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36年,亚历山大的父亲、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正在步入剧院。
一场以奢华闻名的庆典即将开始,宾客来自希腊各城邦,来自刚被马其顿征服的色雷斯,甚至来自大战一触即发的波斯。马其顿在腓力的带领下变得空前强大,它不仅从一个小国一跃成为希腊城邦的首领,还将挑战波斯帝国。
传说当亚历山大知道父亲又征服了一片土地,曾哭泣道:“难道父亲没有留下一点儿土地给我征服吗?”
为了展示自己的自信和统治力,腓力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护卫。突然间,一个男人冲向腓力,匕首出鞘,国王倒地。
人们纷纷跑向腓力,在混乱中,腓力死于进军波斯的前夕。
腓力死去,亚历山大即位,同时继承的还有征伐波斯的野心。
然而颇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雄心勃勃的年轻国王并未直奔波斯,而是先绕道去了一个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的地方:特洛伊。
(图1 特洛伊复原图,堡垒和宫殿建筑,以及低处城市的一部分)
提到特洛伊,人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它曾传唱于吟游诗人的口中,后来被一位抄写员记载下来。这部伟大的史诗记载着一个充满英雄、充满杀戮的世界,“半神”阿基里斯(即阿喀琉斯)的两次愤怒贯穿着故事,他扭转了希腊联军的不利战局,杀死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耳。
《伊利亚特》有着充沛的激情与悲剧气息,它逐渐成了西方文明的核心之一,也是文豪歌德在地中海旅行时寻找的文学原点。
(图2 《伊利亚特》插图,特洛伊战争中的诸神)
人人都知道亚历山大大帝是一个伟大的帝王,但实际上,他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读者、《伊利亚特》的狂热书迷。
在他的行军中,他随身携带着三样物品:一把匕首来提醒自己勿蹈父亲的覆辙,一只俘获自大流士的盒子,一部由亚里士多德评注的《伊利亚特》。
意大利画家西罗·费里(Ciro Ferri,1634—1689)曾画过一幅油画,想象亚历山大在床榻上阅读《伊利亚特》。画中亚历山大正被书中情节深深吸引,神情紧张,而帐外是守卫以及隐约的长矛,显然是在行军途中。
(图3)
绕道去特洛伊,是亚历山大的文学朝圣。不仅如此,他的一生都在用实践复刻《伊利亚特》,他梦想着用行动成为阿基里斯。
亚历山大和他的朋友赫费斯提翁在阿基里斯与普特洛克勒斯的墓前献了花环,向全世界昭告他们将会跟随这对著名的希腊勇士和挚友的脚步;
他们和同伴们遵照荷马史诗时代的风俗,围绕着城墙裸体奔跑;.
亚历山大还拿走了从特洛伊战争中留存下来的盔甲,他将身披荷马史诗时代的盔甲去征服亚洲;
他杀死了拒绝和平受降的加沙头领巴蒂斯,并拖着他的尸体绕城一圈,就像史诗中阿基里斯对待敌人将领那样……
英雄的阿基里斯有一位英雄的敌手——赫克托耳,而亚历山大心目中的赫克托耳就是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
大流士几乎集合了波斯帝国最强大的军力来对抗亚历山大,然而亚历山大出奇制胜,将波斯帝国收入囊中。唯一的遗憾是,大流士从中逃脱,而亚历山大想在传统的战斗中直面大流士,用一次决斗击败他,就像阿基里斯面对面击败赫克托耳那样。
不幸的是,这个夙愿并没有成真。大流士是被自己的一名将领杀死的,尸体被留给了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哀悼了这位值得尊重的对手,之后愤怒地追捕到那名剥夺了他荷马式胜利的凶手。
(图4 阿尔布雷希特·阿尔特多费尔(Albrecht Altdorfer,约1480—1538)的画作,内容为大流士被亚历山大大帝追击)
荷马史诗跟随亚历山大来到他征服的土地。打败大流士之后,亚历山大在春天跨越兴都库什山,进入阿富汗,在季风雨季跨越印度河,迎击令人生畏的战象。随着每一次得胜和每一块新领土被占领,《伊利亚特》的读者越来越多,它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
而这部史诗也在帮助他最狂热的书迷取得语言之战中的胜利。它把希腊语言和字母发扬光大,让希腊语成为当时的一种世界性语言,跨越文化和地区,从希腊延伸至埃及,从马其顿延伸至印度。
亚历山大大帝死于32岁,而他的传奇与他挚爱的《伊利亚特》流传至今。而千年前的几个吟游诗人不会想到,他们传唱的一部史诗不仅会点燃一位年轻王子征服世界的雄心、引发一个大帝国的崛起,还将改变整个西方文明。
就像荷马史诗塑造了亚历山大帝国,我们的世界,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由16部文学作品塑造的。
《文字的力量》从4000年文字史中选取了荷马史诗、《圣经》、《共产党宣言》等16部经典文本,它是一部“文学世界史”,用文学讲述人类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也是16堂“哈佛文学通识课”,教我们读懂人类史上最重要的文本、读出文学背后广博的文学背景。
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文学如何扭转历史的走向,可以看到书写技术的传播如何引发思维变革,还有那些充满传奇、激情澎湃的文学故事。
这里有骑士、海盗、诗人、修道士跌宕起伏的人生。
还能看到玛雅人在殖民者的阴影下如何保存自己的文明、塞万提斯如何与盗版斗争。
而71幅精美插图,细腻呈现出文学故事中的一幕幕。
(实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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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的故事》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称它能让我们了解文学的来龙去脉,《金融时代》将它与《人类简史》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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