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燈光,潔白的婚紗,氣氛溫馨甜蜜。
新娘喜笑顏開地發表著致辭,決心與新郎組成長長久久的一家。
全場洋溢親朋好友的著祝福與喜悅,致辭完畢,新人落座,掌聲響起。
就在這時,音箱裡舒緩的音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原本滾動播放新人戀愛照片的大螢幕里,忽然切成新娘與其他男人xxoo的無碼視頻。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有人捂起眼睛,有人捂起耳朵,有人指指點點,溫馨喜劇秒變狗血鬧劇。
騷亂之中,一個女人靜默不動,露出詭異的微笑……
以上令人瞠目的片段來自最近一部深夜檔日劇。
女主鈴木密由顏值無死角的日本女優松本若菜飾演。
卡司養眼,尺度破格,狗血酣爽的同時,也道出了無數社畜的心酸——
《復仇的未亡人》
時間撥回幾個月前。
一家小型軟體公司新來了一位膚白貌美的派遣員工,鈴木密。
顏值高,業務強,待人親切和善。
剛來不久,便和部門的同事們打成一片。
大家理所當然地把棘手的工作推給她做,而她也來者不拒。
甚至在完成了手頭工作後,還主動貼心地提出幫助有困難的同事。
這天,部門如往常一樣一派忙碌。
辦公室一角突然傳來震耳的吼聲,打斷了大家的工作。
這是課長辱罵下屬的聲音,同事們早已見怪不怪。
對代碼一竅不通的他,經常給下屬安排極其不合理的工作量。
一旦對方提出異議或是無法按時完成,他就會對對方髒話連篇地進行人格羞辱,這次也不例外。
辦公室里唯一敢與上級叫板的員工齋藤看不下去了,便出面為同事發聲。
誰知課長非但沒有收斂,還將矛頭轉移到齋藤身上。
甚至還言語輕浮地拿不久前死去的員工優吾調侃:
「換做優吾,早就乖乖地去工作了。
哪怕是鬼魂也好,真希望他能回來給我幹活。
他可比你們這堆大活人有用多了!」
為了幫課長消氣,有眼色的密趕緊遞上一瓶茶水,細聲細語地說著好話調停,終止了這場辱罵。
同事幸得解圍,感激地對她鞠躬道謝。
鏡頭一切,下班後的辦公室里,
白天同事們眼裡的天使密,卻換上另一副面孔,化身成為課長的情婦。
在卿卿我我中,密帶著誘人地神態喂課長吃下一顆保健藥。
隨後,兩人便在工位上一頓乾柴烈火燒了起來。
兩人的地下情如火如荼,課長的身體狀況卻也一日不如一日。
公司里,時常迴響著他沒完沒了的咳嗽聲。
在又一次吞下藥片後,竟然一頭栽倒在地,呼吸急促,全身抽搐。
目睹一切的密並不驚訝,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對方在地上痛苦掙扎,沒有呼救。
因為課長的發病,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原來,她早已暗中在綠茶與藥片中摻了慢性毒藥。
兩種藥混在一起、長期服用,會使對方精神錯亂、身體衰弱。
課長就這樣被迫離職,從此瘋瘋癲癲、以醫院病床為家。
至此,劇集正式向我們揭曉了密的真實身份,雖然根據劇名與前期暗示,我們也不難猜出——
她就是已故員工優吾的妻子。
兩人是青梅竹馬。
優吾善解人意的性格與永遠溫和的笑容,是最吸引密的特質。
在優吾去世的前幾天,密捕捉到優吾神情與舉動中流露出的反常。
但一向習慣將消極情緒埋在心裡的優吾,並未向妻子吐露實情。
為了了解他的麻煩,密便在他的外套中放入錄音筆,沒想到卻因此發現了丈夫死亡的真相。
在那段嘈雜的錄音中,最刺耳的聲音就來自於課長——
在優吾替下屬爭取權益時,卻遭到課長的破口大罵。
「這麼想讓大家休息的話,你自己做完怎麼樣?
