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元1夜底层女性生存实录

2020-11-08   更美APP

原标题:2元1夜底层女性生存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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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众生皆苦,成年人没有真正的开心,因为没有合理宣泄情感的方式。

可在看过更多疾苦后,或许你会陡然发觉“还能有片刻正视自己的情绪需求,其实是件幸事”。

芸芸众生,“生存”一词给每人的标尺都不同。

有人说“等我老了,就和姐妹们住进高档养老院,跳舞作画老来乐。”

有人说“我老了,就吞一瓶农药自杀,不给儿子添麻烦”。

说出后句绝望之语的女人来自吉林某地,栖息在全中国最便宜的房子内,所有对生活的美好愿景不过只一句“能活着就活几天,好好活着”。

而在她所居住的两元过一夜的狭窄宿舍中,挤满了无家可归的底层女人。

一间不到10平米的宿舍,上下铺加起来共住十余人,散发着霉味的床单被褥,随处可见的蟑螂臭虫 ......

而这里之所以人头攒动,是因为住24小时只要两元的低价。由于距离本市的打工劳务市场最近, 这家没有任何招牌的简陋宿舍也住客不断。

住客们多为中年女性,从四十到七十不等,都是费力讨生活的孤苦女人,要么逃婚多年无处可归,要么儿女不孝被撵出家门,10平米的破烂房间是她们唯一可以安身的避难所。

女人们大多来自农村,没读过几年书,除了务农没干过其他工作。

而她们最擅长的力气活也随着年龄增长早已不具竞争优势,老板们说她们“尽是些笨手笨脚的老妇人,太老了”。

“眼泪”和“命苦”是在这间宿舍内被提及最多的词。

大家拿眼泪当饭吃,每每有老姐妹说到辛酸之处,几人经常抱在一起哭。

方淑珍是在这里住了8年的老人儿,今年62岁的她中年时被吃喝嫖赌的老公撵出家门,尽管不到20岁结婚后就一直过着被打骂的生活,可直到被赶出家门,方淑珍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刚来城里的几年,方淑珍时常迷路和被骗,在打工市场混迹一段时间后,她找到了在工程队倒水泥灰的活儿,虽然累,但有近两千的收入,还算不错。

但这几年方淑珍年纪大了,她日渐稀薄的力气早就与工程队无缘,想找活儿得给工头买烟,买烟还不一定能得到分配,她每天都在为明天能否有活儿发愁。

在老姐妹介绍下,方淑珍去了养老院做护工,给老人们剪指甲洗衣服,伺候大小便,这份又脏又累的活让她一月能有一千块的收入。

方淑珍的伙食费是每天一块钱,一个花卷顶一天,有时候奢侈点就个咸菜,记者问她不吃肉吗,方淑珍愣了愣,说“肉,那肉没吃过啊”。

两元宿舍住一个月也就不到一百元,方淑珍生活如此拮据的原因大概还在于,她的钱是养活一家三口的,更准确的说是一家四口。

方淑珍的大儿子重病在床,二儿子有肺结核,儿媳妇皮肤癌,生活负担座座山般压下来。方淑珍在外打工几个月后惦念儿子便回了家乡,想着正好帮家里干点农活。

儿子见她后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回来了,得打工啊,钱怎么办啊”。

第二天,儿媳指桑骂槐地赶方淑珍回城,方淑珍想洗洗头冲个澡都没被允许,背上背包离家后,她哭了一路。

方淑珍回城里后大儿子来看过她一次,一句没提接老母亲回家的事。

“那不是看我来了,那是奔钱来的”,尽管方淑珍心里和明镜一样,还是从层层包紧的手绢里凑出了一百给儿子。

临走前儿子还叮嘱她:“妈,您别把咱家的事儿跟外人说,丢人。”

宿舍里的女人都是不幸的,在这个逼仄的环境里,常人最爱提到的健康、尊严和体面在这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钱是按天结算的,没有人会大手一挥结算一个月的住宿费,以能找到的活儿为圆心,她们在打工市场的半径内位移,但住宿费用都以两元设限。

