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那些年,在准格尔旗的知青岁月

2019-07-17   准格尔旗发布

五十多年前,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在全国全面展开,如排山倒海之势遍及全国,遍及每一个家庭。“到农村去!到边疆区!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当年一首激扬奋进的歌曲,在那个年代让千百万青年人热血沸腾。他们告别城市,奔赴农村,用自己的青春书写着壮丽的人生!几十年前那一幕幕,都深深地刻在知青们的心里,一生都难以忘怀。

南京知青

1976年10月30日晚上,来自南京的12个青年人自发组织赴内蒙古草原插队,火车站的月台上满是黑压压的人群,伴着嘈嘈杂杂的吵闹声,哭喊声。那晚从南京站出发的这列运送知青的火车驶出南京城,奔赴西北农村广阔的天地,这一行知青上山下乡的生活也正式启程。

那时这十二个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天真浪漫的城市青年。在他们想象中,内蒙古大草原是“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漫山的牛羊”,但他们根本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黄土坡,是沙尘暴,是极度的严寒。

东不拉村牛路坡社

从南京到北京再到包头,转汽车到东胜再到沙圪堵,数千公里一路辗转,他们走了十天十夜才来到东不拉村西李三壕生产队。南京知青马砾回忆:“走之前,沙圪堵礼堂前广场停着的解放牌大卡车的后马槽里站着蹲着坐着的都是即将启程下乡的知青,车上的学生与车下送别的亲人哭成一片。一路上我们南京的知青与准旗籍的知青比赛唱歌,面对准旗知青们信手拈来的漫瀚调山曲儿我们只好认输。”

直至到达东不拉大队的当天,这群来自南京的知青看到眼前的一切才晃过神,这里并没有草原和羊群,而是一望无边的荒漠沙滩,黄土翻滚的沟沟壑壑、坑洼不平的盐碱土地,满眼是破旧不堪的土坯房,这里和他们想象中的内蒙古大相径庭。正值11月初冬,黄河畔阵阵刺骨的寒风给了他们每个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知青们即将被分配到各个生产队,此时一直在喧闹嬉戏的这群知青孩子们才如梦初醒,独自面对不可预测的生活。恐慌笼罩这群不谙世事的学生们,嬉闹声变成了哭声。南京知青黄建回忆道:“第一天到达的晚上,我们被分到西李三壕生产队的一排为他们新盖的知青土坯房宿舍,那晚风很大,夜很长,我们谁也不会生炉子,更没见过北方农村的土炕,我们几个男生女生在这排宿舍里的土炕上整整蹲了一个晚上,谁也没有睡。”

准格尔旗知青

在南京知青到达西李三壕生产队之前,准格尔旗的36个知青比他们早先到达,这三十多个人事前先被分到了西李三壕生产队、什大股生产队和牛路坡生产队,并且大家已经熟悉了农村的日常劳作和生活,这些同样是城里来的孩子在刚来时却也无法照料自己,连最简单的点火烧水也得需要依靠当地老乡的帮忙,但好在大家的适应力很强也渐渐的融入到了这样艰苦的农村生活中,大家也学会了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自理,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环境,渐渐地也与队里乡亲们也熟悉起来了。并且,开始参加了队里的生产劳动。

保存完好的牛路坡知青旧址

离开了城市,踏上了广袤的农村大地。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是憧憬、是企盼、是迷茫、是忐忑,因为他们的命运是未知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首先要从当好“泥腿子”开始,稻田里的活儿是最繁重的。大家跟着老乡从送粪、耕地做起,再到播种、秋收,农忙时半夜三更就得起来干活,仅管农活如此辛苦,可是这些知青组的同学从来没有缺勤过,即使大家做的不好,甚至还得当地老乡分担,但每个人都积极的挣工分去劳动。牛路坡生产队的准旗籍知青鲍春霞回忆说:“白天我们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动,晚饭之后当夜色降临,几个多才多艺的社员和知青组织的文艺队就会到村里唱一唱表演一段,就这样我们在煤油灯的闪烁下,在寂静的夜色里,打发着寂寞苦涩的知青生活。”

对于南京的知青来说,西北高原上的生活并不能很快适应,恶劣的环境气候,贫瘠的土地,对于他们来说艰苦的磨砺才刚刚开始。他们学着做那些第一次听说的农村营生,冒着大雪挎着篮子去沙梁上捡羊粪蛋蛋算工分…冬季的黄河畔,寒风刺骨,夏天黄河边的芦苇丛“巴掌大”的蚊虫他们也没有怕过,每个人甩开膀子劳作,谁也不在乎。

准旗知青 刘美莲和当年的老乡见面

农活再苦再累还能忍受,就是填不饱肚子实在难熬。村里生产队的粮食作物以高粱米玉米面为主,食物单调得不能再单调了,生产队是按工分分配粮食的,农民的物资要求非常低,只要不饿肚子就满足了。要把地里收回来的庄稼变成餐桌上的饭,是件不容易的事。“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下乡以后才有了深刻的体会。这些知青都是自己做饭,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长身体、能吃能喝又能睡的时候。开饭时,人不分男女,饭不分干稀,没有淑女,没有绅士,谁也不会让谁,抢过来塞进嘴里就是胜利。各个生产队的当地老乡经常会招呼这些孩子们到自己家里解馋,周边的邻里每当自己家改善生活时总不会忘记村里这些知青孩子们。

