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背叛者》:美国拉美裔缘何倒向极右翼?

2024-10-17     参考消息

参考消息网10月17日报道美国《纽约时报》网站近日刊发题为《为什么极右翼势力在拉美裔美国人中能获得支持?》的文章,作者是该报非小说类书评家珍妮弗·绍洛伊。全文摘编如下:

对于某些观察人士来说,2020年大选中唐纳德·特朗普在拉美裔选民中所获得的支持说不通。特朗普难道不是在反复谈论在南部边界修建“伟大的边界墙”吗?难道他没有把墨西哥人称为“强奸犯”、把移民称作“动物”吗?2020年,大多数拉美裔选民仍然支持民主党,他们大多投票支持拜登,但特朗普仍令人吃惊地获得一些有意义的支持,特别是在边境州,以94%人口为西裔的得克萨斯州扎塔塔县为例:特朗普成功地使其翻红(指转而投票支持共和党——本网注)。

受三种因素驱动

记者葆拉·拉莫斯便是对此感到震惊的人之一。她适时推出的新书《背叛者》探讨了拉美裔极右翼势力的崛起。她解释说,这场运动并不局限于痴迷于其欧洲血统的拉美裔白人;她还采访了像极右组织“骄傲男孩”前领导人恩里克·塔里奥这样的有非洲血统的拉美裔。塔里奥因参与组织1月6日袭击国会大厦事件而被判22年监禁。拉莫斯写道:“很显然,拉美裔也可以成为白人至上主义者。”但同拉莫斯书中的其他一些极端人士一样,塔里奥坚称这是不可能的。他曾经说:“我的皮肤颜色很深,我是古巴人。白人至上主义者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拉莫斯把这种否认称为“拉美的种族舞蹈”,称这是利用“我们混杂的出身来掩盖我们自己的种族主义”。拉莫斯说自己是一个有着浅色皮肤的拉美裔女同性恋者,母亲是古巴裔,父亲是墨西哥裔。她写道,在成长过程中,“我崇拜我的西班牙血统留给我的白皙皮肤,同时有意抹去我所在社群的原住民过去”。现在,曾担任维斯新闻节目记者、微软—全国广播公司撰稿人的拉莫斯是一个狂热的自由主义者。《背叛者》一书显然是一部以她的进步人士同僚为目标受众的游说性新闻作品,她的这些同僚长期以来认为民主党可以把拉美裔选民(古巴裔美国人除外)视为理所当然的支持者。

她认为,有三种因素使得一些拉美裔美国人被极右翼极端主义所吸引,即“部落主义”“传统主义”和“创伤”。部落主义表现为内在的种族主义和极度的归属渴望感。传统主义指的是保守的基督教信仰和严格的性别行为规范。创伤来自以暴力动荡和由强人统治为标志的那些国家的过去。她说,这三个因素都源自殖民历史,这一历史始于西班牙征服者,并在冷战期间由于美国的干涉得以持续。

在受害与施害之间

拉莫斯在书中描述了她对一些与她持不同政见人士的尖锐采访,尽管有些人精明地“给出所有正确回答”。她与一位保守的福音派牧师交谈,牧师的会众就站在附近,身穿印有“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本网注)字样的T恤衫,把玩着带套的枪支。她承认,在刚遇到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古巴裔美国人加夫列尔·加西亚时她有些害怕。加西亚直播了他参与1月6日袭击事件的过程。但拉莫斯对加西亚在一对一访谈时所表现出来的“胆小、紧张和极度烦躁”深感震惊。塔里奥私下里似乎也表现得比他在公开场合鲁莽的夸夸其谈更冷静、更深思熟虑。

拉莫斯明确表示,无论她的采访对象动机如何,都不能为仇恨行为开脱。不过,有时她把采访对象描绘成简单的受害者。在拉莫斯的讲述中,拉美裔被“裹挟着吸收”基督教民族主义的本质,其“核心信条”被“刻”进“我们的心理意识之中”;他们“独特的背景迫使他们中的许多人接受美国的个人主义,认为他们在与白人、资本主义和基督教相交时必须投票推进自己的特定利益”。这当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选择生硬动词和宽泛概括的习惯却会把一种纠结的动态简化成一个条理清晰的因果故事。

拉莫斯最初问道:“在他们的旅途中,受害者是在什么时候成为施害者?”这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提问。正如她在其他场合所提到的,与她交谈过的人认为自己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施害者,而是位于两者之间。

并非“铁板一块”

拉莫斯坚持认为,大多数拉美裔美国人认同她的政治立场,她写道:“我确信,在这个国家的近6400万拉美裔美国人中,绝大多数人渴望社会公正和平等。作为拉美裔,我们的祖先来到美国的旅途虽各不相同,但都是为获得更多自由而来。”也许吧。但如此全面的评估与事实不符,正如她后来所说的,“我们是有着复杂、痛苦过去的有缺陷的人”。

《背叛者》一书试图在两种相互矛盾的叙事之间穿梭:一种是固执地持乐观态度,即“隐忍和需要不断调整的过去,使得拉美裔美国人得以谦卑地放弃一切企图压迫和控制的本能”;另一种则是与那些其生活故事表明并非如此的个人的一系列交谈。拉莫斯正确地驳斥了拉美裔是“铁板一块”的假定。但她却一直在不断回到那个大多数拉美裔是一个公正、自由主义的铁板一块的群体的愿景。

在书的结尾,拉莫斯介绍了一些对右翼感到失望的男性。其中一人是一个名叫劳尔的边防巡逻员,他2016年投票支持特朗普,但几年后被解职。劳尔被发现是一名无证移民,小时候被带到美国。

拉莫斯写道:“一直以来,他只是体制的傀儡,而不是真正有发言权的人。”毫无疑问,可以轻松地认定劳尔“只是”结构性力量的产物,但正如拉莫斯自己肯定知道的那样,她采访的每个人都远不止如此。(编译/林朝晖)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a8d5ed203f14c2399d025d5f9b02f3c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