两元宿舍里只有一个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住客们用它吃药、喝水、洗头、洗澡,零下30度的天气冰冷刺骨的水哗哗拍在脸上,需要用热水化开的感冒冲剂也就着冷水结块仰头饮尽。

她们可以为争水洗漱、抢马桶、丢了镜子这类琐事争吵骂脏甚至大打出手,还可以为了年轻女人给年老女人“男朋友”的一块西瓜而撕扯,互骂对方“狐狸精”、“没了男人不能活”。

楼道和房间内随处有呜咽哭喊甚至呼痛求救声,有的因被前任抛弃而怨命运不公,有的因病痛折磨没钱寻医电话求救亲人又被拒,有年纪更长的老太太在厕所晕厥摔成重伤。

王淑琴是同宿舍和方淑珍最好的老姐妹,她结过两次婚,第一次婚姻是17岁,这段婚姻维持的十七年她都在家暴中度过,直到现在颈椎上还留着病根。36岁王淑琴再婚,没两年第二任丈夫也和她提了离婚。

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的王淑琴有诸多不易,前段时间又因在干农活时手被农药腐蚀日日痛的难以入眠。

她联系了儿子想拿点钱治病,两个儿子一个是局长,一个是处长,可在接到她电话时不约不同地没回音,王淑琴打多了,他们就敷衍下“过几天给你打钱”。

直到有一天王淑琴疼的难忍打电话对儿子说“我快疼死了”,大儿子才应了给钱,结果又推给二儿子让弟弟给打钱,拖了几天后,王淑琴终于拿到了一千块钱。

但这病也没看好,因为王淑琴没舍得照个CT,只简单地拿了点药,她说“它就烂掉也拉倒,我也看不起”。

两元宿舍的老板“孙二娘”看她实在苦,托人给王淑琴方淑珍找了割麦子的活,一天能赚80块,总算是能有个吃喝钱。

“孙二娘”是宿舍女人们给老板起的外号,大家都说她抠门得厉害,为了省电她八点半就熄了宿舍灯,像守财奴一样把“拿钱来”挂在嘴边。

手机充电一次五毛,洗衣机转一次两块,楼下市场的人冬天想上来暖和一下,“孙二娘”伸手要价:“一元钱”。

大家背地骂她周扒皮,因为“我们拿一块钱都当钱,一块钱我们都舍不得啊”。

可也是这样的“孙二娘”,恰恰也是老姐妹治病筹钱时出的最多的,有个六十多的女人半夜上厕所摔破了头,“孙二娘”急忙送她去医院给垫了医药费。

送老太太回家后,“孙二娘”发现这家里只一个傻儿子,一个哑巴女儿,一个月后老人又回到“两元宿舍”要找活干,“孙二娘”狠了狠心没让她住下,怕担不起责任。

“逃离”是住在这里的中年女人也曾幻想但太难实现的词,两元宿舍像她们说了一辈子的“命”一样,已然将她们牢牢的桎梏在底层。

而夹杂在其中分外鲜活的少女小芳则是例外,她和妈妈居住在女子宿舍,却从没把此处看成归属:“知道吗,我跟妈妈是两种人,我们走的是两种路,她属于那个宿舍,我不是。”

小芳讨厌这里,她不喜欢这些人都为下顿饭活着的窘迫,在她眼里,这些女人们眼里只有“钱钱钱”,而她不一样,她有诗和远方。

尽管她的远方只是在比打工市场稍远的餐馆做服务员,餐馆不提供食宿,小芳打工一天后只能回女子宿舍,和她认为是两种人的妈妈挤在一个被窝里。

小芳的未来会更好吗,我们希望会。

拍摄这部《女子宿舍》纪录片的导演戚小光曾说:“这群我们认为没有希望的女人还能坚强地活着,太了不起了。”

在被眼泪浸泡的日子里还能坚韧地撑下来,虽然埋怨命运不公却还没放弃奋力抵抗,不论结局如何,至少她们做了一切为更好而努力的事。

点个“在看”,为用力活着的她们,也为曾咬牙坚持下来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