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飛出過不少真實「恐怖片」。
製造殺人犯、Tinder詐騙王、守護者......
這些破圈的紀錄片,描繪了讓人難以想像的詭異人性和離奇事件。
大千世界,我不李姐。
惡魔人都是偶然的種子嗎?
往往離譜的故事,都孕育在離譜的土壤里。
最近,網飛又出了一部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的紀錄片。
《我們的父親》
雅各布,一號受害者。
從小長大,她心裡都有一個疑問。
為什么爸爸媽媽的皮膚是橄欖色,頭髮是黑色的,而自己生得金髮碧眼?
自己是被抱養的嗎?
直到十歲的時候,母親告訴了她真相——
她來自人工受孕手術。
精子,來自捐獻人。
美國法律規定,一個捐獻人的精子使用次數不能超過三次。
雅各布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也許在美國某個角落,也許有著她未曾謀面的兄弟姐妹。
在35歲那年,她做了一次DNA檢測。
檢測的結果讓她驚了。
和她DNA匹配的兄弟姐妹數量遠遠超過她的預料。
8個。
這八個人並非兄弟姐妹從未相識。
在法律上是說不過去的。
雅各布逐漸聯繫上這些兄弟姐妹,一起開始追蹤起精子的起源。
通過DNA的匹配,他們追蹤到一位表親的族譜上,有著他們共同知道的一個人——
唐納德·克萊因。
他們母親的人工受孕醫生。
唐納德·克萊因是80年代有名的不孕不育專家,上過雜誌,發過不少論文。
克萊因能在輸卵管上做雷射手術,而在當時,很多醫生都不具備這樣的手術技術,許多備受不孕問題的夫婦紛紛慕名前來求診。
時間飛逝,三十年時間彈指一瞬。
匹配的兄弟姐妹,隨著時間接二連三的出現。
8個,14個,20個,43個,55個......
直到紀錄片製作結束的時候,這個數字是94。
數字,還在不停地上升中。
這些受害者,各自背負上了從未意料到的噩夢。
有的爸爸,到了花甲之年發現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整個人都崩潰了。
有的人感覺自己的身份被抹去了,和父母的關係不自覺得隔閡出了一道陰影,過去的一切都似乎變成了泡影。
「我是誰,我在哪裡?」
「難道我只是一個被隨機挑中,毫無意義,被複製的人?」
在這個小鎮上,他們開始不自覺地觀察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
這可是......開啟了盲盒一般的人生。
擦身而過的人是自己的血親嗎?
在80年代,克萊因醫生實施手術的對象大多生活在印第安納波利斯。
在這裡,部分兄弟姐妹的生活圈重疊了起來。
33號麗薩和14號朱莉,倆人女兒竟然在同一個學校打籃球。
如果兄弟姐妹的人數進一步上升,出現近親結婚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
更糟糕的是,這些兄弟姐妹無不例外地遺傳了免疫疾病。
有的人有凝血問題,有的人有結腸問題。
有的人常常往返於醫院,每次都會瘦個6,7斤。
這些免疫疾病都是來自唐納德·克萊因本人。
這樣的人到底抱著何種心理,為了某種性癖還是某種信仰?自己有遺傳病,為什麼還要將自己的精子配型給女病人們?
為了了解他,子女聯盟一起拜訪了這位父親。
第一次會面。
他拄著拐杖到場,褲子荷包鼓鼓囊囊,隱約看到了手槍的形狀。
對於未曾謀面的子女,他表現出了相當的不信任。
坐定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詳詳細細地記錄起「子女的情況」,似乎在評估哪一個人更優秀。
他身上有著一種令人不悅的,凌駕於一切的傲慢。
不僅僅是這些兄弟姐妹,和唐納德·克萊相識的前同事一家也發表了類似的意見。
他總是輕視女同事對於某項工作的看法,即使對方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博士。
永遠質疑別人,只相信自己最有洞察。
胸有成竹,蜜汁自信。
傲慢的另一面就是高自尊,無法允許自己的形象受損。
當越來越多的「子女」求助於媒體,司法機構。
一些令人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有的受害者,郵箱莫名被黑。
有的受害者,汽車螺帽莫名被卸。
有的受害者,接到了恐嚇電話。
這些毛骨悚然的恐嚇行為背後,都有著唐納德·克萊因的影子。
回到故事的最初,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呢?
這是一場車禍引發的血案。
1963年,他開車將一個小孩撞到救治無效身亡。
此後,他開啟了狂熱的宗教生涯。
他的辦公室,掛著一幅畫,寫著:兒女是耶和華的賞賜。
影片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是出自《耶利米書》,裡面有一段被克萊因本人引用「我還沒使你在母腹中形成,就認識你。」
對於宗教的痴迷,構建了他一系列處心積慮的作為。
他曾經對車禍事件感到懺悔嗎?
絕不。
在本地的一家教會中,他是其中一位長老。
有時候,他會帶50到100位信徒在自家的泳池受洗。
受洗,意味著罪孽無存。
在他心裡,自己早已得到救贖。
這一幕,像極了《密陽》中的綁匪,施害者往往在受害者原諒自己之前就原諒了自己,他們總會給找萬萬千千的理由給自己開解。
因為,他們從未真正覺得自己有罪。
而在整個事件中,最為令人感嘆的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唐納德·克萊因得到的判罰是——
六級重罪,緩期執行,罰款500美金。
這個基本是無罪釋放。
讓德高望重的醫生伏法,遠比受害者們想像的要難。
即使福斯電視台在內的大大小小新聞機構和媒體都曝光了此事,但這些對判罰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印第安納州陪審團認為沒有適合的罪名來判決此案,「強姦罪」不成立。
最後,律師只有用妨礙司法公正的小罪名起訴了克萊因。
詭吊的是,整個訴訟期有無數人給醫生求情,聲稱對方是好人。
甚至有地方檢察官給法官寫信支援的。
在法庭上,法官甚至發出這樣的聲音——
「請記住,無論裁決如何,愛你的人會繼續愛你。」
你都不感相信,一個毀了94個幸福家庭的人竟然還得到了祝福。
在世界上大部分國家,醫生都是德高望重的職業。
救死扶傷,醫德醫心。
但白大衣之下,也有著很多居心叵測之輩,辜負病人的信任,把自己當成了凌駕於一切的神。
和《階梯懸案》一樣,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逃脫不了用主觀視角看待他人,看待世界。
人情、經驗主義、文化偏見......
在這樣的土壤里,離奇故事永遠會發生。
這個故事是獨一存在的嗎?
簡·卡爾巴特,荷蘭的這位男醫生隱瞞病人真相,和不同病人生下60個孩子。
諾曼·巴溫,加拿大渥太華的醫生,獲得過英國女王的金禧獎章。他一直在使用自己的精子幫助病人懷孕。
......
如今,已有44名醫生被揭發用自己的生殖細胞為女病患人工受孕。
我們通過這些案件,看到了對權勢的包庇、對弱勢的無視。
人性之惡是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是,世界對待惡魔竟有不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