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孤獨的兩位大師,最後的同框

2023-07-22     單向街書店

原標題:最孤獨的兩位大師,最後的同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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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遺忘詩篇》

在拉丁美洲,孤獨是一種精神錯亂的體現,我的解決方法就是把它寫下來...寫作也是尋求團結的一種方式。/ 《兩種孤獨》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氣味總是讓加西亞·馬爾克斯想起被盜版書坑害的命運。

並不是《百年孤獨》,在他所有的作品中,被盜版、影印、地下傳播最多的是一本小小的對談錄,有個本不起眼的名字: 「對談:拉丁美洲小說」—— 曾於 1968 年少量發行,之後便一書難求,成為書商、文學愛好者和收藏家口中相傳的「稀罕之物」。這本對談錄上印刷著兩個未來震撼世界文壇、令一代代讀者心潮澎湃的閃亮名字:

加西亞·馬爾克斯、巴爾加斯·略薩

相識於一封突兀又熱情的信件,到一場盛況空前的對談,結束至一記不為外人知的勾拳,我們試圖重回現場。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時間倒播回 1966 年。

來自秘魯的作家巴爾加斯·略薩(馬里奧)憑藉小說《城市與狗》與迷人外表在文壇嶄露頭角,收穫了不少讀者的喜愛,卻仍居於巴黎一間狹小公寓,計劃著靠下一部作品來改善生活。而加西亞·馬爾克斯(加博)當時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書、寫稿,《百年孤獨》尚未成形,他「沒有錢,把車拿去抵押了,欠肉鋪錢,欠所有人錢」,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頭髮蓬亂、打扮略顯寒酸的傢伙姓甚名誰。

3 月,馬里奧收到一封語氣自來熟的陌生來信:「我是通過路易斯·哈斯搞到你的地址的……我們都對那本小說(《城市與狗》)很著迷,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讀到《綠房子》了。什麼時候會出版呢?」

這個沒把自己當外人、仿佛多年舊相識的寄信人便是加博,這封意外來信為二人的友情拉開了序幕。對文學的熱愛、希望通過文學改變拉丁美洲的決心、對彼此的欣賞和高度相似的貧窮屬性,讓他們迅速締結起親密的友情。

二人雖素未謀面,僅限於紙上交談,卻已在秘密計劃合寫一部震驚世界的小說了。

1966年,寫《百年孤獨》的加西亞·馬爾克斯(左) 和擔任某文學獎評審的巴爾加斯·略薩(右)

1967 年 5 月,加博出版《百年孤獨》,驚艷文壇,備受矚目;同年 8 月,馬里奧憑藉《綠房子》獲得首屆羅慕洛·加列戈斯文學獎,好友加博受邀出席,頒獎現場成了兩位筆友的首次「奔現」。

兩天後的波哥大,他們在簽售活動中互為對方的新書籤名。一個月後,二人共同受邀前往 秘魯利馬進行一場以「拉丁美洲文學」為主題的對談。行程緊湊,仿佛不分彼此,後來其他作家談及當時的兩人,形容那是 「筋疲力盡但又十分幸福的狀態」

1967年,對談後的合照

誰能想到,這兩位作家的 第一次對談,竟成為這一生 最後的一次。只有那本後來隱秘流傳的對談錄,孤獨地回望那段友誼已成過去式的時光。

空前絕後的文學現場

他穿過報告廳,一眼看到西裝筆挺的巴爾加斯·略薩朝他招手:喂,兄弟。啊,小薩。加西亞·馬爾克斯低頭一看,台下人頭攢動。看樣子他們都還沒倒霉。

加西亞·馬爾克斯站在國立工程大學門口,千鳥格大衣套花襯衫,像個顯老的大齡學生,緊張地向報告廳望去:慕名而來的觀眾一個挨著一個,仿佛族長宮殿里成群的母牛。這是一個灰濛濛的下午。鄉下小伙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名的?他想道:我算是有名了,要開始倒霉了,一切全完蛋了。

如果借用略薩代表作《酒吧長談》的開頭,當年的對談現場就是如此:盛況空前。

對談活動組織者何塞·奧維多回憶起對談雙方,一個是 「《百年孤獨》閃耀奪目的作者」,一個是 「文學獎星光璀璨的得主」。那一天, 國立工程大學報告廳早就被擠得水泄不通,三百把木質座椅已經被坐得發燙,各個年齡段的聽眾焦急地等待著,幾乎要衝破圍欄侵入舞台。

某個專門翹課、爬皮卡車斗去圍觀對談的學生回憶道,當年現場 滿是像他一樣充滿期待的年輕人,還有一些年長、嚴肅、古板、「將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的嘉賓。在另一位稍顯冷靜的觀眾記憶里, 「報告廳里就連放置一枚別針的空間都沒有」

1967年對談現場,就連台上也擠了一圈人

那時人氣更高的馬里奧,在這次對談中謙虛地擔任起提問者的角色,條理清晰地引導著加博。而「扯淡者」加博顯然沒打算掩飾自己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在認真回答之外,時不時兜個圈子講些逸事,或者扯點閒話、開個玩笑,偶爾還將問題拋回給馬里奧。(沒有人懷疑:要是沒有馬里奧控場,加博准得越聊越跑偏。)

