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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
她別開了眼,撇了撇嘴。
男女之事她看過的太多,可薄薄紗簾後黑壯的男子壓著纖細的姑娘,著實刺目。
窗欞太窄,坐著很不舒服。
「喂。」
她開口:「好了沒,半柱香時間到了呢!」
男子一驚,女子捂著臉尖聲叫。
她依舊悠哉的坐著,渾然不覺有什麼尷尬,倒是那榻上的男子認出了她的聲音,套了條褲子便跑了來:「姑奶奶,您怎麼來了?」
她一雙妙目掃過男子的臉,帶著冷冽的冰碴兒:「寨子裡抓了條大魚,大家都在忙,你怎麼就好意思在這偷懶?見了姑娘走不動路,你就這點出息?」
男子不敢再辯解,只一味地討饒,直到看到女子從窗欞上一躍而下,方才鬆了口氣。
床上的女子裹了衣服過來,如藤一般攀住了男子的胳膊:「那,那是你夫人?瞧著小丫頭片子一個,說話是真難聽!」
男子一巴掌呼了過去:「胡說八道,那是我姑奶奶。」
扶蘇
對,我是他姑奶奶,李扶蘇。
如今黃花寨的大當家,手下幾十號的兄弟,各個魁梧壯實,殺人都不眨眼睛。
我今年十七,年紀不大,可黃花寨的人各個對我言聽計從,因為自三年前老寨主將我領到山上後,當著關公像給我跪地磕頭。
江湖人最講義氣,這一跪便是一輩子。
十七歲,若在尋常人家已經到了嫁齡,開始相看夫家。可我,依舊樂此不疲地在黃花寨指揮著一群男人衝鋒陷陣。
黃花寨是山匪嗎?
官府說是,因為我們搶了來往不少富商以及官宦家眷,可劫來的銀子大都分給了鎮上、山裡的窮苦人家。
所以,盜亦有道,即便是匪,也是義匪。
扶蘇
今日一早喜鵲嘰喳喳在枝頭叫。
這是好兆頭。
果然,晌午不到便劫了一戶官宦人家的馬車,金銀搜羅的不少,兄弟們回來的時候更是綁了一人拉進了寨子裡。
我一聽便火了:「劫財不要命,這是咱們的規矩!」
不遇到大奸大惡之人,絕不能害人性命的,這是黃花寨的規矩。枉殺無辜,破了規矩必要有人來償命的。
其實說是規矩,更多是為了長久的保命。
家中萬貫家財的人會緊著自己這條命,舍些財算不得什麼。
小石頭嘿嘿笑著:「姑奶奶,他們說這小子長得忒好,帶回來給您當壓寨相公的。」
壓寨?相公?
我掃了地上躺著的男人一眼,他昏睡著,身材高挑,偏瘦,雖閉著眼睛卻也能看的出相貌不俗。
他的衣衫上沾了些許塵埃,但在日頭下閃著熠熠的光。
我蹲下身子,細看他衣衫上的紋理,錦緞織就時在裡面摻了孔雀羽與銀絲,這樣的布匹市值寸金,足見這男子身份不俗。
我問:「這男子什麼身份?」
眾人搖頭。
有一人站出,拱手道:「我,我前幾日在城中放哨時見過他和知縣在一起,知縣待他十分恭謹,還喊他一聲三爺的。」
三爺?
能讓知縣喊他一聲三爺,足可見此人身份不俗。這群傢伙摸不清此人底細就冒然帶到寨子裡,實在是胡鬧。
我冷了臉。
眾人大氣都不敢再喘。
只小石頭猶豫著開口:「其實咱們還有別的思量,這男子既然身份不一般,為何不用他來要挾知縣開倉放糧呢?姑奶奶應也清楚----咱們能等,這四方城中的百姓可不能等了啊。」
是,四方城的百姓等不了了。
我瞅著依舊躺在地上的男子,狠狠點頭。
扶蘇
夜來了。
天上的星稀稀疏疏的,格外亮。
小石頭燒好了水倒入木桶中:「那人醒了呢?」
哪人?
