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特輯 | 戀愛中的大腦:愛情和依戀有何區別?

2020-08-25     造就

原標題:七夕特輯 | 戀愛中的大腦:愛情和依戀有何區別?

2015年,人類學家海倫·費舍爾(Helen Fisher)發表了《隨意的性行為可能會改善美國人的婚姻》(Casual Sex May Be Improving America’s Marriages)一文。

早在1992年,她就以著作《愛的解剖學》(Anatomy of Love)在流行科學界中聲名鵲起,這本書追溯了從史前時代到神經科學時代愛的演變。此外,她還著有《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她?》(Why Him? Why Her? )等書籍。

人類學家海倫·費舍爾

如今,她是金西研究所(Kinsey Institute)的資深研究員,還是Match.com的首席科學顧問。她的研究被收錄在許多關於愛和性科學的文章和書籍中,其中包括布萊恩·D·厄爾(Brian D. Earl)和朱利安·薩弗勒斯庫(Julian Savulescu)推出的新書《愛情毒品》(Love Drugs)。

她關於愛和性的許多生物學觀點,都與我們的直覺相悖,令人驚訝,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01 愛情從何而來

研究人員使用fMRI(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掃描了100多個熱戀中人的大腦,發現那些剛剛陷入愛河(戀愛時間不超過8個月)的人,大腦區域中的很多活動與愛情有關。而那些戀愛了較長時間(8到17個月)的人,活動較多的區域往往與依戀感有關。

這說明大腦很容易陷入愛情,但是形成依戀感則需要時間。浪漫的愛情就像熟睡中的貓,可以隨時被喚醒。但是對另一個人產生深刻的依戀,往往需要更多時間。

浪漫的愛情就像只熟睡中的貓,可以隨時被喚醒

長期以來,科學界一直在爭論:大腦結構會受到文化環境影響,認為「哦,這種感覺就是浪漫的愛情,就像我喜歡巧克力一樣」,還是「大腦中存在著特定的區域」,決定著我們的愛情?

其實這兩種猜測都是對的。在某些情況下,所處的社會文化會告訴你,該如何解釋某一種感覺;但在其它情況下,起決定作用的就不是文化,而是某種達爾文機制,觸發大腦中的某些特定區域。

某些特定的大腦區域與特定的情感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關聯:比如鏡像神經元常與同理心聯繫在一起;某個大腦區域與社會適應性息息相關;還有些大腦區域與數學技能有關。

最令人驚訝的是關於癲癇患者的研究。每當醫生用電極刺激患者尾狀核的某個區域時,患者就會轉身對醫生告白。

02 愛情、依戀與性

為了交配與繁衍,我們已經進化出三種不同的大腦系統:愛情、依戀與性

一般而言,人們會先墜入愛河,然後慢慢與某人建立深深的依戀,但是也有例外。

你可能和一個人認識了很長時間,深深地依戀著TA,但並沒有愛上TA。你會與其他人在一起,TA也是。隨著時間流逝,當你和TA都恢復單身時,在長時間的深深依戀中,突然之間,愛情的腦迴路被觸發,你們會瘋狂地陷入愛河。

我們永遠不會知道,浪漫的愛情是何時轉變為深深的依戀,大腦只是自然而然地實現了這種飛躍。

在長期的相處中,我們很容易對另一個人產生深深的依戀。有一個已經結婚50多年的女性提起她的丈夫時,說:「有時候我恨他,但我總是愛他。

在長期的相處中,一個人總是很容易對另一個人產生依戀

當然,依戀可以以任何方式產生,因人而異。有些人在短短几天內就會產生依戀感;而另一些人,則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

至於性,它不是將我們聯繫在一起的主要原因,因為親密關係的意義遠不止於性

在進行親密行為時,大腦12條顱神經中的5條會立即被刺激,任何刺激都可能觸發多巴胺活動,分泌大量催產素和血管加壓素。你會覺得真的看到了一個人,聞到了一個人,觸摸到了一個人,感覺到了一個人。

