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時期宰相為何成了高危職業?宰相:早就預料到我會成為晁錯

2023-07-16     尋根拜祖

原標題:唐昭宗時期宰相為何成了高危職業?宰相:早就預料到我會成為晁錯

客觀講,唐昭宗李曄是個好皇帝,他的心思都撲在了重振大唐的偉業上。然而,大唐已經風雨飄搖,縱使李世民再世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唐昭宗又是一個窩囊的皇帝,他被藩鎮俘虜,被太監廢黜,最後又被權臣殺害,下場比漢獻帝還要淒涼。

總體來說,唐昭宗是一個令人同情的皇帝,但也有人指出,唐昭宗的結局跟他的性格缺陷有很大關係。北宋史學家范祖禹、明朝思想家王夫之都認為,唐昭宗太隨性,做事草率,常常惹禍上身。

因為他的這個缺陷,先後導致三位宰相含冤而死。

景福二年(893年),唐昭宗下旨,調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為山南西道節度使。

李茂貞那些年因為護駕有功,地位迅速躥升,又藉機不斷擴大地盤,短短數年發展成了雄霸一方的割據軍閥。

隨著實力的提升,李茂貞腰杆子硬了,開始不斷對朝廷指手畫腳,頻頻干預朝政,言辭既傲慢又無禮。

鳳翔離長安不到三百里,唐昭宗擔心了,放著這麼個無君無父的傢伙在眼皮底下,萬一哪天他不開心,隨時就能打到長安來,太危險了,得讓他挪個窩。

李茂貞不傻,鳳翔可是塊風水寶地,想讓我搬家?做夢吧。這傢伙不光拒絕離任,還給唐昭宗回了一封極具侮辱性的信,其中有一句是這麼說的:

「但慮軍情忽變,戎馬難羈。徒令甸服生靈,因茲受幣;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

大意是,如今天下大亂,兵大爺們可不好伺候,他們要是不開心就是生靈塗炭。到那時候萬一陛下想要找個逃命的地方,你能往哪兒去呢?我留在鳳翔,至少還能賞你一個容身的地方。

自從唐玄宗開了逃跑的先例後,唐代宗、唐德宗、唐僖宗紛紛「效仿」先祖,尤其是唐僖宗,一個人就逃了兩次。

為了遮羞,朝廷一律將這種行為修飾為「巡幸」。李茂貞此言既是揭李唐王朝的傷疤,又是對唐昭宗赤裸裸的羞辱和威脅,毫無半點人臣之禮。

唐昭宗勃然大怒,士可忍孰不可忍,乾了丫的李茂貞!

宰相杜讓能趕緊勸阻道:「李茂貞勢大,就咱這點兵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鳳翔離長安這麼近,萬一敗了,局面將不可收拾。我擔心,到時候你像漢景帝那樣,以誅晁錯的名義向他請罪都來不及了。」

杜讓能出身名門,貞觀年間的名相杜如晦就是他的七世祖。杜讓能很有遠見,他也想協助唐昭宗重振朝綱,怎奈實力不夠啊,這些年朝廷不斷與藩鎮爆發戰爭,禁軍耗損大半,就這點家底不能再白白消耗了。

那甚至直接點明了後果:一旦戰敗,李茂貞一定兵圍長安,皇帝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能藉口受了奸臣的蠱惑,將我們這些替罪羊殺了向李茂貞請罪。即便如此,李茂貞恐怕也未必會收手。

再往下,臣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不能打,千萬不能打,要忍,千萬要忍。

然而,年輕的唐昭宗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朕決不能軟弱到備受欺辱還默不作聲,必須討伐李茂貞。」

出兵那天,長安城裡人心惶惶,百姓們攔住杜讓能,還有人向他扔石頭,企圖阻止朝廷發兵。杜讓能抱著頭跳車逃跑,連大印都丟了。面對洶洶輿情,唐昭宗依然固執地發兵了。

結果正如杜讓能所料,孱弱的禁軍根本不是李茂貞的對手。當李茂貞兵臨城下之時,唐昭宗果然慌了神,他下旨殺了三位樞密使(宦官)向李茂貞請罪。

李茂貞卻不依不饒,宣稱主張用兵的是杜讓能,必須殺了他才肯退兵。

杜讓能長嘆一口氣,對唐昭宗說:「早就料到會有今日,臣請歸死以紓難。」

唐昭宗能怎麼辦?他只好含著淚處死了杜讓能,並將他的人頭送給李茂貞,總算送走了這尊瘟神。

想當年,晁錯竭力鼓動漢景帝削藩引發了「七國之亂」,作為始作俑者,晁錯被漢景帝處死,企圖換來七國的退兵。如今,杜讓能反對討伐李茂貞,卻成了唐昭宗的背鍋俠,他比晁錯還要冤。

