺得事出蹊蹺，別說童養媳吃不了那麼多肉，她更沒那個膽子。只是因為不明就裡，不便插手人家的家務事，於是在做活時暗暗留心周圍動靜。
第二天上午，掌柜婆盯著童養媳洗洗涮涮把灶屋收拾停當，把剩下的饃、菜等放進籃筐里，關上屋門忙活其它的去了。一會兒工夫，木匠老師兒居然瞥見那隻大黃狗慢慢靠近灶屋，在門前用頭頂了兩下，就把門搭兒取掉，再歪著身子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悄無聲息地進了屋子。
木匠老師兒悄悄湊過去趴在窗外細看，只見那狗先是匍匐在地，移動四肢鑽進飯桌下，然後慢慢起身，用背頂著桌子挪到掛籃筐的屋樑下，然後從桌子底下退出來，再用頭頂起一把椅子放在飯桌上，接著躍身跳上桌子，又登上椅子，一直起身頭部就超過籃筐了。它把頭一歪，銜出籃筐里的東西就吃，吃完了，又照原來的方法把桌子、椅子移回原處……
木匠老師兒目瞪口呆，若非親眼所見，說啥也不相信一隻畜生居然會有如此縝密、聰明的作為！果然，到了傍晚燒湯時，掌柜婆發現籃筐里的東西又少了，仍拿童養媳出氣。木匠老師兒趕緊過去攔著，對掌柜婆說：「她真的沒偷吃。你就是把她打死，她也給你說不出個道道兒來。」
掌柜婆說：「那你倒給我說道說道這是咋回事？」
於是，木匠老師兒就把自己見到的事實一五一十講述一遍。從屋裡出來時，就見那隻狗在門外蹲著，眼裡仿佛充滿了狠意和恨意。
第二天中午，木匠老師兒躺在柴房裡休息，似睡非睡間隱約覺得虛掩的門被悄然推開一條縫，他偷眼一瞧，那隻狗叼著一根繩子鑽了進來。他不由得握緊了身下的斧柄，佯裝睡熟的樣子一動不動，看它耍什麼詭計。那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便來到木匠老師兒腳邊放下繩子，順地面比著木匠老師兒的身高把繩子抻直，這才又叼起繩子出了門。
木匠老師兒更覺得詫異，暗暗提醒自己更要時時處處小心為妙。當天晚上收工前，他特意把鋼錛的刃口細細研磨了一遍，返程時扛在了肩上。
果不出所料，剛走出村子不遠，就見大黃狗蹲在路邊等著。
那狗一見到木匠老師兒，喉嚨里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惡狠狠地朝他猛撲過來。幸虧木匠老師兒早有防備，他側身躲過突襲，掄起鋼錛照准狗頭錛了過去，一下命中，那畜生慘叫一聲，頭頂的皮毛被一齊削去。
木匠老師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容那狗翻轉身子，又接二連三地朝它頭上、身上亂錛一通，直到那畜生滿身血污躺在地上、在慘叫中死去。
木匠老師兒連累帶嚇，通身早被汗水和血水濕透。他舉目細看，只見路旁的小樹林裡，早被那狗用爪子刨出一個長方形深坑，長度正好與自己的身高相符！他這才清楚，中午時狗銜繩子量他身長，原來是為了挖這個墓坑！
木匠老師兒想想都有些後怕：都說狗通人性，不曾想這畜生就因為被揭了老底兒而懷恨在心，居然伺機欲置人於死地！
【作者簡介】張延偉，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於禹州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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