性是生殖之路,也是將DNA傳遞下去的未來之路。但是,即使一個人無意生孩子,也會觸發浪漫愛情和深切依戀的大腦迴路。這些是很久以前就發展出來的原始大腦系統,只要我們作為一個物種存在,它們就會與我們同在。

它們不會改變,就像我們會固執地喜歡吃肉一樣。吃肉的傾向,吃肉的動力,吃肉的渴望——早在200年前就發展進化,嵌入了我們大腦深處。

除了生育外,性還有利於我們保持身心健康。它能使我們放鬆,對控制膀胱、眼睛、皮膚、肌肉、調節呼吸都有好處。

它甚至是抗抑鬱的良藥,因為這個過程中分泌的許多化學物質,包括多巴胺、5-羥色胺、睪丸激素、雌激素、FSH、LH等,都有助於身體健康。

但性行為也很「危險」。因為親密行為會加速新陳代謝,消耗更多能量,最可怕的是,你很可能在發生性關係時墜入愛河。

最可怕的是,你可能會墜入愛河

賈斯汀·加西亞(Justin Garcia)博士做了一項調查,詢問人們為什麼要進行性行為,其中約51%的人回答說因為想加深對彼此的了解。因此,所謂隨意的性行為其實很少是隨意的,背後都有著動機。

不過,對大多數十幾歲的少年來說,性行為的確是出於生理慾望。但隨著年齡增長,他們就會意識到性行為費時又費力。

03 探索者、建造者、領導者、談判者

我們已經進化出與多巴胺、5-羥色胺、睪丸激素和雌激素系統有關的四種思維和行為方式:探索者、建造者、領導者、談判者。人們會被那些和自己具有相同思維和行為習慣的人吸引。

探索者,更傾向於尋求新穎,喜歡冒險,往往是好奇心強、有創造力、充滿活力、頭腦靈活的人。他們想要一個跳下沙發,拿上牙刷就能立刻出發去巴黎過周末的戀人。

建造者,在5-羥色胺量表上得分高,多是傳統保守的人。他們遵守規則,尊重權威,喜歡按部就班地做事。

我們會被那些和自己具有相同思維和行為習慣的人吸引

對於其他兩種性格——與睪丸激素、雌激素有關的性狀表達——他們大腦區域中的活動,不僅與分析思維和數學思維聯繫在一起,而且還由胎兒睪酮激素建立。那些在雌激素量表上得分高的人在鏡像神經元中表現出更多的與同理心相關的活動,而其他大腦區域大部分由雌激素建立。

04 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對生物學了解得越多,就越會意識到文化對於改變大腦,改變我們行為的力量。

我們可以改變自己的行為。有些人容易酗酒,因此戒酒;有些人喜歡暴飲暴食導致發胖,因此控制飲食;有些人天性懶散,因此鞭策自己每天上班,保持創造力。

而有一些行為是與生物學無關的。如果你在穆斯林家庭中長大,那麼你將成為一個穆斯林,這就與生物學無關;如果你在基督徒家庭中長大,那麼你很可能成為基督徒,這與生物學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你信奉的是這個神還是那個神,這都是文化;無論你相信上帝還是不相信上帝,這都不是生物學。

但一切背後都有生物成分。當你做晚餐時,其中有生物成分;當你開玩笑時,其中有生物成分。當你想到一個新主意時,其中有生物成分。你可以在沒有汽車的情況下開車兜風嗎?我不這麼認為,你必須要有車才能兜風,所以你必須要有大腦。

我們可以從不同的大腦途徑獲得相同的輸出、相同的行為。但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吃相同的食物、服用許多相同的藥物(例如阿司匹林),並且作出相同的反應。

我們是同一物種,大腦中有很多相對標準的運作方式,我們正在學習這些標準,並且還將學習例外情況。但是其實我們所有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們曾一起坐在篝火旁

很久以前,你和我坐在北部非洲的篝火旁,有一天你和我決定往北走,跟隨野牛。於是我們移民到了歐洲、美洲、亞洲……而我們的朋友一直呆在非洲。

但是我們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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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dPh5JXQBd8y1i3sJmfZ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