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與獅》發首款預告,編劇蘭曉龍細說「鋼七連」打過的最硬一仗

2023-08-02     影視獨舌

原標題:《冬與獅》發首款預告,編劇蘭曉龍細說「鋼七連」打過的最硬一仗

2023年8月2日刊| 總第3315期

2021年,著名編劇蘭曉龍以韓戰長津湖戰役為背景創作的劇本《冬與獅》,以長篇小說的形式出版。這部小說通過對第七穿插連的描寫,讓讀者感受到這場戰爭中志願軍戰士的偉大與不屈,於次年榮獲第十屆「春風悅讀榜」春風IP獎。

從「我是鋼七連的第4956個兵」的許三多,到「我是七連的第677個兵」的伍萬里,《冬與獅》與蘭曉龍的代表作《士兵突擊》遙相呼應,共同架構起一個軍魂穿梭不同時代的「鋼七連宇宙」。

近日,紀念抗美援朝戰爭勝利70周年,由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重點扶持、浙江文化藝術發展基金資助,浙江省文化產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浙文影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出品, 蘭曉龍、陳瓊瓊編劇,高希希導演,杜淳、王子奇、張博、魯諾、姬他、于震、鄭偉等人主演的電視劇《冬與獅》,赫然出現在了今年央視8月暑期檔的片單中。隨後,電視劇官方微博公布了主演陣容和群像海報。

7月27日,《冬與獅》首支預告片公布。被網友們期待多年的「《士兵突擊》前傳」,隨著戰馬踏在雪地上的步伐,來了!

「獅子是不屬於冬天的,但冬天的獅子依然是獅子。」第七穿插連就是這樣一頭來自中國的雄獅,在異國他鄉的寒冬戰場上燃燒生命,鑄就了「鋼七連」延續後世的堅韌品質。

近日,影視獨舌帶著書粉和劇粉的熱切期望,對話蘭曉龍老師,深入暢聊《冬與獅》的故事源起,與「鋼七連」的精神傳承。

鋼七連是為了過河墊上的石頭

2013年左右,蘭曉龍被拉去參加一場軍隊內部的劇本討論會。

到了現場他才知道,討論的劇本聚焦韓戰長津湖戰役。由於劇本本身存在比較大的問題,經過討論後決定不再推進。

後來還有一個好萊塢做的關於長津湖戰役的劇本,全本翻譯後送過來,以求與中國合作拍攝。然而,就像好萊塢與別國的眾多合拍片一樣。美國人的劇本里,第一、第二號人物都是美國人。只有男三號是一位美軍中的華人少尉。

「這是一個讓我們覺得非常荒唐的邏輯。」蘭曉龍回憶起這段往事就忍不住笑,「他們不知道在中國文化裡面,這叫什麼。」

現有的兩個劇本都不行,領導就問蘭曉龍有沒有什麼好主意。他想到以前,曾聽人說過韓戰中的一個細節:由於當年戰場上氣溫低到了零下40度,志願軍的步兵炮凍到縮膛,炮彈裝不進去,於是讓神投手用手投擲手榴彈和部分可用的炮彈,成為了最主要的面殺傷火力。

基於此,蘭曉龍提出了「人肉迫擊炮」的切入角度,並成為了《冬與獅》的最初源起。

「編劇的創作有時候是順著跑,有時候是逆著跑。前邊有條河需要過,你會發現河裡面墊上石頭可能更好走一點。那麼石頭哪裡找?回頭找。我的石頭就在之前的作品裡,就是『鋼七連』。」

當時蘭曉龍其實已經在構思《士兵突擊》的精神續篇。三個主人公中的一位叫伍千萬里,是伍萬里的兒子。於是他「盜用」了自己的人物,在《冬與獅》中設計了伍百里(李晨 飾)、伍千里(杜淳 飾)、伍萬里(王子奇 飾)三兄弟。

「百千萬」也寄託了蘭曉龍一直聚焦的「我們要去哪裡」的主題。「三兄弟的父親叫伍十里。他們的名字組在一起,就是想說越走路越長。一個人如果一生的活動範圍不超過百里地,那他對世界的認知肯定是有限的。」

伍萬里在跟隨哥哥千里來到七連之前,生活圈便不超過50里。他的頑劣性子第一次被壓制,就是看到了百里外的長城。「人生,終歸還是要走遠一點。

眼見為輔,耳聽為主

中國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是朝鮮戰場顯然是一個難以「眼見」的現場,蘭曉龍在搜集素材和劇本創作過程中,更多的是「眼見為輔,耳聽為主」。

雖然很多編劇都會在確定要寫一個項目後,去翻閱大量的相關書籍,但是蘭曉龍認為寫東西前,不能把自己寄託於這些資料書上。

「火燒眉毛的時候看的東西其實用不上,而是多半會用在一個別的戲上面。因為人有一個消化的時間。」

況且,長津湖戰役有其難以全面記錄的特殊性。第九兵團兩個軍、八萬多人化整為零,以幾百個如第七穿插連這般的小建制穿越狼林,對美軍實施了悄無聲息的分割包圍。很多如七連的小作戰單位,因為通訊的中斷,完全是靠主觀能動性來完成自主作戰的。這導致沒有一本史料書籍能把長津湖戰役說全。

「我們總結的長津湖戰役,是由無數個我們無法總結的小戰役去構成的。於是我在創作《冬與獅》時,下意識更願意塑造七連這種戰壕一級的單位。 勝利是由這些根本無法記錄下來的人完成的,虛構的『鋼七連』才好去承載這些無法記錄的東西。

