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群少年顶着蘑菇头,穿着紧身裤,骑着装上彩色LED灯的踏板摩托车,在夜里发出像鬼火一样的光,从马路上疾驰而过(俗称“炸街”)。
这样的日子,对17岁的少年明俊来说并不陌生,在过去的一年里,他辍学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这样度过。
如今,随着警方开展的专项整治和自己对“鬼火”摩托车危险性的认识,明俊主动上缴了自己经常骑的“鬼火”摩托车,还帮着警察四处寻找这类摩托车,他希望和他一样的少年远离“鬼火”,生活回到正轨上来。
明俊主动将自己经常骑的“鬼火”摩托车上缴。
17岁少年初中毕业后迷上“鬼火”
2002年,明俊出生在花果一个普通家庭,父亲在附近工厂上班,母亲在家操持家务,有个姐姐比他大9岁。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明俊家较严重,“父母事事都依着我。”在明俊的记忆中,只要他开口,不管什么事父母都会想办法满足他。
父母的过度溺爱,致使明俊任性、脾气暴躁,听不进别人的批评。
一次,明俊犯了错误,父亲一气之下将他踢倒在地,明俊转身就捡起一块石头,将父亲停在路边的轿车玻璃砸了。
明俊上初中时对学习失去兴趣,发展到后来经常逃课。中考时由于成绩较差,他选择城区某中专就读。
读中专后,明俊有了更多空余时间,便经常和社会上一些无业青年和同龄辍学少年玩耍。
接触“鬼火”是在他上中专后不久,“看着他们骑车,我也想去试试,没想到一骑就上瘾了。夏天几乎每天晚上都出去骑,有时一骑就是一夜。”
明俊有不少骑“鬼火”的伙伴,他们大多数和明俊一样,由于年龄不够无法取得驾驶证,而且很多车辆是来路不明的改装车。
“以80迈的速度,半夜在无人的人民路上猛轰着油门,一眨眼,人和车就不见了。”明俊他们除了经常半夜“炸街”,还经常在中午趁警察下班后,骑着车在一些学校门口来回跑,以吸引同龄人的目光。每次骑完车,他们还会在网上发视频和图片炫耀车技。
幡然悔悟后帮民警四处找“鬼火”
骑了一段时间后,明俊经常听到有同伴摔伤的消息,而且自己也曾摔伤过,渐渐感到这样骑车有些危险。
阿龙是明俊的朋友,去年7月的一天晚上,阿龙和几个朋友相约去骑“鬼火”,3个人坐一辆车,凌晨两点钟在大街上肆意狂奔,结果与一辆轿车相撞,阿龙和另外一名少年不幸当场身亡。
明俊有个“小兄弟”叫小虎,今年15岁,是城区某初中三年级学生。今年夏天,小虎开始接触“鬼火”,由于年龄太小,和明俊在一起时,明俊基本上不让他碰摩托车。小虎虽然坐得多骑得少,双腿仍伤痕累累。
“受伤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摔得都走不了路。”小虎受伤后回家,骗父母说是走路摔的。
十一过后,市公安交管局针对车辆改装及“鬼火”摩托车“炸街”现象进行专项整治。
已经辍学进入一家通讯公司做销售员的明俊,是从朋友那里听说这个消息的。
“当初骑车是一时冲动,觉得又酷又帅还拉风,现在想想真是太危险了,如果再骑下去,早晚会出事。”明俊决定将平时经常骑的那辆改装摩托车交给警察,并劝其他伙伴也把车交上去。 “我这样做是在帮他们。可能现在他们会怨我,但他们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明俊带着警察四处寻找“鬼火”摩托车,找到车后,警察一般都会直接扣车。因为这类车没有保险、没上过牌,而且都是经过改装的,是禁止上路行驶的车辆。
大多数“鬼火”少年背后都有一个问题家庭
“这些‘鬼火’少年大部分是辍学的,在13到17岁之间。有的是家里没人管,有的是家里穷被人看不起,他们想靠骑‘鬼火’来发泄。”市公安交管局事故处理大队民警陈霖说,“每次看到这些骑车少年出的事故,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明俊说,他上初中后便很少和父母交流,回到家便钻进自己房间待着,甚至连父亲具体干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母亲除了管他吃喝,一有空就去打麻将。“我的事情从来不和他们说,他们也不敢管我。”明俊进入中专第二年便辍学了,而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
小虎是家里的独子,上初三后就开始厌学。“学习太累,我不想上学了。我爸妈根本不理解我,教育手段就是打。”小虎说,父亲打过他多次,经常是操起板凳就砸他,有几次还说要用锤子锤死他。
“大多数‘鬼火’少年背后都有一个问题家庭。”在接触了不少“鬼火”少年后,陈霖认为,对“鬼火”少年的处理,除了没收摩托车,希望家庭和社会多给他们一些关爱,共同将这些“问题”少年早日拉回到正常轨道上来。(除民警外,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十堰晚报秦楚网全媒体 记者 杨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