他們聊起剛剛出版的《百年孤獨》,加博親自解釋那些無人不想知道的秘密:「孤獨」的含義、人名不斷重複的原因、所有奇妙情節的來源——這些看似不可理喻的情節竟是作家本人的經歷,人類的低層次生活中也存在著詩意, 魔幻的本質就是奇妙的生活。他們聊起正在起草的新作,加博一邊聲稱劇透「不吉利」,一邊不停「漏勺」,自如地在談話中運用敘述魔法,牢牢地抓住了觀眾的耳朵。

他們談到一些更深刻的問題:作家的作用、敘事語言的魔力、拉丁美洲的「文學爆炸」。加博提出一個激動人心的概念:拉丁美洲的作家其實是在合寫同一部「全景式小說」,每個作家各自書寫屬於自己國家的一個章節,「我寫哥倫比亞的,馬里奧寫秘魯的……」;而所謂「文學爆炸」,正是讀者的「爆炸」,因為有了讀者的關注,文學才迎來了巔峰。

海難倖存者般的文字

這本書里關於小說的見解肯定要比在任何文學院系裡能學到的多。

這些文字看起來就像某場海難事故的倖存者,但我確信它們能啟蒙、激勵某位讀者——也許還有某位未來的小說家。

——胡安·加夫列爾·巴斯克斯

(哥倫比亞當代作家)

對談過後,加西亞·馬爾克斯曾寫信給巴爾加斯·略薩,拒絕出版社將對談內容整理成書。人們認為這不過是作家的迷人把戲,那時候他可能已經在謹慎地營造自己的人設了。最終對談錄以《對談:拉丁美洲小說》為名少量發行。

首版《對談:拉丁美洲小說》

然而,1976 年的一記 「文學勾拳」,為這次對談同框附上一抹哀傷的傳奇色彩。

2 月 12 日,在墨西哥的一場私人電影放映會開始前,加博見到好友馬里奧便像以往那樣張開雙臂歡迎,卻被馬里奧一拳打在左眼上。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這一拳究竟為了什麼,只是之後的二人,從摯友走向陌路。 與二人關聯的書籍悄然成為絕版

1976年,被打了還笑嘻嘻的加博

偶有記者提起那記勾拳,問起修復友情的可能性,兩位作家只會笑著糊弄過去。只在一次訪談中,記者問加西亞·馬爾克斯可曾失去過朋友。加博豎起一個指頭,含糊地說道: 「一個,只有一個。」

2017 年西班牙《國家報》刊登的一篇採訪中,巴爾加斯·略薩回憶起他與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友誼、意見的分歧,客觀地評價了昔日友人的作品,最後感慨道:

「我發現突然之間我變成那一代作家裡唯一在世的人,變成最後一個能以第一人稱談論那段經歷的人,我很難過。」

#來書店吧

藉由《對談》珍貴的再版,我們終於有機會重回那個激動人心的年代, 7 月 22 日起,我們在北京、杭州、佛山三地四家書店重現這一場「對談」,重溫「文學爆炸」最初的盛況、最後的同框

「兩種孤獨」拉美文學對談

時間

7 月 22 日 - 8 月 22 日

地點

北京單向空間·檀谷店

佛山單向空間·順德 ALSO 店

杭州 單向空間·樂堤港店& 良渚大穀倉店

作家

加西亞·馬爾克斯

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

主辦方

單向空間、新經典

參與方式

免費,自由前往

#嘉賓介紹

加西亞•馬爾克斯

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拉丁美洲「文學爆炸」四主將之一。哥倫比亞小說家、記者。1927 年出生於哥倫比亞馬格達萊納海濱小鎮阿拉卡塔卡。童年與外祖父母一起生活。1936 年隨父母遷居蘇克雷。1947 年考入波哥大國立大學。1948 年進入報界。五十年代開始出版文學作品。1967 年《百年孤獨》問世。1982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2014 年 4 月 17 日於墨西哥病逝。其他代表作有《霍亂時期的愛情》《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等。

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

Mario Vargas Llosa

拉丁美洲「文學爆炸」四主將之一。擁有秘魯與西班牙雙重國籍的小說家、文學評論家。1936 年出生於秘魯阿雷基帕市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1950 年被父親送進軍校。1953 年考入秘魯聖馬可國立大學。六十年代開始出版文學作品。1966 年《綠房子》問世。2010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2011 年被西班牙國王封為巴爾加斯·略薩侯爵。其他代表作有《城市與狗》《酒吧長談》等。

#相關圖書

作者: [哥倫比亞]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

[秘魯] 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

譯者: 侯健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

出版年:2023-4

兩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唯一對談!《對談》和其他二人相關書籍如同獲救的海難倖存者,在無數讀者的期待中重新出版。除了對談原稿,再版集子中還收錄了對談後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專訪、巴爾加斯·略薩的專訪,對談原版前言,組織者、觀眾的回憶散文和照片集。

@北京單向空間·檀谷店

@杭州 單向空間·樂堤港店&良渚大穀倉店

@佛山單向空間·順德 ALSO 店

《對談》擁有了一個更加感性的名字:「兩種孤獨」。或許這暗示了兩位作家的友誼與宿命,又或許映照著他們的文學願景:他們筆下的哥倫比亞與秘魯各自的孤獨,他們曾計劃合寫一部小說卻再無機會實現的孤獨,他們身為作家見證這世界變幻的孤獨。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k/edcd04a7096f68d704e930ab27f8d5b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