用宰相的人頭向叛軍謝罪,唐昭宗因為意氣用事讓自己二次受辱。但這還不是結束,兩年後,他又被迫用宰相的人頭取悅於藩鎮,而且是兩顆。

乾寧二年(895年),河中節度使王重盈病逝,他的兩個兒子王珂、王珙為爭奪繼承權展開了博弈。

王重盈的節度使是從哥哥王重榮手上繼承過來的,而王珂被過繼給了大伯王重榮。李克用曾經與王重榮有患難之交,因此他力挺王珂。

李茂貞不甘寂寞,他也跑進來插了一槓子,只不過他支持的是王珙。

李克用遠比李茂貞還要恐怖,所以唐昭宗提起御筆,在李克用的走帳上畫了個圈。

很顯然,唐昭宗做得不夠聰明,這種事原本是節度使之間狗咬狗的事,他只管看戲就是了:朕這段時間拉肚子,不能辦公,你們先協商吧。

拖著不辦,靜觀其變,讓他們相互撕咬,等他們分出勝負再做決定不遲。但唐昭宗顯然太年輕,太衝動,率先表了態。

李茂貞打不過李克用,但對付唐昭宗是輕車熟路,於是這傢伙「殺熟」,他邠寧節度使王行瑜和鎮國軍節度使韓建,二次兵臨長安,威逼唐昭宗改立王珙。

唐昭宗騎虎難下,這種情況下如果妥協了,不光顏面掃盡,而且會得罪李克用,那更是一個惹不起的活閻王。

於是唐昭宗聰明了一把,趕緊向李克用求救。

李克用真仗義,立刻出兵南下,浩浩蕩蕩直奔長安。李克用的沙陀騎兵雖然很厲害,但他遠在太原,一時半刻到不了,所以李茂貞、王行瑜、韓建還有充足的時間戲耍唐昭宗。

他們提了個莫名其妙的要求:「撤兵可以,必須嚴懲宰相韋昭度和李磎。」

原來,王行瑜跟韋昭度、李磎有舊怨。兩年前,王行瑜也不知道哪來的膽氣,居然向朝廷伸手要官——尚書令。

尚書令是默認的宰相。從中唐開始,藩鎮節度使掛宰相銜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尚書令這個職務意義可不一般,在此之前,唐朝只有一個人擔任過尚書令——李世民。

李世民當了皇帝後,大臣們為了表達對他的尊敬,無人敢任職尚書令,於是中書省的左右僕射就成了事實上的中書省一把手。

如今大唐雖然沒落了,皇帝被藩鎮欺負得不像樣,但無論如何不能欺負李家的祖宗吧?要遭天譴的!

韋昭度很生氣:「當年郭子儀兩次再造大唐,都不敢接受中書令的職務,他王行瑜算什麼東西?」

就這樣,王行瑜把韋昭度恨了個大窟窿。

後來,唐昭宗提拔了李磎為宰相。這本算不上大事,卻因為奸相崔昭緯的介入,事情變複雜了。

崔昭緯心底陰暗,人緣很臭,與韋昭度、李磎關係不睦。為了扳倒這兩人,崔昭緯悄悄給王行瑜寫了一封信:「當初韋昭度不讓你當宰相,卻又提拔李磎,如今他倆聯合起來了,就是要對付你。」

藩鎮公然對皇帝舞刀弄槍,威逼皇帝處置宰相,大唐早就沒了天理。

唐昭宗沒辦法,只好下旨將李磎貶為虛職太子少師,同時勒令韋昭度致仕。這總可以了吧?再不要臉,等李克用來了,有你們好看的。

唐昭宗覺得自己已經忍辱給了對方台階,但王行瑜卻並不領情,他竟然私自將韋昭度和李磎殺害於都亭驛。

面對一臉凶煞的王行瑜,唐昭宗再次忍辱偷生,他被迫按照王行瑜的意思下了一道聖旨,宣布韋昭度和李磎的罪行。

皇帝不能保護宰相,猶如男人不能保護妻女,晚唐的淪落實在讓人唏噓。

杜讓能、韋昭度、李磎的死不是大唐宰相們的災難結束,十年後的天祐二年(905年),朱溫做得更狠,他將宰相裴樞、獨孤損、崔遠、陸扆等三十幾位重臣,集體殺害於白馬驛,並投屍於黃河。

隨著「白馬驛之禍」大臣們的慘死,大唐終於落下了帷幕,五代十國來了。但這不是一個光明的未來,而是一個血腥時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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