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青年
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日本
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而每天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你永远不会知道,当自己开怀大笑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嚎啕大哭。人生百态,犹如白天不懂夜的黑。
16岁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是和朋友同学各种愉快的玩耍,还是埋头学习准备迎接两年后的高考?是怀揣暗恋着某个人的甜蜜小心思,还是应援着那个你心仪的明星?
可日本有一个名叫“优”的少年,却在16岁那年,成为了露宿街头三餐不继的流浪汉。
优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因无法忍受不务正业又沉迷赌博的父亲而离家出走,没过多久两人就离了婚。
在那之后,没有母亲的小家很快就变成了“垃圾场”。吃光的便当盒、废弃的瓶罐、以及食物残渣散发出的酸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由于家里到处都是肆意飞舞的小苍蝇,还是小学生的优,常常害怕到躲在衣柜里哭。那样灰暗的日子,每天每天都在重复。
那时候,优和爸爸,还有一个年长自己10岁的同父异母哥哥一起生活。父亲整天混迹于小钢珠店,自己的钱输光了之后,就会殴打哥哥并抢夺他打工的钱。
因为没钱,优经常吃不上早饭和晚饭,一整天只靠中午学校的给食来填饱肚子;因为讨厌回家,优几乎每天都在学校操场上呆到天黑。
好在有知道这些情况的老师,时常会拿些面包来给优吃,甚至跑去优的家中帮他打扫房屋。这可能是在那段日子里,唯一让优感到温暖的事。
再后来,开始有同级生帮助他,经常接他去自己家过夜。尽管可以舒服地洗澡也有温热的食物,但在优的心中,反而滋生出一种“我和别人不一样,只会成为社会的负担”的自卑感。
升上中学后,父亲因为一场事故彻底失去了工作,于是优被陌生的“养母”领走。
在日本有一种称为“里亲”的认养制度,专门帮助没有人照顾又无法独立生活的孩子。那些善良的志愿者虽然不是法定意义上的养父母,却承担着实际抚养的责任。
优的“养母”是个温柔的人,对优十分上心。可那时候正值叛逆期又遭遇家庭变故的优偏偏不领这个情,中2那年他加入了暴走族。
最后,优中考失败了。养母或也感到心力交瘁,无奈之下,在优16岁那年,通过儿童相谈所找到了优的生母,将优送回了自己母亲身边。
这位许久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如今生活在高级公寓中,家里还堆放着不少奢侈品包包和手表。这就是优对她的第一印象,一个生活富足的贵妇人。
自然,优住在这里,可以吃上丰盛的一日三餐,也有属于自己单独的房间。但他实在受不了继父总是让他好好学习读高中,更没办法适应那两个弟弟妹妹。
于是,仅仅待了一个月,优便离家出走了。
手头的1万2000日币,就是当时优全部的家当,自然很快被花完。尽管优最初还去朋友家借宿,但那都不是长久之计。
走投无路的优不得不去找一个能睡觉的地方。他为此曾偷偷潜入过废弃的旅馆,不过很快发现还是公园最适合“流浪汉”。
在当流浪汉的那段日子里,优的生活基本上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后漫无目的地骑着车在街上游荡,下午等上高中的同学放学后就集合一起玩耍。等到同学回家,他便也回到公园,趴在公园的桌子上睡觉。
为了不让人奇怪,优当时在附近的3个公园轮流“露宿”。遇上风太大的日子,就蜷缩在厕所墙壁旁。肚子饿了,就去便利店偷饭团。虽然一直都穿着同一件外套和同一条牛仔裤,但是内衣偶尔会让朋友拿去洗。
就这样生活了一个月,优的体重愣是从60kg跌到了50kg。
“不行了,已经撑不下去了。”优再一次感到了山穷水尽,他开始盘算要不要逃去“少年院”,至少那里有热饭热菜,还能睡觉。
就在这时候,一个热心的22岁前辈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来我家吧,别客气,你可以尽情地依赖我。”
终于,在这位前辈的帮助下,优结束了流浪生活,并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的人生。
17岁那年,优通过帮助青少年独立的支援团队,找到了一份派遣社员的工作。后来又因为工作认真,很快被提升为契约社员。
只是优当时心心念念希望成为正社员,而上司也这么答应过他,结果最后非但没能如愿,还被公司通知恢复派遣社员的身份。这对优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
仿佛心中刚刚升腾起的火焰遭到无情熄灭,心性还不稳定的优,又一次自暴自弃,与暴走族时代的同伴鬼混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是曾经的养母再次出现,将他拉回了头。
养母虽然许久不曾联系,但一直都惦记着优,好不容易辗转联系到他,才得知他的近况。养母告诉他人生就是充满了不确定,但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轻易放弃。
果然,“不确定的人生”在2个月后便迎来了转机。朋友告诉他有一家土木工事会所正在招正社员,喊他一起去。又3个月后,优终于如愿转正成为一名正社员。
现在,优一个月到手25万日元,做得非常愉快,还因为怕给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把一头黄发都给染黑了。
而为了成为现场监督,优还准备考取2级土木施工管理技师。为此,他每天对着书桌学习1~3小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这还是打生下来以后第一次认真学习。”
努力从来不会白费。去年,优通过了学科考试,今年秋天将应战最终的实地考试。
他的目标是在今年4月成为专任主任,明年3月通过2级考试,2024年10月通过1级考试……然后,在生活有保障的前提下和现任女友结婚。
目前,优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住在一起,偶尔会去养母家一起吃饭。
优说:“我一定要考取资格,为了更高的目标,无论失败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
在上司的建议下,优将自己在工作中想到的可能提升效率的方法,都记在一张张的笔记上。而这样做的好处,是能使自己的决心越发坚定。
我们可以看到,在优的整个成长轨迹中,老师、养母、母亲、继父、前辈都在不同阶段帮助或指引过他,无论温柔还是严厉。
正是因为还没有被全世界放弃,所以优才渐渐打开了心扉,并重新振作努力生活。
借用养母的一句话,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轻言放弃,因为,人生充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