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闵晓萍
松涛阵阵鸣悲音,野草野花幔丘坟。游子遥祭思亲意,音容依旧似往昔。
2006年3月21日,外婆永远的离开了思她念她的儿孙,走完了她清贫而乐观的一生。那个初春飘雪的日子,我永远铭刻在心。
接到外婆病危的消息,我一刻也不敢耽误,匆匆坐火车赶往乡下的老家。远远地,看见老屋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我双腿发软,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
越想走快点,越是迈不动双脚。刚走到门前,几个妇女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先歇歇,你外婆已经走了,走的很安详......”我挣开她们的手,冲进外婆的房间,床上已空无一物......
外婆停放在堂屋,仰面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上盖着窄窄的红色的缎面薄被,脸上用黄表纸遮挡着,我奔过去,用颤抖的手揭开她脸上的纸,只见外婆双目紧闭,嘴唇微微露了一点缝隙,脸色更加的黑瘦了......
我端详着陪伴了我三十多年的老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我拉住外婆的手,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僵硬,我用自己的双手去温暖她,可她的手还是那么凉那么硬。
我语无伦次的呼唤着我的外婆,希望她再看我最后一眼......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外婆再也不会醒来了......
那天晚上,风呼啸着刮了一夜,雪时断时续的飘着,家里唢呐齐鸣,可我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我就那样安静地陪着外婆坐了整整一夜......
记得小时候,我晚上不想睡觉,外婆就陪着我说话,冬天让我把脚伸进她的怀里,给我暖着脚;夏天我躺在凉席上,外婆给我摇着扇子。
你怕我冻着,怕我热着,现在我怎么就不能把你的手暖热呢?那双给我洗衣做饭的手,那双帮我提书包的手,那双在我工作后每次回家都接过我行李的手,那双粗糙而温暖地抚摸我脸颊、理顺我长发的手......
今夜,最后一次拉着你冰冷的手,明天就阴阳两隔了,那冰冷的感觉只能永留心底了......
好些年了,我不敢去想那天的情形,不敢去回忆那冰冷的感觉,可我又无时不在回忆着。
外婆,自从你走后,孙女好多的话无处诉说。虽然你不识字,可你是这个世上最疼我、最懂我的人。
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对你说,工作的烦恼对你讲,婚姻的酸甜也与你分享,我的幸福、我的快乐、我的痛苦、我的忧伤,你都统统接纳。有时你帮我想想办法,出出主意,有时想不出办法,你就陪着我一起难过、一起忧伤......
在我的生命里,有你相伴我几十年,是我的大幸,也许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可你走了,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你就去了那边的世界,我不知道没有了亲人的陪伴,你是否孤独?把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如你一般包容我、体谅我、想我所想呢?
外婆,你在那边还好吗?孙女真的好想你!
遥望故里有墓丘,无从祭扫泪横流。子欲孝时亲不在,屏思难语锁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