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微博收到一條上門推銷，內容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聚爆》，這是我今年第二次和這個名字重逢。九月的一份手游問卷里，《聚爆》擠在一眾有頭有臉的遊戲中間，像一位熟悉的陌生人。想到2023年還有人記著《聚爆》，著實讓我有幾分欣喜。
《聚爆》由台灣雷亞遊戲研發，是一款2015年發售的ARPG手游。如今大家的遊戲閱歷無比豐富，「機甲打怪獸」的主題算不上新鮮。但其實直到現在，《聚爆》在手游上的定位也相當超前。
做得好是一方面，《聚爆》的話題性還在於最初的定價——60元。在PC或主機端上這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數字，但作為買斷制手游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舉兩個iOS上的精品遊戲為例，同年發售的《太空刑警》國區定價25元，2013年發售的《無盡之劍3》則為45元。
這樣比對下來，《聚爆》的售價可謂勇氣十足。好在全英文配音、科幻機甲和末世……這些逼格滿滿的元素還是俘獲了一大票玩家。至少在明面上，《聚爆》一度衝到了付費榜的前十名，確實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績。
對這款遊戲狂熱的喜愛，讓我吃過不少苦頭。我沒有買下開頭那位網友的設定集，畢竟我原價300元入手的那本，還在老家的書架上吃灰，當年為了攢夠這筆錢，我想盡辦法「剋扣」每月的生活費，為此沒少餓肚子；為了向同學安利這款「曠世神作」，上高中的時候悄悄把手機帶入學校，結果被班主任抓了現行，差點被停課反省。
也許是感受到了玩家的熱情，沒幾個月，雷亞遊戲的CEO游名揚還來了一趟北京，在王府井蘋果店開了一場線下畫餅會。
雷亞遊戲CEO游名揚
大老遠來一趟，游名揚沒少透露新內容。玩家最關心的新機甲，他直接搬出了兩台，包括1.3版本會新加一台新穎的近戰機甲。
近戰機甲鋼雷特
而這個版本，至今仍然遙不可及。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算是對《聚爆》最直白的評價。《聚爆》亮相後，聚光燈下的雷亞意氣風發，採訪里他們對《聚爆》的未來頗具野心：圍繞IP製作多款產品，《聚爆》只是系列的第一塊拼圖。
最為直觀的是，他們沒有急著推出第二款遊戲，反倒瞄準了動畫電影——《聚爆：第零日》。
遊戲改編動畫這種殊榮，大多數手游都無福消受。雷亞自然不足以獨自應對如此龐大的成本，為此他們眾籌到了近43萬美元（約313萬人民幣）。《聚爆》有目共睹的高品質，雷亞長期以來優秀的口碑，龐大的金額也能看出人們對雷亞的深切信任。
但如今再去瀏覽頁面，項目只剩一片狼藉。電影官網等主頁消失不見，評論區滿是「受害者」的，混雜在維權訴求里的情緒，既有憤怒也有惋惜。電影終究沒能做出來，有關電影進度的展示，停留在了2018年的9月。
到底是遊戲的失敗讓雷亞放棄了電影，還是電影製作拖垮了遊戲，直到現在也說不清，那傳說中的1.3版本徹底打了水漂。
2020年版號政策落地，蘋果商店的遊戲遭到下架大清洗。藉此機會，我拋卻了蘋果，也隨之切斷了和《聚爆》的聯繫。今年之前，我最後一次見到《聚爆》是在雷霆遊戲的《不思議迷宮》，主角變成了裡面的聯動角色，一個圓滾滾的球。
雷亞此後也嘗試過F2P遊戲，但兜兜轉轉，也只有音游深入人心。一如他們在智能機最初走過的年代，依靠《Cytus》《Deemo》起家，只不過現在變成了《Cytus2》《Deemo2》。硬核的《聚爆》反而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2017年起Switch發售的幾年間，獨立遊戲銷量捷報頻傳，這種火爆給不少人造成一種錯覺：只要登陸NS，遊戲的銷量就一定能很好。《海之號角》在Switch版銷量超過其他主機平台的總和；烏拉圭鐵皮工作室的Discord群聊里，有網友建議移植《王國保衛戰》系列；希望《聚爆》坐上這趟順風車以此復活，這樣想的玩家也不乏少數。
雷亞也確實照做了，結果不盡如人意。離開移動端的主場，遊戲反倒有些不夠看。例如一些手游上無傷大雅的設計缺陷，在另一種標準下則是不成熟的體現。
平台不同，遊戲評判的標準也有差異
不久前，雷亞遊戲迎來了自己的十二周年。眼力好的朋友可以找找看，這裡面有沒有你熟悉的遊戲角色。
最後請允許我揭曉一個彩蛋。這張圖的左邊，有一尊小小的雕像。
一尊《聚爆》主角的雕像，這般不起眼。
*本文部分圖片來自implosio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