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最尷尬的一對婆媳,互相嫌棄,誰也看不上誰

2023-08-19   少讀紅樓

原標題:紅樓夢裡最尷尬的一對婆媳,互相嫌棄,誰也看不上誰

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一大難題。《紅樓夢》中的幾對婆媳,也不會例外。賈母與兒媳邢夫人、王夫人之間,關係微妙,而王夫人與寡居的兒媳李紈,幾乎沒有互動,薛姨媽和兒媳夏金桂,那更是難以共處,成天鬧得雞犬不寧。在婆媳關係中,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很難達到平衡。

古代講究以孝為先,孝道是百善之先。所以婆媳之間,即使雙方有再多不滿,不論是誰占了理,婆婆總會是占上風的。而高門大戶之中,更講究禮儀、臉面。婆媳之間的那點事,更不會表現得太明顯,更多的是一種暗暗的較量和鬥爭,一般情況下絕不會撕破臉。就像賈母再不滿王夫人,也不會當面說王夫人的不是,而是在邢夫人為賈赦硬逼娶鴛鴦時,賈母才指桑罵槐,藉由此事,指著王夫人的鼻子好一頓輸出。

而賈府中,有一對婆媳卻是比較特殊的,那就是榮國府大房的邢夫人和鳳姐。她們的關係,同樣不那麼融洽,而且牽涉到一些利益,就更顯得複雜了。別的婆媳,有的相敬如賓,有的淡然處之,談不上太好,卻也不至於太壞。然而邢夫人與鳳姐之間,卻有著一股道不同不相為謀,彼此看不上的意思,而且她們不和也已經很久了。

先來看看,她們對彼此的評價吧。在鳳姐看來,邢夫人是這樣的:稟性愚鈍,只知承順賈赦以自保,次則婪取財貨為自得,家下一應大小事務,俱由賈赦擺布,凡出入銀錢事務,一經他手,便克嗇異常,以賈赦浪費為名。也就是說,鳳姐對邢夫人的定義,就是眼裡除了錢,再看不到別的,為人自私貪婪,而且還比較蠢。左看右看,邢夫人身上都沒啥閃光點。面對這樣的邢夫人,出身高貴的鳳姐自然是很不屑的。

再來看看,邢夫人眼中的鳳姐,又是什麼樣的呢?邢夫人當著迎春的面,是這樣說的,總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兩口子遮天蓋日,百事周到,竟通共這一個妹子,全不在意。邢夫人認為,鳳姐兩口子出盡了風頭,享盡了好處,卻連迎春這個妹子都不照拂一下,一點人情味也沒有。而小廝旺兒也在尤氏姐妹面前,提到了一嘴:如今加他正經婆婆大太太都嫌了他,說他「雀兒揀著旺處飛,黑母雞一窩兒,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去瞎張羅」,若不是老太太在頭裡,早叫過他去了。

也就是說,邢夫人和鳳姐互相嫌棄,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而是連下人都心知肚明,甚至私下裡拿來當作談資。這在豪門之中,如此不加遮掩的,卻也並不多見。這兩人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怨和仇呢?

從某個層面來說,婆媳是天敵,也是競爭者,稍不注意就容易硝煙四起,邢夫人和鳳姐也不例外。而這兩人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還在於,她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更難理解對方。邢夫人雖是大太太,卻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而鳳姐卻來自背景雄厚的金陵王家。從實力和背景來說,鳳姐是完全碾壓邢夫人的,然而從傳統的觀念來說,婆婆是天然的強者,鳳姐就是再牛,也不得不順著邢夫人一些。這就讓彼此心裡都不大舒服了。

鳳姐自然是看不起邢夫人的,她哪哪都比邢夫人強。這除了邢夫人沒有什麼背景,更重要的原因,倒還不是鳳姐勢利眼,而是邢夫人這個人,本就很不討喜,沒有讓鳳姐覺得有任何可欣賞之處。邢夫人貪婪而愚蠢,一身的小家子氣,偏偏還是個老頑固,又臭又硬,為人處事也不行。賈府里從上至下,有誰喜歡邢夫人呢?連賈母都說,邢夫人在公婆面前不過應個景兒。邢夫人沒有人緣,口碑也不好,也就難怪鳳姐心裡壓根就不屑她了。

