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無法大爆的創新劇,折射小眾與大眾的壁壘

2023-10-07     影視獨舌

原標題:這些無法大爆的創新劇,折射小眾與大眾的壁壘

2023年10月7日刊| 總第3381期

「以前做什麼都是爆款,現在做什麼都是垂類。」這句話不僅指向綜藝市場,也指向近來的劇集市場。

自《狂飆》和《漫長的季節》高熱,觀眾的看劇口味趨於分散和小眾,很難有一部劇能同時在播放量、話題熱度和口碑三大指標上拿高分,更別提統一一線城市和下沉市場的趣味了。

頭部劇的安利理由往往只需要一個「爆」字,但對於有創新卻沒大火的劇集而言,「向人安利總是要費把子勁兒」。

比如最近在豆瓣口碑榜上的《我有一個朋友》《異人之下》《裝腔啟示錄》分別為8.6、8.1和8.1分,剛剛開分的《九義人》也拿到了8.0的高分

以說,這些劇都有自己的核心劇粉在向大眾瘋狂安利,但卻各有各的壁壘難破。

我們今天想聊的主題便是,這些劇對於核心受眾的價值是什麼?和大眾之間又有哪些壁壘?

裝腔啟示錄》:作為調味劑,而非收容所

毫不誇張,和現實強關聯的都市劇是近年最難做的類型之一。

奮鬥主題被內卷和躺平取代,愛情主題被女性焦慮和中產焦慮的話題取代,如今這兩種敘述內核也趨於庸常,而由李漠執導的《裝腔啟示錄》是都市劇里為數不多有表達慾望的鮮活作品。

這部劇的好,體現在對人、對城市、對「裝腔」內核呈現到位,且表達細膩精確。

可以說在國產劇里,《裝腔啟示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都市劇坐標系。它以「裝」來切入成人的世界與愛情,展現了不同層面的人們是如何把「裝腔」作為一種生存策略和哲學的。表面上,光鮮的CBD男女們用物質消費和藝術審美來包裝自己,打造中產門檻,實際上靈魂疲憊不堪卻又不能示人,「裝腔」是他們的防禦假面。

其次這部劇把「裝腔」和北京生活場景結合,女主看什麼書、男主用什麼牌子香膏、男女約會喝什麼酒均指向「裝腔」主題,而劇中人住的小區、樓道和吃飯的小店也一一具象呈現,有慰藉人心的寫實城市風貌,也呈現了夾雜著權力與階層味道的都市奇觀,諷刺中帶著悲涼。

劇里唐影和徐子詮這對CP充滿了成年人的愛情推拉,「裝腔」是他們各自不暴露情感底牌的方式,對於觀眾而言,兩人愛情推拉是一大看點,那種情感的流動很真實,是痴迷日劇韓劇的觀眾在國產劇里夢寐以求的情節。

而這部劇無法引起大眾共鳴的原因,在於現在人們「不裝了」。物質層面,世界在降本增效,人們的生活也在重回地面,非實用主義的裝腔已成往事。

精神層面,觀眾需要確定性、力量感和治癒,而《裝腔啟示錄》表達的正是不確定性,即使有慰藉也是建立在晦暗的生活認知之上,帶著淡淡的悲傷,在眾多工業糖和工業爽的作品裡,它是很好的精神調味劑,卻無法成為大眾收容所。

《異人之下》:改劇的極限與局限

此前國內最成功的漫改劇是小糖人傳媒製作的《棋魂》,改編自同名日漫。

《異人之下》的出現,不僅在漫改劇賽道超越了《棋魂》,而且意味著立足於本土文化和當下現實的奇幻劇有了代表作,以及,它還有系列化運作和打造宇宙IP的潛力,對於行業和市場的意義非凡。

它的世界觀建立在道教文化體系下,國風元素鮮明,又有詼諧無厘頭的輕喜劇元素,二次元精神圖騰和趣味點都不缺。

它創造了一個有說服力的「異人世界」,有哪都通這樣的異人組織,異人自帶異能,馮寶寶、張楚嵐、王也、張靈玉這些主角們像是武俠江湖裡的高手,又融入現代年輕人的生活,他們打遊戲、喝奶茶、逛便利店、坐地鐵與時俱進,如哪都通是快遞公司,如道士諸葛青和王也的另一身份是愛豆、富二代。

可以說,奇幻第一次與國風、與當下都市現實如此接軌,武俠劇做不到的,它做到了,雖然在結局、反派和懸念上有不足之處,但《異人之下》已經抵達了目前漫改劇所能抵達的。某種程度上而言,它沒有大爆是漫改劇的局限。在現實語境下的想像世界和現實世界,大眾更貼近後者。

與《異人之下》形成對照組的是《西出玉門》。兩個作品同樣有國風背景,將古與今、現實與想像世界打通,如果說《異人之下》是男頻熱血奇幻,那麼《西出玉門》便是女頻言情奇幻。

尾魚IP將女性探險、民俗志怪和中式神話傳說融為一體,她的言情故事發生在中國真實的山川沙漠,她筆下的女主自由妖艷能夠通鬼神,而官配男主則常常輔助不羈的女主進行自我實現。

比起《異人之下》對道教和真實地名的隱去,《西出玉門》更依賴真實地域和刻在國人DNA里的遠古神魔元素,建立古今共鳴的代入感和氛圍感。

我有一個朋友《九義人》:作者型體驗與符號化宣洩

《我有一個朋友》在《大宋少年志2》之後不久播出,總會讓人生出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畢鑫業和王倦兩人都擅長群像、熱血和輕喜劇,不過兩人領域並不同。

王倦的主場是傳奇懸疑,擅長出其不意的反轉,大情節和小情節兼具;畢鑫業雖然從《一起同過窗》校園場景轉移到了《我有一個朋友》的江湖場景,但本質還是情景喜劇,以小情節見長,且更注重個人生命體驗和個人化的表達。

《我有一個朋友》走的是寫實風,製作窮是客觀存在的,但粗糙簡陋也是刻意為之的風格。

且不說主角團是無光環的普通人,主演也是新人面孔無流量,他們的故事是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日常。

在台詞上,本劇還是畢鑫業一貫的中二廢話文學,情緒與笑點所需的氛圍感、節奏和分寸感依賴選角、演員和導演現場調教能力,喜歡的會非常喜歡,但不同頻的也是真get不到。

《九義人》像是古代版《不完美受害人》,它將無法在現實生活和現代語境下進行的復仇和復仇敘事,移植到了俠義驅動、復仇制約更少可以痛快宣洩的古代世界,很有新意。

不論是職場男性上位者的PUA性侵和女性的維權,都非常現代語境,代入感極強,然而,如此一來故事和古代背景的割裂感也就越強,缺乏複雜面的吳廉純粹成了情緒宣洩的對象。

同樣的主題表達,《不完美受害人》在話題和台詞上犀利、思辨、有幽默生活感,反派人物有灰度,正派人物有理想有原則,儘管如此,還是讓一部分大眾望而卻步。原因在於,人們對「糟心事」下意識抗拒。

儘管最後會有一個勝利的結尾,但維權這一煎熬痛苦的過程已經令人不堪忍受,而主打女性復仇爽劇的《九義人》,同樣也遭遇了這種大眾心理的「牴觸」,可以說,女性維權故事帶來的結局爽感,遠不能覆蓋觀眾在觀看主角被侵害和維權過程中遭遇到的痛苦。

不論是劇集還是電影,是聚焦反家暴還是反侵害,對主題正確的倡導和大眾實際上牴觸觀看的矛盾將會長期存在。

文/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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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7be2cccf774277ea51132f4218d8304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