對於創作《冬與獅》,蘭曉龍認為最重要的素材來源,是他1997年入伍後,曾有機會與一些參加過韓戰的老兵們聊過天。「 這些聊天能讓你知道他們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也許對編寫故事情節沒用,卻能讓你知道為什麼要寫它。他們幫我解決了很多『為什麼』。

比如,可能有人會對「人肉迫擊炮」提出可信度上的質疑。蘭曉龍卻知道,他筆下的描寫並不誇張。

中國步兵都要練習簡稱「射刺土爆投」的單兵五技能,即射擊、刺殺、土木、爆破、投彈。在戰場上,面殺傷火力一定比點殺傷火力更實用,因此投擲手榴彈的能力曾經一度比射擊能力更重要。雖然用手榴彈炸飛機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把手榴彈精準地扔到一個坦克的艙蓋裡面去,還是有很多人能做到的。

通過走訪干休所的老兵、翻閱一些不小心就會碎掉的早年內部刊物,蘭曉龍了解到很多部隊里的「神人」,以及他們註定要在科技時代失傳的「神技」。

比如,有的炮手使用迫擊炮無需打支架,往手上一懟便能做到指哪打哪。「老一輩練投彈,目標就是碉堡的槍眼那麼大。硬生生練出神投手來。這種本事都是被逼出來的,不能都是黃繼光。」

蘭曉龍也會輔助性地看些書,而且喜歡看「對頭」寫的書。捋過兩邊的書後,他發現,中美雙方在這個事情上面提出來的問題是一樣的。 美國的書在問「為什麼會這樣?」中國的書也在問「為什麼會這樣?」雖然文字相同,但美國人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疑惑,中國人則是作精神層面的探究。

「為什麼這場戰爭打成了這樣?如果《冬與獅》把這事說清楚了,這戲就成了。」

鋼七連群像與精神傳承

蘭曉龍認為,電視劇的快節奏,不是指一集裡講了多少事,而是一個事裡生出了多少變化。一件事裡生出多少變化,又取決於參與其中的人。

因此,《冬與獅》沿用了蘭曉龍最擅長的群像塑造,一方面展現了長津湖戰役的殘酷和偉大,另一方面演繹出生死系之的兄弟情、戰友情、家國情。

雖然最後呈現出來的戲份有多寡,但蘭曉龍在寫第七穿插連的所有骨幹時,並沒有主次、先後之分。「就像吃飯,想吃這個吃口這個,想吃那個吃口那個。最後都塞進嘴裡了,你問我先吃的哪個,我怎麼能記得呢?」

蘭曉龍不喜歡用「人物塑造」這個詞,而是用更具象的「語境」。當確定了要寫的一支連隊,蘭曉龍心中就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語境。七連里的所有人物,都從這個語境中生成,並通過一遍遍的修改變得更加鮮活,更加貼近語境。

除了七連的戰士,蘭曉龍著墨較多的還有談子為(陳奕承 飾)和小傑登兩個角色。談子為是七連在行軍路上偶遇的友軍軍官。他的英勇表現和犧牲精神,讓人們明白七連的困境和善戰並非唯一。所有志願軍,都遇到了和他們一樣的困境,也都和他們一樣善戰。

小傑登是美軍的一名軍士長,提供了觀察這場戰爭的敵方視角。《冬與獅》中非常經典的一句點題的話,便是海報上的「勝利需要證明」。

「這雖然是一場慘勝,但它是一場勝利,所以需要對方陣營的人來給你完成解釋。設置小傑登就是基於這種考慮。對他的描寫不會涉及家庭、親友。他和他的戰友就是被扔在了所謂的『該死的戰場』上的美國下層士兵而已。」

從「鋼七連宇宙」的角度看,《冬與獅》是《士兵突擊》的前傳。

《士兵突擊》中鋼七連的人曾提到他們的前輩以前打過硬仗。那麼什麼算硬仗呢?蘭曉龍覺得,只有對手的「含鋼(鋼鐵)量」十足,才能叫硬仗。

中國軍隊打過的最硬的仗,不是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而是韓戰。 長津湖戰役這樣的仗,配得上《七連戰歌》的唱響。

在半山宅遭遇戰中,七連戰友發現伍萬里投擲神准,為了吸引火力,給萬里製造投彈的機會,每次都要付出兩個人的犧牲。這正是「為完成祖國和人民賦予的使命、慷慨奉獻自己一切的革命忠誠精神」和「英勇頑強、捨生忘死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的完美體現

冬與獅》和蘭曉龍之前的作品一樣,主題都是相對抽象的「我們從哪來?」「我們要去哪?」

就像,造車的人需要知道動力源和組件的搭配,但開車的人無需明白。作為原創編劇,蘭曉龍認為自己是沒有「解釋權」的。雖然他創作的主題和立意是抽象的,但觀眾自身的興趣點是具體的。他們對戲有自己的解釋。

「如果我的解釋和觀眾的解釋都是一樣的,戲就沒有了生命力。戲劇最大的魅力是可以包容和激發多種解釋。在這個激發過程中,觀眾的思維是主動的。追劇的邏輯,其實是共同經歷,分別體驗。

冬與獅》不但是一次家國記憶的喚醒,也是一次偉大精神的傳承。這場為爭取民族生存空間而打的硬仗,必將被打造為一部樹立民族自信的鴻篇史詩。

文/滿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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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16feead4363c273eda4a0b1d6604bde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