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開始有記憶是從幾歲開始呢,人各有異吧!
我的記憶大概是從3歲開始吧,半個多世紀了,許多記憶或許是因為沒有時間去回憶,或許是塵封太久、記憶不深逐漸淡忘了。可在幼時我的腦海里記憶最早的、最深的,就是從那個深深地大院兒里的那座幼兒園了。
(50年前的市直機關幼兒園)
現在張店人民西路上有一座50年代興建的四層老建築,那就是人稱「西大樓」的淄博市委辦公大樓。與這座大樓同時修建的還有部分機關幹部宿舍,這就形成了直到現在也未曾改變的淄博市委大院兒,在這大院兒的西北角,還附設了一座規模不大的機關幼兒園。
(50年前的市直機關幼兒園)
50多年前隨著淄博市的成立,市直機關幼兒園也從博山遷了過來,機關幹部的子弟多數都與這座幼兒園有著一段不解的緣分。
當年的幼兒園全部是平房建築,進得大門,左右兩邊都修有通往園內的可以遮風避雨的磚木結構的迴廊,隨不奢華,但卻有一點江南園林曲徑通幽的感覺。後面相連的幾排平房就是孩子們的臥室和活動室了。
(幼兒園就在這個大樓的後面)
當時的幼兒園是全日寄宿制,只有周日才能回到爸爸媽媽身邊,所以心裡老是渴望著那個幸福的星期天。
在幼兒園裡,但凡是領導我們都稱呼為「媽媽」,只是在前面再加上她的姓氏,一位孫媽媽倒是讓我一直記憶深刻,她是一個「抗日幹部」,和藹可親,慈眉善目,而且有著菩薩心腸。
(當年的孫媽媽)
我這樣形容她是因為,我在幼兒園裡屬於「調皮大王」,不好好睡覺,和小朋友打架,都會受到阿姨的「懲罰」,每到這個時候,在犄角旮旯里罰站的我心裡總盼著孫媽媽的出現,她的到來定會與阿姨溝通,將我「釋放」回去。
有一次我思家心切,居然「成功越獄」,演繹了一出勝利大逃亡,被「扭送」回幼兒園後,我居然還提條件,承認錯誤也要當面向孫媽媽檢討,其實心裡打的小九九不過是想利用孫媽媽的慈悲,希望她網開一面,救我於水火之中的。
(60年代初機關幼兒園裡笑容燦爛的孩子們)
當年六十年代的市直機關幼兒園,沒有什麼像樣的遊樂設施,伙食也不是很好,孩子們也少有零食可吃,不諳世事的我竟然趁阿姨不備,從未上鎖的醫療藥品廚子裡「偷」了兩瓶止咳糖漿,跑到僻靜處美美地享用起來,甜甜的略帶點苦頭,味道好極了,那真是比當今的「可口可樂」還要好喝的絕佳飲料。沒過幾個小時,我的面部開始浮腫,腫的兩隻眼睛只剩下一條縫了,當阿姨看到我「猙獰扭曲」的面目時,都被嚇壞了,追問之下,我只好從實招來,得知此事,真是讓阿姨們哭笑不得。
經過此「糖漿事件」,幼兒園的醫療藥品廚子更是隨時上鎖,嚴防此類「案件」的再次發生,因此我的「知名度」在幼兒園裡也再次得到提升。也成了阿姨們重點的「呵護」對象。
(70年代市直機關幼兒園孩子們的合影)
因調皮而出名,幼兒園的阿姨們便在慶「六.一」文藝演出中為我安排了一個反面角色,讓我扮演了一個侵略越南的美國鬼子飛行員,我頭戴媽媽特意為我買的帶著兩個眼鏡片的飛行帽,按上一個板紙作的高高的假鼻子,駕駛著用紙紮成的B52轟炸機,嘴裡模仿飛機的轟鳴聲,繞著舞台亂轉,伺機轟炸,不一會兒被英勇的越南女民兵用步槍給打中,從空中栽了下來。現在想來這應該算是我「藝術生涯」的開始吧。
更有意思的是當年持槍將我從空中擊落的神槍手女民兵中的一位,日後竟成為了我的嫂子……
(80年代市直機關幼兒園孩子們的合影)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當年的孫媽媽也已是耄耋老人了,我去看望她,她的視力已經非常差,但她還能記起我這個當年幼兒園裡的「調皮蛋」,我給她拍照留念,她還特意莊重地佩戴上了那枚抗日戰爭紀念勳章。
孫媽媽現在在市干休所里安享著晚年,當年市委大院裡的幼兒園,現在的市直機關第一幼兒園,還在那深深的大院裡面,許多去接孩子的家長都是三代人皆從這所幼兒園裡走出來的。
如今的市直機關第一幼兒園,已是一所模範幼兒園,先後被評為山東省十佳幼兒園、省示範幼兒園、全國教育科研先進單位。聽說要是想到這所幼兒園入托,需提前好幾年就要預約,我的「母園」也真夠牛滴啊。
原文發表於2016年6月1日
文/恣嘎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