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許昌飯場兒:聽聽都噴哩啥空兒

2019-10-28     老家許昌


多年前的許昌飯場兒:聽聽都噴哩啥空兒‖老家許昌

文‖肖中獻

從前的日子慢,日岀的慢,月落也慢。早上的雞啼和生產隊上工的鈴聲倒很準時。

從前的日子沒有壓力。雖然窮,但是大家都窮,你家的房子一摸高,他家的房子也一摸高。

村民喜歡端著飯碗到街巷的飯場上吃,靠棵樹蹲著,或是脫一隻鞋坐著,看看吧,飯都差不多一樣,少肉缺油的,誰也不笑話誰,噴閒話兒噴的還可熱鬧。閒話兒不僅僅是街談巷語,有的還富含道理。

肖大爺說:「毛主席真偉大,全國這麼多人,比樹葉都稠,怎麼管理得了?他卻管得了,而且管得好!夜不閉戶,拾金不昧。每個人脖子上都有一個套,你向左歪他就拽一下韁繩,你向右歪,他再拽一下韁繩,使你始終保持走正道。真了不得!」

二大爺說:「你說的是,毛主席真厲害。但是我不怕他。」

肖大爺驚詫地問:「呀嗨,你咋不怕他?」

二大爺說:「我聽他的話。」

飯場裡的人都笑了。

有一天早上飯場,閒話兒噴得正熱鬧,忽聽旁邊一個嬸子在罵一個中年要飯之人。作為討飯的,還出言不遜,挨罵是當然的。正在飯場裡吃飯的兩個本門子哥哥,都年輕力壯的,聽了後非要揍這個要飯的,被我大伯攔住。

我大伯數落要飯的:「你是討飯的,又不是討債的,怎麼可以這樣說話?」要飯的低著頭不吱聲,我大伯把他攆走了。

回到飯場繼續吃飯。我大伯說我那倆哥:「為啥不讓你倆打他,你倆聽說過『不給他一樣』這句話嗎?這五個字啥意思?」

我倆哥說不知道。我也常聽人說,還真沒有探究裡面的意思,只以為是句口頭語而已。

我大伯說:「你倆想想『和他一樣』四個字啥意思?然後就想明白了。今天你倆如果打了他,那麼,你倆的水平就和討飯的平起平坐了。」

倆哥哥點頭稱是。我也長了見識,我大伯叫肖寶玉,是我親大伯,平日裡不愛說話,一說話還蠻有道理的。

當時的飯場和現在的微信群相似,有活躍的,有時而冒個泡的,也有潛水的。我小,經常潛水。

有一次,我文定叔說我爹沒成色,拉煤車上路不先檢查車況,結果正用力拉時車襻斷了,一頭栽倒在地,眉心磕了個口子,鮮血直流。

本來文定叔說的是對的,現在考駕照,上車前必須繞車一周檢查車況。可是我聽不慣他奚落我爹,我爹上山拉煤,我拿根繩子去接煤車,接到禹州郭連街,見我爹眉間包著紗布,還浸著血,心痛死了。

我插話說:「俺家沒錢麼,要有錢買根新車襻不就沒這事了?」

文定叔見我插話頂他,就放下這個話題不提,對我說:「聽說你在學校是個尖子生,我出個題考考你可以嗎?」

我說行。他說:「一個人的媽的姨的婆婆,這個人應該怎麼稱呼她?」

媽呀,這是什麼題啊?我最不懂這個了,別說當時還小,在這方面,我都上大學了還鬧笑話呢。

在洛陽上大學,給家裡寫信,想問候我姥姥,我最挂念我姥姥,我姥就我媽一個閨女,我媽就我一個男孩,姥姥非常親我,我信中卻一句一個「老娘」地問候。直到只上過小學的姐夫給我回信用的是「姥娘」,我才知道我寫錯別字了。

我就對文定叔說,這個我真不會。

我丟面子不算個啥,只要不奚落我爹就行。

現在回想著那時的飯場,仍然非常嚮往。飯場上的洋槐樹、土水井、石井台和轆轤,歷歷在目,就連飯場旁邊牲口屋的牛糞氣味,也感覺非常親切。只可惜當年飯場裡的許多老人,都陸陸續續地漸行漸遠了……

【作者簡介】肖中獻,男,1963年生,許昌市建安區桂村人,內科副主任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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