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林如海沒有死的話,大機率寶哥哥和林妹妹之間就沒有什麼故事了。
在《紅樓夢》的故事中,女主角林黛玉先是失去了母親賈敏,再是失去了父親林如海,不得不就此寄居在賈府。對於作者來說,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推進情節的發展,不然一個父母雙全的林妹妹,為什麼要長年累月住在外祖母家呢?
不過讀者們往往喜歡跳出文本大膽想像,就比如林如海要是一直好端端地活著,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會有一個什麼不一樣的結局呢?
林黛玉為何要來賈府?
在聊這個假想之前,我們先要解決一個疑問:林如海為什麼在他活著的時候就把女兒送去賈府?
在小說第二回《賈夫人仙逝揚州城,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中,作者借古董商人冷子興的口,為我們大家介紹了賈府的人員構成。其中林妹妹的母親賈敏,便是二代榮國公賈代善嫡女,現在榮國府兩位老爺賈赦和賈政的胞妹。
雨村拍案笑道:「怪道這女學生讀至書,凡中有『敏』字,她皆念作『密』字,每每如是;寫字遇著『敏』字,又減一二筆,我心中就有些疑惑。今聽你說的,是為此無疑矣!怪道我這女學生言語舉止另是一樣,不與近日女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今知為榮府之孫,又不足罕矣。可傷上月竟亡故了!」
這裡透露了一個信息:林黛玉的母親賈敏不幸去世了。林如海在賈敏去世後並無續弦的打算,那麼林黛玉就會陷入一個缺乏親母教養的窘境。古代男主外女主內,女兒的教養由母親負責。故而媒人在說親的時候,都要打聽女方母親的出身,這樣可以快速地對女方的修養做出一個大致的判斷。
基於這種考慮,林如海決定將女兒送去賈府,交給其外祖母史太君進行教養。史太君是二代榮國公賈代善的夫人,首代保齡侯、尚書令史公的嫡女,無論是家庭出身還是修養水平都是第一流的。史太君既然能把女兒賈敏教好,自然也能把外孫女林黛玉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當然還有一種陰謀論的說法,即林如海的官職是巡鹽御史,他在任上得罪了許多鹽商及其背後的勢力。因此賈敏之死,乃至其三歲獨子的夭折,都不是孤立的偶發事件。林如海既為了女兒的培養,更為了她的人身安全,這才委託有朝廷功名的賈雨村護送林黛玉進京投靠賈府。
不管是什麼原因,林黛玉最終離開揚州到了京城,就此住在了外祖母的家中。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林如海活著,他會同意女兒和賈寶玉之間的婚事嗎?
林黛玉的家庭背景
林黛玉的開蒙老師賈化(即賈雨村)乃是進士出身,革職的知府,他為何願意到一個區區的巡鹽御史家中任教呢?自然是因為林家的背景不簡單。
根據書中的介紹,林家祖上是四代列侯。到了林如海這一代雖然沒有了爵位,但他從科舉出身,是前科的探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探花比狀元還難得,因為探花郎有一個必要條件:長得帥。另外從林如海的官職巡鹽御史來看,他必然是皇帝的親信,因為在古代鹽政是財稅收入的重中之重。
當然對於林家的這個列侯,有些作者不以為然,認為爵位並不高。對此筆者不能苟同。列侯在秦漢之時,是二十等爵制中的最高一等。三國時曹魏創建了五等爵,分為郡公、縣公、大國侯、次國侯、大國伯、次國伯、大國子、次國子、大國男、次國男十級,均為第一品。列侯之中的縣侯為第三品,鄉侯為第四品,亭侯為第五品,均在五等爵之下。但是自唐朝以後取消了鄉侯與亭侯,列侯一般泛指諸侯。一般來說「嫁女高嫁,娶媳低娶」,以賈敏的身份能嫁給林如海,說明林家這個列侯絕不是一個低等爵位。
古時候的婚禮中有一個習俗:問名。所謂的問名,是古代婚嫁六禮中的第二禮,其實就是女方的家庭背景調查。一般來說,列到女方的高祖父就算到頭了。那我們來看一看,如果林姑娘出嫁之時男方要來問名,林如海如何回答。
高祖父:第二代列侯林某某,曾祖父:第三代列侯林某某,祖父:第四代列侯林某某,外祖父:第二代榮國公賈代善。
這是一份何等輝煌的履歷,恐怕書中只有進封賢德妃的賈元春才能略勝一籌。賈元春的祖父是二代榮國公賈代善,外祖父首封保齡侯史公,曾祖父是首封榮國公賈源,但是高祖父恐怕就沒有爵位了。書中首封寧國公賈演和榮國公賈源是親兄弟,二人立有赫赫戰功,按理應該追封三代。不過從書中看起來似乎榮國公的功勞要大於寧國公,但是寧國公是兄長,二人的父親要追封也只能追封為寧國公。
回到主話題,以林妹妹如此顯赫的出身,賈寶玉以榮國公府二房賈政嫡次子的身份,只怕是配不上她的。而從林如海與二舅哥賈政交好來看,他對於賈寶玉不求仕途經濟的性格恐怕也是欣賞無能,寶黛愛情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絕無一絲實現的可能性。
結語:《紅樓夢》中賈府在京師和老家金陵都有府邸,這明顯是借鑑了明朝北京和南京的兩京制。換句話說,寧榮二公所追隨的那個皇帝(即書中的先皇),很可能是跟明成祖朱棣一樣的「反賊」。這位先帝通過造反奪取了天下,隨即把國都從金陵遷到了現在的京師。因此寧榮二公的身份,相當於明朝的「靖難功臣」。
但是林家的始祖,輩分和寧榮二公之父相當,他很有可能就相當於跟著明太祖朱元璋起家的「開國功臣」。先帝篡位之後,林家第二代列侯以前朝勛貴的身份支持逆賊。所以「先皇」讓他們家的列侯又多襲了一輩,到林如海的父親為止。
如果林如海沒有死,又在和鹽商們的對抗中取得了勝利,相信他很快就會被調回京城,這樣一來林黛玉自然也就不需要再住在外祖母家中。林家四代列侯的出身,又支持過先皇篡位。林如海本人既是前科探花,又是天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入閣拜相也未可知。倘若他沒有死,林妹妹可以選擇入宮做一個妃子,也可以嫁給親王、郡王做一個王妃或者是一個國公夫人。賈寶玉?他身份太低了,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