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常說,人生有八苦。分別為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和五陰熾盛苦。
細數起來,人生何止千難萬苦:天倫之憾,風月之愁,黍離之悲,袍澤之恨,哪一件不是放不下、忘不了也捨不得的苦?
《莊子·庚桑楚》中有言:「徹志之勃,解心之謬,去德之累,達道之塞。」
用現在的話來說,人的一切苦痛都來源於內心,而這些來源於內心的苦痛卻往往是人給自身套上的枷鎖。
阻礙我們遠離痛苦的三堵牆就是:名利、情緒和得失。
人生要破除痛苦,就要從貪慾、意欲、情慾中解脫出來,才能養精修性,虛靜淡泊。
1
名利
清朝時期,一次,乾隆皇帝在船上遊覽大江風光。忽然從遠處駛來一艘大船,船上站著很多人。
乾隆就問紀曉嵐:「這些人為何而來?」
紀曉嵐思慮片刻,意味深長地說:「為名利而來!」
原來,這些官員得知乾隆皇帝要來此遊覽,特來此迎接聖駕。
司馬遷曾在《史記》「貨殖列傳」中感嘆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人除了生死之關,最過不了的就是名利之關了。
在名利面前,難免起貪婪之心,一旦有了貪慾,福氣就跑遠了。
而張良淡於名利,功成身退,留下千苦芳名。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莊子在《逍遙遊》中,用瑰麗奇特的意象向世人闡述了這樣一則理念:
名利皆為虛浮之事,人生苦短,不應被名利所左右,回歸本心,才能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劉邦在蕭何、張良、韓信的輔佐下,終於扭轉局勢,逼迫項羽烏江自刎,統一九州。
但在霸業完成之後,張良和韓信卻有著不同的結局。
韓信因為功高蓋主,又不懂掩其鋒芒,最終被呂后設計殺害。
在生活中,我們常常留戀束縛於名利,卻並沒有意識到,不管是名,還是利,都是身外之物。
人生短短數十載,在歷史長河中猶如滄海一粟。
莊子說,「物物而不物於物」,我們應該駕馭外物,而不應該被物質所奴役。
所以,人生的真諦應最終歸結於自我價值的實現和幸福的歸屬感上。
這樣才能生於物而又超然物外。
古往今來,但凡大成者,不會過度追求繁華、虛名,反而因此流芳百世。
2
情緒
莊子說:「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
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做情緒的主人,處事溫和不急躁,方能找到出路。
有人說:「情緒是一隻老虎,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像在自己的生活里埋下一顆炸彈」。
不穩定的情緒如同一把鑰匙,當它開啟了命運的潘多拉魔盒時,給自己他人甚至社會,將帶來無盡的災難。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伏屍而二人,流血五步。」
做事情緒化,喜怒無常,難免給人留下輕浮不穩重的印象,這種壞印象一旦形成,就會影響之後的工作與人際。
曾國藩早年脾氣並不好,其在京任職期間與不少人發生過爭執,也得罪過不少人。他與兩位同鄉鄭小珊、金藻都曾發生過口角,所為的也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結果是,「肆口謾罵,幾於忘身及親」。
在京期間,曾國藩還「好與諸有大名大位者為仇」,以至於好多人見到他就躲開,更不敢同席吃飯。曾國藩也多次反思自己:「齟齬之後,我反悍然不近人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此之不知,遑問其他?謹記於此,以為切戒。」
後來,大徹大悟後的曾國藩幾乎實現了脫胎換骨。
咸豐八年七月,清廷命他入江西重新掌兵,他的改變令人感到驚訝。好友郭嵩燾說他「曾司馬再出,頗務委曲周全」,胡林翼說他「漸趨圓熟之風,無復剛方之氣」。
這種隱忍平和的心性,最終讓他走上了自己的人生巔峰。
高層次的人並不是沒有情緒,他們只是不被情緒所左右,有沉穩的內心,喜怒不形於色。他們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更懂得為自己的情緒負責。
請一定要高看那些情緒穩定的人。
他們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暴跳如雷;不會遇到困難就怨天尤人;不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拿自己的不快影響別人。
不被自己的情緒奴役,痛苦自然遠離。
3
得失
人生有太多的美好,太多的誘惑,但是並非樁樁件件都能夠隨己願。
莊子看見魚兒在陸地上互相依偎,用彼此的唾沫濕潤身體掙扎求生。
於是,莊子發出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的慨嘆。
聽來殘酷,但是細細思量卻是最好的結局。
與其念念不忘,不妨放棄執著,以全新的自我迎接全新的世界。大江大海,自在逍遙。
《周易》中有一句話叫「動則得咎」。
只要你選擇做事情,就會有得失。
不同的是,有些人在乎自己得到了什麼,而有些人卻在計較自己失去了哪些。
子路曾經問孔子,「君子也會感到憂愁嗎?」
孔子回答說:「君子得失淡然,所以有終身之樂;小人患得患失,所以無一日之樂。」
小人才喜歡計較得失,君子真正計較的,是自己有沒有更豐富,更立體,有沒有獲得更多的成長。
人生路上,總有很多的人去選擇計較得失,計較的越多,痛苦就會來的越多,生活自然越來越苦。
人生,計較多少得失,就有多少痛苦;有多少寬容,就有多少快樂。
不計較得失;不計較別人的流言蜚語;不計較別人的偏見;不計較人生里的低潮,好運和幸福會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