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飄雪,一歲蹉跎

2019-10-31     一切5201314

今夜,是2015的歲末。再過幾個小時,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在這歲月的轉角處,心緒如那浩瀚蒼茫的夜空,有數點星星閃爍,有春來的綠意,有夏花的綺麗,有秋染的絢爛,有冬雪的旖旎。情繫著對2015的留戀,承載著對2016的希冀,輕拮一抹歲月的晚霞做箋,縈握一支時光的瘦筆,寫意一闋別離,婉轉一箋期許。在憶城的幽居里遐思,在流年的花香中翔弋,將一抹塵染的馨香琉璃,將流水的年華賦予美好的香熙,於紫陌紅塵中妥帖安放,願歲月靜好,願時光曼妙,願你安好,我自逍遙。

入夜,風寒,涼陡降。五層的樓上,暖氣沒有發揮它的用場。心微涼,隨涼意襲來一抹憂傷,淡淡的於心湖的褶皺間流淌,悠悠地將那些過往闌珊,於心湖中跌宕。

和你相識雖於炎炎的夏日,卻有著若寒的輕語。你的名字中有雪,我的名字中也有雪;而又都恰恰喜歡雪,喜歡它的純白、素雅、恬靜、冰潔。在炎炎的夏日,那麼期望一場飄雪的來臨,寫意雪中情趣。你曾說過,好想見到一場六月雪;我回語,有啊!長白山上有,雪域高原也有。其實,即使沒有一場飄雪,也希望下一場心雪。

或許,共同的喜好,無形中煙熅著這份緣聚。讀著你幽怨的文字,心底黯然雪泣,眸里淚流成溪。或許,就在那時的那刻,雪便以一個教育者的心跡想泅渡你上岸。你和雪傾訴著那坎坷的經歷;那時的我,唏噓不已,流下的是疼惜的心雨。你我之間的對白,便默默登場。你說,你的妻子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子,即使她在天上,她也永遠活在你的心裡。我說,你還要生活下去,你應該有自己的煙火。你說,你的女兒如白雪公主那麼可愛,有她,你就足夠了。我說,你的愛對於一個幾歲的孩子,是不健全的。你應該為她尋覓一位愛她也愛你的媽媽,這樣,她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你的生活也是美好的。你說,雪像極了對你恩重如山的小學語文老師,我說,我願像你的姐姐對你呵護備至。在這一天天的時間裡,在一次次的對白里,我們亦師亦友,似姐似弟,一邊心雪飄灑,一邊詩意如畫,演繹著你你我我的傳奇嘉年華。

對你,雪如面對著一個個問題學生。二十多年的教學生涯,遇到了形形色色、千姿百態的個體。她們,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他們,生龍活虎,朝氣蓬勃。可是,人生不如意之常八九,這些孩子就偏偏遭遇不幸。很多時候,飄雪在捫心自問著那些父母們同一個問題——你既然生下他,為何不養育他?天災,不可避免,我們只好無語問蒼天。但,既然你與她兩兩相合,才有如此愛情結晶——你們的孩子。為什麼只為你自己的幸福而拋棄他們?太自私了吧!社會如此現實,而將這些不幸的孩子拋到我們這些教師面前;當你面對他們,或她們,你該如何呢?唯一的途徑,春風化雨,嚴慈相濟。

無獨有偶,2015的蹉跎歲月里,恰恰遇到了與你何其相似的徐琦,他父親因涉賭、涉毒鋃鐺入獄;母親一氣之下離婚另嫁,而且有了同母異父的小弟弟。他,只能跟著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奶奶因腦血栓常年累月癱在床上。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啊!

面對徐琦,雪愁腸百結。他的地理成績多少?你想像不到!十六分!百分的卷子只有十六分。而且上課的時候,無理取鬧,無視課堂。雪,這麼多年何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內心考量,如何去感化他,一次次找他聊天,讓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其實,他聰慧好動,也很愛上進。課堂上,那些稍微簡單的問題,會讓他來回答;有時,請他到講台上指著板圖或課件練習。最初的時候,他有些緊張,知識點回答不全,在我和同學們的鼓勵下,表現指數頗佳。期中考試八十分制他考了三十六分。相當於百分制的四十二點五分。當時,雪在班裡狠狠表揚了徐琦,希望他銳意進取,爭取更大的進步。並請班主任老師鼓勵表揚。這次月考,竟然第一次及格了——六十三分。

看到他的興高采烈的樣子,看到他心態的變化與學習上的進步,想到,和徐琦的點點滴滴,那時,雪唯一能給他的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擁抱。而你,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虛擬的擁抱。當你的情緒一次次反覆的時候,雪真想放棄,再也不理你的情愁哀怨了。可是,真的要放棄時,總有絲絲縷縷的不舍,纏繞那顆吝惜斑駁的心。一次次的離去,一次次的回頭。當你一聲聲錐心的呼喚——姐姐,你不要我了嗎?姐姐,你不要我了嗎?雪是淚流滿面,就在那夜,洋洋洒洒下萬言的一箋心意,飛過千山萬水,穿越山長水遠,到達你的手中。或許,雪也說不清楚,那份對你的期冀,那份對你的無奈,還有對你文字的那份喜愛,還有亦師亦友的那份深情吧。

秋去冬來,一闋秋染,寫意著相互默契;一箋雪情,雕鏤著相識相知;一邊是以夢為馬,詩酒年華;一邊是落英雪潸,念如塵煙。於詩文上,默默演繹著相知相惜的那份友情之間的懂得。雖然,跨越了空間的位移,雖然,穿越了時光隧道的不羈。雪中情的旖旎,落寞了那顆孤寂的心底。幾個月的反反覆復,風風雨雨,終於,有一天深夜,你和雪說,你要去過自己的煙火了。雪,是怎樣的心情啊!既替你高興,又心有不舍。無以言表。

那夜,雪下得很大,很輕盈,雪舞傾城的美,讓雪的心情如雪泣那樣嗚咽幽嘆,佇立露台許久許久。一場飄雪,一場夢囈,雪落無聲,無語清寂。

輕倚寒窗,掬一捧月華淺吟低詠,怎奈惹來徐徐的的寒涼。許久未曾憑欄遙望,唯恐遠方太遠,水繞山轉,無法守望那些日復一日的秋水天長。若失而復得,可謂一場修行的圓滿,那麼得而復失,又在傾吐著怎樣的人生酣暢?

離去的腳步聲已然踏響。縱有萬般不舍,也只能化眼淚為淺笑。就如,每當新一年的學生來了,會伸出雙手歡迎;同時,每年都要經歷和學生的離別,因為,2016同時就要面臨和徐琦的離別一樣,雪依然,流著眼淚,微笑祝福。

冬的邊緣,念在寒風裡如秋蟬般哀戚,心事在寒風裡訴說著別離,繞指薄涼,落花成殤。塵世的路,若是溝壑縱橫,就不要急匆匆;請放緩沉重的腳步,放下心靈的負荷,靜守心中那份暖陽,執筆生命的蒼茫,讓靈魂深處的孤獨,在塵世的風雨里,開出一朵悠然的暗香!

時光如旋轉的經筒,歲月流逝,轉瞬,就是2016新年的扉頁,站在季節的邊緣,回溯那難忘的2015,指尖婉轉,輕愁流離,一場飄雪,一場夢囈,一歲蹉跎;歲月的轉角處,又何以自處?唯有祝福,墨點心祺,如對那些離去、依然前行的我的學生們一般無二,願你安好,便是晴天;若你無恙,歲月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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