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鱼
原创作品，抄袭必究
01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总是很复杂，三言两语难以描述清楚。
长大以后的她，第一次说起自己的母亲，用了“复杂”二字，她不是不爱自己的母亲，只是这种爱里面，却也掺杂进去其它的东西。
所以，小的时候啊，她最羡慕的就是那种温柔的母亲，长大以后的她也极力在成为这样的人，不过有的时候还是事与愿违。
她叹口气：“脾气上来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会主动和自己的宝宝说抱歉，她也会奶声奶气地回我没关系。”
她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三岁了，自己也为人母的时候，她更加明白母亲当年的无奈，养大一个孩子，的确不容易。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释怀儿时的事情。
她的母亲，其实也很爱她，她说起了很多个母亲爱自己的例子。
她上高中的时候，住校，母亲每周都会到学校给她送吃的，大老远提着保温盒坐大巴过去，全部是她爱吃的菜，寝室的同学都羡慕地对她说：“我感觉你妈妈好好。”
她读大学的时候，在外地，母亲总是告诉她，不要委屈自己，家里不要她操心，该用的该买的该吃的都尽管买，钱不够了就要说。
她每次回家，总是提前一天打电话，母亲会准备好很多她爱吃的东西，有次半夜两点到家，母亲还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工作以后，母亲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告诉她要记得吃早饭，不然的话对身体不好。
还有她出嫁的时候，母亲几乎拿出了全部的积蓄，给她作为嫁妆，彩礼也全部返给她了，说只要她过得幸福便好。
这28年间，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她从不怀疑母亲爱自己这件事，只是在她幼时的成长里面，母亲的爱矛盾而极端。
02
她从母亲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幸的婚姻，是很多女人变化的第一步。
她也不是很清楚父亲和母亲当年的故事，只知道当时母亲家里条件不错，比父亲家里好太多，是母亲执意要嫁的。
却没想到，母亲嫁过来以后，就是蹉跎劳累的一生。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欠钱，因为总是不断有人来家里要债。后来她从外人口中得出，是她的父亲心比天高，非要跟着人出去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
她其实并没有听过母亲埋怨父亲让家里欠钱这件事，虽然主要是这笔债务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而母亲表现出来的种种不满，均是来自婚姻生活中的小细节。
首先，她的父亲不是一个会体贴人的人，性子直，不会说话，有时开口明明是好意，也能把人气得半死。
第二，她的父亲在家里从来不做事，懒出了名，宁愿挨骂，也不做事，所以从她懂事起，就感觉母亲很忙碌，整天像个陀螺一样旋转，做完这样做那样。
第三，她的父亲愚孝。
她说母亲和奶奶有过节，也是因为奶奶偏心家里的小叔叔吧，但她的父亲从来都是帮着奶奶说话，说她母亲小气，饶是现在也是这样。
种种事情叠加起来，导致了她母亲性格的极大变化，从原来一个很喜欢笑的人，直接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看起来不好惹的人。
她的父亲和母亲爱吵架，不过多半是母亲在吵，父亲一般不作声。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从来也不敢出声，因为母亲把不满转移到她身上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察言观色。
03
但饶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她是被骂着长大的事实。
母亲会因为很多事情打她或者骂她，打她一般是5岁之前的事情，后来一般只骂她，但在她心里，其实母亲的骂更让人难受。
因为她的母亲骂起人来，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顾，什么重话都说，从来不曾考虑她的感受。
而母亲骂人的原因，有时莫名其妙，她放学回去晚了母亲会骂她，没有按时做饭母亲会骂她，甚至有一次她记得自己在外面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母亲也骂她，说她是在故意引人注意等等。
她小的时候脾气也有点倔，认为自己有道理的话，她会和母亲理论。母亲说不过她了，就骂她，说她顶嘴，骂得她不敢说话。
而她人生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次母亲出了趟门，让她在家里把饭蒸好，回来后母亲再炒菜。
袋子里的米有点多，柜子很矮，手不好伸进去，她想着把袋子拖出来，结果一拖把米泼出来大半。
她赶紧拾起来，但还没有弄完，母亲就回来了，看到地上的米，什么都没问，开始骂她，越骂越过分，最后问她：”你怎么不去死？“
那年她才7岁，她母亲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从这开始，在她后来的成长日子里，比这更过分的话母亲没少说，直到她大学毕业以后，母亲的脾气才有所和缓。
而她说：“这句话成了我以后自卑的根源。”是的，她说自己性子有点自卑，这种自卑好像刻在骨子里了一样，她无论长大以后如何优秀，都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而母亲骂她的那个下午，她一直也都记得，甚至长大以后，她有一天想起来自己都默默一个人哭了。
听起来有点矫情，但是她说真的控制不住，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哭。
04
而小的时候，她也没少哭，每次母亲骂她，她都会哭。
那个时候，隔壁邻居有一个老奶奶，总是说她的母亲：“你这个脾气呀，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她要是真的想不开了看你怎么办？”
她的母亲还是不松口，说那就再生一个，当着她的面。因着种种，她的性子其实早熟，但长大以后却没有叛逆，她一直都是周围邻居口中的好孩子。
只有她自己明白，母亲那些随意说出口的话，曾经像一把把利剑一样，穿透了她的心，直到她现在长大以后都还在拼凑破碎的它们，想找回最好的自己。
而母亲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她道：“应该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子变成这样有什么不对吧？”
只是小的时候，她每每被母亲骂得狠了会赌气不吃饭，最长的时候饿过一整天，这个方法一直奏效，母亲总是妥协，抱着她哄，舍得给她买各种好吃的。
而现在，一切看起来已经成了过去。
母亲年纪大了，甚至变得很多事情都听她的意见，不再对她说半句重话。她出嫁后，每次回去，母亲都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东西全部做一遍，也很宠她的孩子。
她其实也想忘记以前，虽然那些过往不影响她现在孝顺母亲，但的确彻底改变了她的心境。
在形成个人世界观的年华里，母亲把自卑、委屈、害怕和不甘等等情绪带给了她，这些情绪，也就掺杂在她的思想里，应该这辈子都会挥之不去。
有的人循着岁月前行，路上满是璀璨星河，山河秀美，熠熠生辉，而有的人遇见的却是荆棘泥淖，鹅石炽热，不同的风景，自然能造就不同的人。
母亲有多重要呢？你能走上怎样的旅途，母亲，很多时候都是那个最初的引路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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