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这个依着怒江,背靠高黎贡山,常年躲在云中雾里的丙中洛小村,曾经被评为中国最美乡村第一名。
九年前我曾驱车来此,今朝再度造访,则是带队从碧罗雪山脚下的迪麻洛村徒步翻越阿鲁拉比山近3千米海拔的垭口,抵达丙中洛后,再走上一小段贴着怒江悬崖边窄窄的茶马古道,进入村落的腹地。
原计划的目的地并非雾里,而是九年前我想探访却未能如愿的,号称中国西南最后秘境的独龙江。彼时,通往独龙江的森林遍布蚂蝗,尚无公路开通,神秘的独龙族,每年靠着马帮的物资驮运维持生计。本次探秘的主要目标就是一圆当年未竞之愿,见识一下仅有二十余位存世的独龙族纹面女。没想到抵达迪麻洛村的晚上,客栈老板阿洛告知,前往独龙江的道路又被雨水冲垮了。只能长叹一声,看来与独龙江无缘啊。无奈之下,再访雾里,便成了不二之选。山水依旧,似乎。
马蹄状的怒江第一湾,壮丽如昔,只是九年前我曾驻足的地方修成了一个观景台。跨越怒江连接村寨的朝虹桥已经断裂,当年踩过的桥木残破散乱,孤悬于怒江中央。不远处是去年新修的钢板桥,成为雾里人出行的主要通道。
隔江眺望,整个村寨藏身在隐约的薄雾背后,静若处子。与当年比照,竟是一房一瓦,皆无二致,活脱脱一个世外之地,不曾被世俗打扰。
怒族村民们对此却是不以为然。雾里出名之后,为保持它的原汁原味,村里便修不了水泥路,也盖不了新楼房,村民们为此颇有怨言。而一丘之隔的另一个小村庄,秋那桶,也是九年前我被她的名字和画面同时震撼过的地方,据说几年前已修起了宽宽的水泥路,村民们方便了,游客们却也少了。
漫步雾里,有小溪奔流,经年如斯。家家木屋前竖着松枝,传承百年的习俗,为祈福之用。那座白塔还在,周围依旧是环绕着它的五彩经幡。偶遇的村民和当年一样,报我一个微笑,匆匆而过。只是那位正在梳洗长发的白衣女孩,九年前应该还是刚刚学会蹒跚走路吧。
不知不觉,相机镜头里又留下了一幅幅剪影。一时兴起,和九年前拍的照片对照,发现岁月好像真的没有给雾里留下几点沧桑。雾里过,了无痕。照片里最大的不同却是我的头顶。当年的黑发,已成当下的半白。
不同的或许还有眼前奔流不息的怒江之水。当年是冬季来此,旱季的怒江是天蓝色的,静谧优雅。今天是雨季的尾声,灰白的江流夹杂着浑浊和野性。我知道,来年早春,怒江会回复到它清蓝的靓丽;谁知道,我的头发就不能回到从前的乌亮?
文中照片全部来自徒步团团友,特此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