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發展沒有掩護,西方沒早下手有其他原因,錯覺也放大敵意

2022-08-06     一耿歷史

原標題:中國發展沒有掩護,西方沒早下手有其他原因,錯覺也放大敵意

近日,寧南山的一篇文章《是誰掩護了中國崛起?》在網上獲得了大量關注,他提出了一個疑問,即「美國國內對華遏制的共識在行動上體現的這麼晚,是不是因為西方社會對中國普遍存在的偏見和扭曲宣傳,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西方精英的客觀判斷, 阻止了其對華採取遏制政策共識的形成。」他傾向於認為,西方普遍的優越感和大批華人對本國的負面情緒,最終導致了對共識形成的遲滯和分裂。

當然,這個觀點很有意思,也值得商榷。筆者個人看到的情況是,至少在2020年以前,西方對於中國的理解並不深入,中國人也許關注海外中國研究,但西方自己事實上並不關注,中國研究人員在西方學界的地位是較為邊緣的。在西方國家的書店、圖書館裡,中國研究的書籍並不那麼顯眼,並且沒有比印度研究更多,這充分說明了在西方國家的知識生產體系中,中國的地位確實不高,西方社會整體上對中國本質上的不了解是確實存在的。

這背後當然也有很多原因。從歷史上看,甚至在被英國打開國門強行納入世界資本主義體系之前,中國貧弱乃至野蠻的形象就已經徹底取代了啟蒙時期歐洲流行的「中國風」(Chinoiserie)。而確實,從1840年到1949年的一百多年裡,中國在全球的地位僅僅是列強眼中的肥肉。1949年建國後,中國加入社會主義陣營被西方視為威脅,但改革開放後中國又重新加入了資本主義體系,逐步成為全球分工體系越來越重要的一部分,西方對於中國的理解有所加深但依然浮於表面。冷戰以西方的勝利而告終,「歷史終結」的狂熱再度在西方社會中形成了高度的自信,即便中國一直在發展,西方依然有著高度的自信心並將中國的發展歸結為中國接受西方觀念的結果,在他們的眼中,中國要麼徹底被西化,要麼就在拒絕西化的過程中自行崩潰。

背後的假設自然是:西方化才是現代化的唯一路徑。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西方真的對中國的發展視而不見,因為「中國威脅論」一直都與「中國崩潰論」相伴而行。西方戰略學界能力依然強大,他們只是利用那些鬱郁不得志的一部分華人學者的觀點,被一部分華人學者影響的機率其實很小。西方戰略學界的認知很多樣,並不是所有人都把中國視為印度這類的三流國家,確實也一直有學者,比如米爾斯海默,在宣稱「中國才是真正的問題」。但到了政治精英一層,他們面對的問題其實更為複雜。

以中美關係為例,我們可以看到,小布希競選期間就已經嚷嚷著要制裁中國,確實在他上任的2001年開始中美關係就因為南海撞機和1999年的美國轟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而處於低位。但是9·11事件的爆發讓小布希的政策方向發生了劇烈的調整,阿富汗和中東成為小布希的全新問題。並且由於小布希過於自信地發動了伊拉克戰爭並非常愚蠢地在戰後昏招迭出,美國大量資源被消耗於伊拉克,美國根本不可能發動對中國的壓制。

到歐巴馬上任後,美國精英其實就已經開始要對中國磨刀霍霍了。美國對中國的施壓其實不是在2018年開始,而是在2009年就已經開始了。美國先是「重返亞太」戰略出爐,其核心目標就是中國。在配合網際網路戰略有效降低美國干預成本的背景下,美國也開始尋求供應鏈與中國脫鉤,或者至少是美國不願意讓中國繼續參與供應鏈,TPP就是這一邏輯的產物。是的,中美脫鉤的努力事實上從歐巴馬政府就開始而非懂王的發明。然而,現實在於歐巴馬政府規劃的TPP面臨巨大的挑戰,TPP的執行成本過高並且無法緩解美國的國內矛盾,因此TPP一直拖到了2016年,最終甚至被提出它的希拉蕊放棄了。

因此,應該說美國意識到問題遠遠早於2018年懂王發動貿易戰,懂王發動貿易戰不過是前面一系列政策鋪墊下的產物,並且懂王事實上手段並不高明,還加劇了美國的一系列問題,甚至連中美脫鉤都辦不到。

準確地說,沒人在「掩護中國」,是美國為代表的西方自己無法解決問題。中國的發展恰恰是正當地沿著西方制定的霸權制度範圍內走出來的,應該說並不是西方的錯覺,而是西方自身一系列無法解決的問題帶來的意外結果。

回過頭來看「西方不理解中國」的問題,那就是西方國家雖然早於2018年就把中國看得比較重,但不理解依然是不理解,因此這恰恰導致了西方現在這種近乎歇斯底里的敵意。西方對於中國並不理解,他們只能按照他們的想像來定義中國,最終導致的就是反對中國才是西方的「政治正確」。看到西方對於中國的指責,不論是「侵蝕西方價值觀」、「侵犯西方主權」,還是「強迫勞動」、「種族滅絕」,這些都是西方自己歷史經驗的投射,而不是國際社會的現實,更不是中國真實在做的。這背後依然是種廣泛的不理解,這種不理解恰恰很容易基於推卸責任、塑造利益鏈等一系列動機被反覆強化,並且持續放大對中國的敵意。

西方的不理解倒是也破除了中國很多人對西方的迷信,只要我們能運用好這份來之不易的獨立思考,那麼這反而會加速中國的進一步發展。中國的發展最終還是靠自己,沒人掩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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