你一個人干到死吧,廢物!」
很顯然,課長是引發優吾自殺的導火索。
為人粗俗卑劣的他,靠著對下屬的剝削,與對他們從思想到行為的控制,享受著權利帶來的優越感,連最基本的尊嚴與體面都從不肯留給員工。
在那段錄音中,除了課長劈頭蓋臉的謾罵與施壓,
還有其他同事嬉皮笑臉、推脫工作的「拜託」,
以及丈夫無可奈何、力不從心的嘆息。
密因此相信,丈夫優吾的墜樓是同公司每個人都助推一把的結果,他們或有意或無意地利用了優吾的老實厚道,為自己謀取利益,最終將他壓榨至死。
然而警方卻只將優吾的死當成意外事故潦草處理。
而同事之間每每提起,更是像談論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新聞一般輕描淡寫。
「他們都應當為此付出代價。」
於是,密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復仇。
更名換姓、剪去長發,摘下眼鏡,搖身一變成了派遣員工,潛入優吾生前所在的公司。
假扮成一個與丈夫一樣性格隨和的老好人。
同為程式設計師出身的她,很快以不輸優吾的業務能力贏得了大家的認可。
而那些加害者們,果然如她所料,像榨乾了獵物的吸血蝙蝠,又聞到了更加新鮮的血液,一窩蜂圍了上來。
使她的復仇計劃實施得更加輕易順滑。
公司的關係戶古武。
因為是合作公司的公子,每天的「工作內容」就在工位上打遊戲。
優吾在世時,沒少幫他擦屁股承擔工作。
而密進入公司後,調查出古武一直挪用公款給遊戲充值,於是趁著幫對方幹活時,利用木馬黑進了他的電腦。
又趁大家忙得熱火朝天之際,一鍵共享了他密密麻麻的充值帳單。
當古武憤而離席,走出寫字樓,卻不知還有更大的陰謀等著自己……
靠當社長情婦上位的秘書佐伯。
時常利用裙帶關係對同事進行報復,她曾故意增加優吾的工作量,甚至還支使男友對他施暴。
開頭那段流出的視頻,便是密對她的復仇。
公司社長若月,看似與優吾的死沒有直接關係,
但接觸之後,密得知了他的背後的故事。
曾創業數次均失敗,直到結識現任妻子,靠著對方的家底與關係,坐上了管理層的位置。
每天不想著如何管理公司,整日拈花惹草,亂搞男女關係,還將懷有身孕的妻子晾在一邊。
在密看來,這種貪婪、毫無責任心,又缺乏能力的人,卻處在團隊頂點,是這間公司一切吃人風氣的罪魁禍首。
在自己的公司里,若月可以無法無天。
但也恰恰是他的狂妄,使他更加輕易地跌入密編織的陷阱之中……
在這些人之中,還藏著一類更為隱秘的幫凶。
部門裡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蘿莉板橋,
靠著撒嬌、耍嘴皮、渾水摸魚,利用一些小心機,將自己份內的事推給不懂拒絕的優吾。
自己則躲到天台偷閒,或是早退去參加聚會。
對於這種行為,她的解釋也非常理直氣壯:自己總是出錯被罵、無限返工,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困難的部分交給能力更強的人來做。
在暗中實行復仇計劃時,密曾試探板橋是否得罪過什麼人,她連忙擺手,稱自己一向以和平處事為原則——從未意識到自己對他人的傷害。
「是不是我們無意中強迫他做好人呢?」
一次聚餐時提起優吾,一位同事忽然良心發現一般地說到。
無自覺的施害者,或許比惡意滿滿的人更常見,也更加傷人。
在調查真相的過程中,密時常有意無意地向周圍人打聽關於優吾的消息。
通過同事之口,她拼湊出優吾在同事們眼中的形象。
他是公司里一個頂仨的骨幹,來者不拒的老好人,扛下所有的背鍋俠。
每個人都會在為工作發愁時,條件反射地提起過世的他:
「要是優吾還在就好了。」
「如果是優吾,很快就可以搞定。」
每個人都稱讚他人好,其實更像是合理化自己推脫責任的藉口,
「他人很好,不會介意的。」
「他能力強,應該多付出。」
也揭露出「能者多勞」一詞在許多語境之下慢慢變味,逐漸成為了一種令人窒息的職場潛規則。
劇集通過那段錄音,還原出優吾生命最後一天中的手忙腳亂。
壓抑無助,疲憊不堪。
萬般委屈,無處排解。
最終他走上頂樓,縱身一跳,留給世界一個絕望的背影。
然而當密向所有加害者一一復仇之後,劇集再次迎來了一個反轉——
因為她最後一個報復對象,是丈夫本人。
作為優吾的對照組,
同公司的齋藤同樣能力強、性格好,卻比優吾多了份勇氣,總能直言不諱地指出他人的過錯、提出建議,或是拒絕他人的過分要求。
既不憚不講道理的上級,
也能震住偷奸耍滑的同事。
在復仇的過程中,密有意無意地撩撥著齋藤的心弦,甚至兩人最後還走到了一起。
除了因為對方和丈夫一樣是個善良的人,也出自對於丈夫懦弱的報復。
而這樣的對照,也是在向我們強調,每個人在職場中,都應當捍衛自己說不的權利。
不難看出,《復仇的未亡人》和大多數深夜劇一樣,用大尺度作為吸睛的賣點,美女松本若菜百無禁忌的演出,頗有看頭。
而一集刀一個加害者的設定,更是精準戳中職場中飽受壓迫的996社畜的爽點。
雖然劇情較為單薄狗血,也有一些情節經不起推敲,但內核直指東亞社會常見的、職場上的不公正的待遇與不合理制度,也算頗有洞察。
當然,動用私刑不可取。
劇中復仇的設定其實是對職場中幾類典型的一記嘲諷。
用這樣一部立意大於形式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個簡單的道理——
拒絕剝削,學會拒絕,自己的事情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