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永久的别离

2020-02-16     中财论坛

文/文珺;欢迎关注中财论坛

昨夜的一场梦,实在是奇特,感觉自己是在老家的大院子里,忽然看到天空中出现许多字符,字符一波一波,如同浪花般涌动,但内容是什么,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在昨夜的梦中,天空出现的字符,都是黑色的,但有时,它们又会变作一些鸟儿,那是什么鸟儿,它们要去哪里,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我都无法知道。

许多时候,梦是不由自主的,不要说梦,就是真真切切的生活,有时,也是不由自主的。

你不爱一个人,却不得不和他一起生活几十年,你不喜欢的一份工作,你却不得不去干上一辈子,人生于世,有多少的伤痛和无奈,都是这不由自主而决定的。

我还梦到一簇花,就开在老院子门前的那道地埂便,还开着红色,黄色和白色的花儿,花儿们很细碎,很像夏天在天马湖边上看到的那种叫耆的草。

古人相信蓍草是草本植物中寿命最长者,故而能数往知来,因此作占卜之用。

但不知道,这个草为什么会在这个夜里出现在我的梦中,至少,就目前来说,我生活安定,内心安详,无需到去为某个未知的可能占卜

当然,这样的傻事,我也不是没有做过。曾经,我为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而求助于命运。但最后发现,那不过是人在脆弱时候的一种心灵麻醉而已。

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能改变的,还是自己,你把自己交给时间,最后,时间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化为一丝淡淡的忧郁。

梦中,我还是一副花痴相。六叔叔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把他的手机给我,我刚要接,又想,他不是已于前年过世了吗,怎么又来给我送手机呢。

既然六叔叔能送,为啥我的老爹爹不来送呢。

我向后张望,老院子的大门紧闭着,一点声息都没有。难道,父亲睡着了吗。

但我忽然又明白,父亲已经过世九年了,九年,父亲走的足够远了,远的到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许,他去云游了,也许,他就在老院子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我们。

有一天晚饭时间,我正坐在客厅的茶几边吃饭,猛一抬头,看到父亲的脸映在阳台的大玻璃窗上。

吓了一跳,仔细去看,却是自己的脸。我的光光的脑门,深陷的眼眶,真的和记忆中父亲的样子非常像。

一直以为,我和母亲长得像,两个弟弟,和父亲长得非常像,但那个傍晚,我从自己的影子中,实实在在找到了父亲的样子。

活在这个世上,亲人的离世,常让我们无奈而悲伤,因为,他们是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的温暖和爱,想起他们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心里就暖暖的。

一个亲人离去,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了也死去了,那种伤痛,僵硬而决绝,很久无法修复,甚至,永远也无法修复。

有些亲人,虽然我们常年不见,但血缘的密码,是无法解释的。

这些日子,无缘无故的,很想故去的外婆。

当我的小舅舅突然离世之后,母亲陪着双目失明,而又一无所知的外婆,度过的那些日子;想起,外婆在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绝望和撕心裂肺。

外婆在得知小舅舅已离世的第七天后,与世长辞,带着无奈,带着着绝望,带着某种怨恨走了,享年86岁。

那些事情,都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从母亲的口中知道的,母亲是外婆的大女儿,这些年,她与外婆越来越像,特别是在某一时刻,看着我们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用外婆眼前看着我们一样。

人活着,有些时候,真的是无法爱,亦无法恨,那就麻木的活着吧。

而那一年,我的大舅舅重病在家已经五年了。

我的外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木匠。后来,大舅舅子承父业,学了木匠活,早些年,在乡村里干点零星的木工活,再后来大舅舅就一直在家种地了。

我回娘家的时候,有时和母亲去看一下大舅舅和大舅母,他们一直生活在外婆家的老院子里。

那个老院子,曾给童年的我带来许多快乐的回忆,去看大舅舅,就似乎看到了那些老时光,真是温暖而难忘。

这几年,大舅舅的身体,时好时坏,有时,到医院里住几天,回来,就继续活着。 第二年,小弟弟带着母亲和四姨娘去看大舅舅,回来,母亲说,舅舅身体状况很不好,瘦的皮包骨头了。

今年情况特殊,匆匆回来,却又无法出门,无缘见上大舅舅,但一直关注舅舅病情。正月初八,又住院了,也是时好时坏,舅母和表兄弟,一直在医院守护。

前天下午,另一个表兄弟,在群里发了几张舅舅的照片,说,大舅舅已经脱离危险,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当时,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度过这个春天,应该就没事了。

但今天早上,突然收到表兄弟的短信,说舅舅医治无效,已与昨天下午五点过世了。

唉……乐莫乐兮生相聚,哀莫哀兮死别离,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人生在世,所有的相遇,终究都是一场永久的别离。就像一个老朋友,迟迟早早,都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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