再說,邢夫人雖是婆婆,但也不是賈璉的親媽,不過是後婆婆而已。邢夫人和賈璉就沒什麼感情,邢夫人對賈璉也沒有生養之恩,這樣一來,鳳姐自然更不會掏心掏肺地對待邢夫人了。看看人家趙嬤嬤,雖然是賈璉的乳母,不過是奴才,卻因為會做人,會來事,鳳姐也是給足了其面子,招待得十分熱情。而邢夫人顯然連趙嬤嬤都比不上。

古人以孝為最大,鳳姐再不喜歡邢夫人,心裡再有意見,但表面上的應付還是有的。否則,她作為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作為賈府的兒媳婦,就難免不能服眾,遭人非議。只是,這種虛與委蛇,不帶任何的情感,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這已經是鳳姐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平時鳳姐也不主動接近邢夫人,如果不是因為這層關係,以鳳姐的的眼光和為人,可能看都不會看邢夫人一眼。

鳳姐對邢夫人的嫌棄,是暗戳戳的,該做的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們之間的關係,邢夫人自己也更是清楚,這個兒媳婦,不過是在敷衍自己罷了,那種來自骨子裡的不屑和輕視,邢夫人當然是感覺得出來的。而邢夫人也是同樣看不起鳳姐,而且因為自己是婆婆,不用顧忌太多,便表現得更加明顯。

邢夫人對鳳姐,不單是嫌棄,甚至包含著某種厭惡之情。站在邢夫人的角度來看,自己作為婆婆,兒媳卻對自己應付了事,她內心感覺到非常不滿。鳳姐出身於家大業大的王家,在家世上比自己強太多,邢夫人出身一般,心中肯定也是敏感的,鳳姐對她不冷不淡,無疑也刺激到了邢夫人。出身好,自身又十分優秀的鳳姐,讓邢夫人這個婆婆無地自容,覺得對方給自己添堵了,邢夫人又如何能喜歡鳳姐呢?

鳳姐實在太過出色了,邢夫人自己不討賈母的喜歡,可是鳳姐卻是賈母的開心果,總是將賈母逗得合不攏嘴,鳳姐何時這樣討好過邢夫人?邢夫人雖是大太太,卻成天忙著幫賈赦拉皮條,吃相太難看。但她不這樣干,只怕會地位不保,哪天說涼了就涼了。可是人家鳳姐多霸道啊,硬是趕走了賈璉身邊所有的女人,只弄了一個平兒當作擺設。和鳳姐相比,邢夫人的日子真的過得很憋屈啊。邢夫人看看自己,再看看鳳姐,淋過雨的她,心裡更加不平衡了。

更讓邢夫人無語的是,明明鳳姐是大房的兒媳,她卻因為和王夫人的血緣關係,和二房走得更近,而對大房這邊不冷不淡,不理不睬,鳳姐可真是勢利眼啊。本來,上面讓大房的兒媳掌管榮國府的事宜,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這樣兩邊都有連帶關係,也不算厚此薄彼了。可是在邢夫人看來,鳳姐就是沒有顧忌地偏向二房,只顧著討好王夫人,自己這個正經婆婆,在她眼裡又算什麼呢?所以,邢夫人對鳳姐更不滿意了。

邢夫人自己在公婆面前,不過是應個景兒,而鳳姐在她面前,也不過是應個景兒。但邢夫人本就心中有火,加上說話也是沒個遮攔,素質不咋地,對於鳳姐的嫌惡,也就表現得比較明顯了。迎春乳母聚賭出事後,邢夫人忙著數落迎春,這時有人回話璉二奶奶來了。邢夫人的反應是這樣的,冷笑兩聲,命人出去說:「請他自己養病,我這裡不用他伺候。」鳳姐其實也是趕來應景的,然而邢夫人連一點面子,也不想給鳳姐留了。這對婆媳的矛盾,越發白熱化了。

不得不說,鳳姐雖然優秀、厲害,事事精明,但是在邢夫人面前,她並不占據優勢,身為兒媳,她就是天生的弱者。而邢夫人雖然為人拎不清,但因為身份在那裡擺著,她就可以拿捏鳳姐。甚至到了後期,隨著鳳姐和賈璉夫妻關係破裂,邢夫人也越來越過份,苛責,刁難鳳姐。鳳姐的處境更加艱難了,甚至到了牆倒眾人推的地步。其實鳳姐對邢夫人,一向還是算過得去的,也算比較隱忍了。但就算是她這樣的女強人,也同樣擺脫不了婆媳不和,鉤心斗角的難題!

作者:阿五,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