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电影《画皮》,惊出了一身冷汗。诡异的音乐,荒凉的山林,幽黑的夜晚,猛然出现的青面獠牙的鬼,都成为我童年的阴影,以至于很长时间我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再看什么惊悚恐怖片。电影《画皮》已经成为我所能接受的极限。
但是,我有一段时间太喜欢周迅了,(现在也喜欢,不过程度没有那么强了)听说了她拍了新版《画皮》,便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心理,怀着期待的心情,一口气看完了新版的《画皮》,然而看后,却不禁疑窦丛生。
在片子的结尾,有一只洁白的狐狸,安安静静地趴在墙头,看上去,温驯乖巧,这样,《画皮》中的女主人公由原著中丑恶可怕的鬼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千年灵狐,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
也许是导演想要展现给观众一段唯美的爱情,灵狐似乎比鬼更要美丽可爱些,可是,具有千年修为的灵狐为什么不能自己幻化成一位美丽温婉的女子来成就自己的的千古一爱,而要靠披上一张死人皮呢?
万物皆有灵性,白蛇,青蛇可以变成女子,甚至于本片的那位吃苍蝇的爬行动物尚且能不依靠外物变身为英俊小生,为何偏偏集智慧与灵性于一身的灵狐不可以呢?实在令人费解。
我想不是灵狐不能,而是导演不让,因为如果这样,还如何演绎“画皮"这个题目呢?所以灵狐只能披着人皮,甚至于人皮揭去,也不是显出毛茸茸洁白的狐狸原形,而是黑蛐蛐蠕动不己身躯,狐之灵,狐之秀,被扼杀殆尽。
若说导演想紧扣片题,似乎又不尽然,原著中鬼吃人心出自凶恶本性,人皮的维系需躲藏在阴暗之处取下来,用笔涂抹润饰一番,便可美艳动人,真正是“画”皮。
而新版《画皮》中的灵狐小微自始至终并没有画她所披的人皮,她的人皮能保持光鲜的秘诀是吃人心,
这就就使得小微的吃人心变成无奈之举,为了能得到王生,并和他长相思守,她不得不吃她认为十分恶心的东西。
可是吃人心保持肌肤的润泽,似乎又是导演的创举,古人一般认为心是智慧之源,例如传说比干是七窍灵珑心,却不知原来竟可滋养皮肤,
按照导演观点爱美女士们应该多吃些鸡心,猪心之类才对
,大可不必再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
原著告诫我们不要被美丽的外表所迷惑,新版却让我们坚信欺骗有时也是出于爱,然而我无法理解的是,王生最终也承认他爱小微,小微也一直爱着王生,他们又不是生活在现代,没有一夫一妻的法律来约束,
在一个茶壶配四五个茶杯的年代,将小微娶成侧房,或纳为小妾不就解决问题了,何苦将如此简单的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呢?
难道影片在宣传至死不渝,忠贞不二的现代版爱情观吗?可想一想也不对,王夫人虽然对王生一往情深,但却好像与另一男子更有默契,甚至于内心最深切的想法也更容易与之沟通,而王生虽然愿意为妻子去死,内心深处却埋藏着对另一女子的刻骨铭心的爱。
这样的爱是唯一的吗?这样的爱是忠贞的吗?似乎不是,那么是在赞颂对婚姻制度的尊重和坚守吗?
虽然对方心里都有别人,但为了尊重婚姻,都守住了道德底线,难道这就是对婚姻的实质的理解吗?心灵背叛,但却肉体效忠,相互依偎,但却同床异梦,这就是对婚姻尊重的最好诠释吗?
当然,周迅一如既往的灵气逼人,两只大眼睛就那样无辜的看着你,我见犹怜,自是有一种魅惑人的气质,“闲静处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她就是一只鬼,那又当如何?更何况只是一只灵狐呢?
我们认为一部好的作品能够震撼我们决不仅仅是华丽的画面,现代科技的应用,而是对与人性的关注。没有对艺术热情的追求,没有对人性深刻的把握,只追求一些画面的呈现,好像有本末倒置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