知青们和当年的老乡在东不拉村委会见面

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中,这些来自城市的知识青年们,满怀豪情地来到准格尔旗广袤的农村大地插队落户,他们与当地百姓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里已成为了他们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村里的父老乡亲也成了他们时时的记挂。

南京知青和准旗知青见面

说起和乡亲们的深深情谊,南京知青马砾回忆:“ 那年村里开始种自留地,一人三分地,我们知青们也分到了三亩六分地,我感叹自留地里的庄稼长得那好啊,又高又密,只有中间那块知青地,可怜得“钻进个耗子还露脊梁”…我记得生产队分粮食时,刘队长总是说‘先给马砾们分上’,那年头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可我们知青的山药蛋蛋都是最大的…记得有一天张玉兰和我一起去队部参加队委会讨论来年的种植计划,那是个晚上,吃了饭坐在热炕上,困的眼皮直往下坠,迷糊中就听到那位长辈说:‘瞧这娃娃困的,真可怜,别吵着了’。人间其实没有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爱,但是乡亲们,你们的父母和你们那不经意之间的关怀和帮助、那发自内心地的爱护伴我们度过了那个年代… 四十多年了,我总也忘不了,也深知准格尔旗东不拉大队的父老乡亲们在不经意中关心照顾着这群远离父母的“可怜的南京娃娃。”

知青们和当年所在生产队的村民全家福

知青们回忆1977年第一次看到黄河大水的力量,眼看着那坝外的土坝在漫不经心的黄河水流中崩塌,那即将成熟的麦子一点点的浸泡入水中,准旗籍知青刘美莲回忆:“大家所有人跳到刺骨的黄河水里堵溃口,为了不让黄河水淹麦田,大家慌忙抢收。”年终分红时,乡亲们那沉重的脸色。那晚,在众目关注之下,刘队长说“先把知识青年的给分出来,按旗里要求,他们按人头保证口粮…”

回忆过去的点滴在插队的日子里,知青们担过粪,修过渠,割过谷,扬过场,打过井,盖过房,背过砖,他们穿老羊皮袄,和老乡抽旱烟袋,赤脚盘腿上炕,什么苦活累活都体验过了,在今后人生的道路上,任凭寒风凛冽,任凭恶浪惊涛,都不在话下。这也正是这一代“老知青”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准旗知青和南京知青和当年的村支书、生产队队长、村委会会计的合影

四十多年过去,这些曾经老乡眼里的“知青娃娃”已入花甲年,回忆起在准格尔旗广袤的农村大地上那段刻骨铭心的知青岁月,仍有说不完的话。早些年的西李三壕村由于黄河改道大水漫堤等等自然因素已消失,村里的男女老少也被迫迁移分散,乡亲们都遍布各地,今年夏天由一些准旗籍的老知青发起的回乡之旅得到了乡亲们的响应,四十多年没有见面的村民们又通过微信群有了联络,曾经在东不拉大队的三个生产队插队知青们又聚首在这个曾经生活劳作留下刻骨记忆的乡村。

南京知青和当年的村民

从美国、南京、鄂尔多斯市、呼市、包头等等地方回来的知青们又和乡亲们重逢了,近乡情更怯,寂静的乡村沸腾起来了。他们与村民聚在一起,任凭热泪止不住地流,大家相互寻找着熟悉的面孔。善良朴实的乡亲们围拢过来,仔细打量,居然能叫得出大部分人的名字来。他们拉着彼此的手久久不放,不停地说着40年前的往事。

当我们一行驱车前往一处保存完好的牛路坡知青旧址的时候,大家步入了当年居住的知青小院,仔细寻找着各自住过的房间:门窗还是原来的门窗,土炕依旧是原来的土炕,只是光泽不再,破烂了许多,虽然时隔多年,但还能清晰地认出,这里是一点也没有陌生感。回乡的南京知青还记着那段生活:“吃着从没吃过的杂粮,睡在那叫“炕”的通铺上,喝着有点咸味的黄河水,洗头的肥皂居然不起泡沫还发粘,还有那风沙和沙尘爆,太阳成了一个大黄斑,有一天早上南京知青许宁做好了早饭来叫大家起床,门推开后,只见到一个个炕上的知青们熟睡在灰土里,脸上厚厚的一层沙土,只能闭着眼睛拍掉土再起来…。”

两位南京知青站在坡头远望回忆知青岁月

而今,这片曾经贫瘠荒凉的土地已天翻地覆,春夏好景致,秋冬不荒凉,村落拾旧趣,深翠映瓦房,走在十二连城的村镇里,村落干净整洁,民风淳朴憨厚,和谐文明幸福的美丽乡村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与四十年黄沙漫天的景象相比,知青们无一不惊叹“第二故乡”的巨大变化,这里早已成为准格尔旗的“米粮仓”。40年,从这里走出去的知青回到城市或教书任教或成为公司白领、企业工人,或行政职工,甚至有到异国他乡生活工作,但无论何时何这段艰辛又难忘的知青岁月,锻炼了他们的意志和体魄,为他们的人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四十多年前,他们风华正茂,那段难忘的上山下乡历史,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已成为难以忘怀的永恒记忆和宝贵财富。

岁月依稀,青春寄远。 采访期间,我屡次被他们相见时的真情流露所打动,那种知青和父老乡亲的深深情谊让人动容,虽然“知青”一词已远离我们很久了,但在一代人的心中,依然满怀深情……

图文:刘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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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编辑: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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