我拆開男孩子一般的辮子,用帕子擦了臉,擦去一臉黃褐色的脂粉,露出原本白嫩的臉。
小石頭回看我一眼:「就是給您抓回來的那個壓寨相公。」
我撇撇嘴。
什麼相公?雖是相貌不俗,可能與那狗知縣同流合污的人,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才不稀罕這種徒有皮囊的人。
小石頭嘻嘻笑著:「那人一雙眸子生的好漂亮,只是人清清冷冷的,帶著股子咱們沒有的東西----對,霸氣,就是霸氣。」
我橫他一眼。
小石頭不再說別的,讓我摸了摸水溫,退了出去。
夜是冷的,水卻是暖的。
十分的舒服。
洗去了一身的塵埃,我用軟棉布裹著身子,正要伸手去拽搭在屏風上的寢衣時,外面火光四起,人聲嘈雜。
「官兵,官兵打上來了!」
外面亂做了一團,小石頭進來護我時,我已經穿上了寢衣,發還濕淋淋的。
「姑奶奶,你快跑,那個人是個厲害的,把咱們都騙了。」
外面太亂,刀劍聲,嘶吼聲將小石頭的話隱沒在了這暗夜裡,可我依舊從這亂騰騰的聲音中聽聞到嘈亂的腳步聲朝著屋子而來。
窗子很小,只能一人先逃。
我推著小石頭:「你快走,我有法子逃命。」
官兵上門,見到匪人便格殺勿論,不會因小石頭年紀小而饒了他。
小石頭不依。
我臉更冷了,在這暗夜裡:「快走,別讓我再說。」
扶蘇
小石頭逃了。
就在官兵破門的那一瞬。
暗夜中有大隊人涌了進來,帶頭的是個男子,聲音清冷:「寨主就在這屋子裡,圍起來,別讓人跑了。」
燭火點亮的那一瞬,眾人瞧見了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我。
淚痕斑駁。
男子擰眉:「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
我怕極了,聲音都在抖:「官爺救命,奴家,奴家是被這賊人擄上山的,說----說要我做什麼壓寨夫人----」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我的眸中滿是無助與驚恐。
男子眸中有疑惑。
這時,負責搜察房中的官兵前來回話:「三爺,有一男子順著小路跑了,應該就是這黃花寨的寨主。」
男子點頭。
這時,我的手怯怯拽著他的:「爺,救命。」
男子的眉頭皺的更緊,退後兩步,將他的袍角從我手中拽離:「讓她將衣服穿好,帶下山去。」
我表面上喜極而泣,可心中卻更擔憂這黃花寨中的兄弟們。
前幾月聽見信兒說朝廷要剿匪,我沒往心裡去,黃花寨的眾人更是不屑於顧。因為年年這般說,都是空打著剿匪的名頭,出兵走走過場,卻沒真正行動過。
可今日這般的陣仗,是朝廷剿匪?還是因為兄弟們捉回來的這個男人?
我偷偷望他。
他氣度不凡,確實隱隱帶著些----小石頭口中的霸氣,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此時他正皺著眉環視著這屋子的陳設,不知在想什麼。
我有些慶幸。
這間屋子是老寨主生前住的,我住進來後,陳設基本沒動,柜子里更是只有兩件尋常女兒裝,其餘的也都是灰、青色的男裝。
因為更多的時候我會扮作男子,所以在外面沒人知道這黃花寨的寨主是個女兒身。
扶蘇
外面一片狼籍。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具屍體。
我用袖子捂臉裝作惶恐,實際是偷偷打量著黃花寨的兄弟們有多少傷亡。
寨子的井是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在寨門失守,官兵攻進來時,大多數已經逃了。
不是他們不夠義氣,是這寨中的規矩,一旦官兵破門,先保自己活,再救他人命。寨子沒有了可以再立山頭,盲目對抗只會丟了性命,不划算。
這般想著,心中又惦記著小石頭,他若不顧及我,定能逃了。
可如今----
憂心忡忡被拽上了馬車,發被夜風吹的乾了大半,我掏了帕子出來將頭髮擰成一個髻,固定在腦後。
衣衫單薄,擋不住山間的冷風,我瑟瑟縮成一團。
那個被人稱三爺的男子朝我望了過來,道:「把她帶到前面的車廂里,有些話我要問問她。」
問?
我覺得更像是審。
他是在懷疑我的身世,剛剛隨口一謅,經不住太多盤問。
垂眸正盤算著這個謊要怎麼圓過去,人已經被拽著到了一個寬敞華麗的馬車旁。
帘子垂著。
我還來不及深吸口氣,人就被塞了進去。
車廂中一片暗。
我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無意中摸到了他的腳,卻沒收回手,只靜靜在其上放著,語調哀婉了幾分:「謝謝爺的救命之恩,奴家無以為報,若爺不嫌棄,小女子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爺的大恩。」
我不知他臉上是何表情,但腳就在原處紋絲未動。
他不反感。
為了做戲做的更像一些,我的手沿著他的靴子一路往上,小腿、膝蓋而後是----初見他,只覺他瘦,這般上了手才知道他不瘦,腿上遒勁結實,是有功夫在身的男子。
我正想著,他冷森森的開口:「姑奶奶?」
--未完待續--
「姑奶奶」會被拆穿嗎?
她能逃出來嗎?
山寨會怎麼樣?
朱小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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