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上有,文献中无:神秘的“文思院”到底是一个什么机构?

2019-10-28     国家人文历史

文 | 李崇寒

唐代是我国金银器制造和使用的鼎盛期,其打造分“官作”“行作”两类,金银行工匠(“行作”)的成品质量要比“官作”差,“官作”为主流。地宫出土的118件金银器都是皇室为求得“圣寿万春,圣枝万叶,八荒来服,四海无波”之神圣目的献给佛祖的重器。绝大多数年代、产地明确,在过去考古发现中未曾有过,为研究唐史及唐代金银器的断代提供了标准。

以往金银器上铭文,包括墨书题记,涉及时间的不多,通常书以人名、地名、官名等,如“盐铁使臣敬晦进”银碟 、“ 裴肃银盘” ,虽可据此考其年代的上限或下限,器物真正打造的时间难以查明。法门寺地宫出土金银器中,21件有錾文,不少直接标明某年某月造、器物来源和制作地点等,包含有丰富的研究晚唐时期藩镇贡献、宦官擅权、宫廷作坊的历史资料,通过它们的形制、纹样、制法及质地上的特点与其他器物相比较,可推测年代未知的器物。

在这些錾文中,“文思院”出现了十多次,以鎏金卧龟莲花纹五足朵带银香炉为例,在这个炉子底下,写着“咸通十年文思院造八寸银金花香炉一具,并盘及朵带环子,全共重三百八十两,匠臣陈景夫……”介绍了制造年代、重量、打造匠。考古发掘唐代金银器中,香炉、香囊等香具的身影常见,不过地宫出土的一件鎏金银香囊刷新了所有人的想象。与其称为香囊,还不如称作“香球” ,“香球”内套有更小的焚香盂,可盛放香料。无论球体香囊如何滚动,香盂始终保持平衡状态,香料都不会洒落。

鎏金伎乐纹银香宝子,法门寺地宫出土

更令学者意外的是,翻遍唐代文献,也没发现“文思院”这样一个机构,此前考古也未见唐朝“文思院”制造的金银容器出土。史料记载,唐代的金银器生产,属于官作的由少府监中尚署下设的金银作坊院(置于长安城内)承担。“文思院”錾文的出现,宣告了唐代另一金银器宫廷作坊组织的存在。有人推测,文思院可能是另一处专为皇室服务的金银宝器制作场所,“官作”造已经无法满足皇帝要求,所以他专门成立文思院,以满足更高、更奢侈的需求。无论怎样,文思院作为北方地区制造金银器的机构是不成问题的,它代表了北方地区金银工艺的水平。而法门寺地宫所出文思院造金银器则是已发现最早的文思院产品,研究文思院创建史的重要实物资料。

除了生活用具,文思院还负责打造供养器(银如意)和法器锡杖、钵盂。《西游记》里,佛祖送了唐僧两件宝物,一是锦襕袈裟,一是九环锡杖,穿袈裟,可免堕轮回,持锡杖,可不遭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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