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刀四十九岁那年为自己添了一个幺

2019-10-22   北极星文学



作者简介:高池, 湖北省作协会员,武汉市作协签约作家,武汉市蔡甸区文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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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学校人物小品两则(小说)

文/高池

何先生何老师

教了一辈子语文的何老师人们都喊他何先生。

在我们那所乡村学校,就只有他一个老师在校内校外被尊称为先生,那是因为他写得一手上好的字。何先生3岁习毛笔字,初小毕业毛笔字就练得有模有样了。早年一个接一个的运动,为何先生提供了英雄用武之地。写标语,刷口号,办墙报,写字练字,还挣工分,又免了下地干活皮肉之苦,那个时候最爱上衣左口袋挂一支钢笔的何先生让人尊敬更让人羡慕。何先生行草隶篆样样拿手,特别是一手仿毛体更是到了形神兼备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以假乱真的地步,在我们小地方,人称一绝。

但拥有一绝的何先生心中有两大不快:

一是字好加入不了县书法家协会。用他的话说是找不到组织。都说自己写字写得好是一绝,但报名加入县书法家协会却总被生生拒绝。人家说你的字绝是绝,但只是绝在模仿,不能自成一体,写得再好也是模仿,算不得书法家,就像电视的模仿秀,秀得再好也不是明星本人。你说气不气?

二是字好换不来钱,大半辈子受穷。做了20多年的民办老师,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赶上政策转成公办老师。做民办老师的时候,他最大的希望是能有一天转为公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后,他最羡慕两口子都吃商品粮的。那些两口子都吃商品粮的钱用起来活泛,下了班两口子挽手散步有情调,节假日上集镇打牙祭讲胃口。何先生曾经向老婆“造反”,想离婚与本校一位女老师结合,圆两口子都是商品粮户口梦。那女老师姓叶,丈夫退伍后安排在食品公司杀猪,五大三粗的爷们就两个爱好:一是好酒,每餐半斤八两餐餐喝,不醉不罢休;二是好“过喜事”,我们这把做爱叫做过喜事。天天要拉着老婆做那好事,“一天一日,恨不一日一天,几乎不让婆娘换班下岗休息。叶老师稍有不从就拳头说话。”这是知情者说的。饱受虐待的叶老师常常向同一个办公室的何先生倾诉,垂涎叶老师姿色已久的何先生那是早揣着枕头等您头伸过来的主,自然是极有耐心的倾听。日久生情,就何先生那用手绢帮人家温柔的擦拭眼泪的举动,在叶老师香艳日记里反复出现几十次,可见那份感动是如何的真切。那阵他们都是利用午休或晚饭后时间到学校外学农基地麦地交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就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不久学校就流传“东毒西邪,麦子地里长荷(何老师)叶(叶老师)”的校园民谣。当晚,戴了绿帽的杀猪匠提上剔骨尖刀杀气腾腾闯到学校来,扬言要宰了奸夫淫妇。在操场,何老师在前面死命的跑,就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脚。杀猪的拼命的追,脚下如风,正好杀猪的姓韩,这就有了后来韩信月下追萧何的反串。何先生婆娘也凑热闹,拖儿带女大骂何先生忘恩负义想做陈世美,上演了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老把戏。后来两个人背了一纸处分不了了之。

喝伤肝的酒,抽熏肺的烟,便宜劣质的香烟美酒,让将近退休的何先生真的看不到星星点点的希望。后来老婆孩子沾他的光转户口但没有工作,老婆就在校内摆摊卖茶水,附带卖点小杂货。那一年县里来政策定向招工,儿子姑娘都进了县棉纺厂,可没几年全都下岗待业,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商品粮户口到后来比一张手纸还不值钱。孩子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顾各谋生活去了,在县城修电视的修电视,卖服装的卖服装,当保安的当保安。他那一点工资除了老两口必要开支,余下的成了孩子们养家糊口的周转金,今个帮老大孩子交学费;明个给老二孩子交药费;后个借老三孩子买奶粉。反正月月钱不够用,月月为钱发愁,何先生看到电视里女人用品月月舒的广告都来气,“月月舒月月舒,婆娘用不起都不敢来老朋友了”。

那个时候老师工资不高不说,还经常拖欠,不能按时发放,更有经常性的扣这扣那,修路要捐款防汛要出钱,老师们头是大的,就向上或给报纸电台打电话写信反映问题。

那一天学校校长通知请假在家的何先生到镇上刷标语。说省里有大领导来我们这检查教育工作。何先生是真病了,但也不得不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受命。

要说这病也得的真冤枉,完全是自找的。头一天校园里来了一个云南人卖天麻。大补的玩意。看到有不少老师买了,何先生拿自己的零花钱也买了2两。回到家里让婆娘杀了一只老母鸡煨汤。他逐一给孩子们打电话,晚上回家喝老母鸡炖天麻。

晚上儿子媳妇姑娘姑爷里外孙娃子一大桌,一人一碗老母鸡炖天麻汤。刚尝一口,有人感到味道不对。何先生说,老母鸡炖天麻就是这个味,快喝大补。继而有人感到不适上茅厕。何先生说,是老母鸡炖天麻的正常反应。大补当然有所反应。到了最后,大家都歇筷子,何先生自己也感到不大对劲。但他心疼老母鸡肉,硬是把鸡肉全部一扫而光。半夜里就发作了,大便拉水,呈喷射状,拉了又拉,没完没了。挺不住让儿子驮着到医院打吊针。这该死的卖天麻的云南佬,糟蹋我的一只老母鸡啊。

何先生站在跳板刷标语。“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头发昏眼发花,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何先生十分难受。尽管昨夜吊针,但没有完全止泻,10几个字,何先生上上下下10多趟。拉也拉不出来什么东西,不拉又受不了。写字的时候何先生还要不时提肛缩肛,谨防腹中之物跑冒滴漏。哎,那一份苦让何先生死的念头都有。喝汤的时候心疼鸡肉,现在是心疼打吊针的钱。一针下去,一个月的工资去了十分之一,哪能不心疼的。心疼钱就抱怨工资太低。抱怨工资待遇太低自然对这好听的标语生气。“妈妈的,再苦不能苦孩子,那就只有苦家长;再穷不能穷教育,那就只有穷教师。”何先生手里写着,心里骂着,生怕骂出声来让别人听到,还不时看看周边有没有人。

标语刷完了。收工的的何先生到教办领了一张“辛劳费10元整”的白纸条,几乎是小跑快走的到医院吊针。

第二天,何先生被请到镇辅导组。辅导组一号辅导铁青着脸,镇分管教育的宣传委员忍了半天终于发怒,以拳头猛烈击打桌子,把桌子上茶杯震得东倒西歪。

“何老师,党和政府是么样对不起你?你篡改标语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你说!你说!”

何先生真的糊涂了,不知道领导冲着自己发火是什么回事,他愣在那里,一副茫然的样子。他的这表情更加惹怒了领导。

“你受委屈了?你自己去看看你写的标语吧!这要是在前些年,就算反动标语了,判个三年五载没有问题。”镇党委宣传委员怒气冲冲走了。

何先生真的出门去看那标语。他看了半天都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他一字一字去读,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他把“再穷不能穷教育”写成了“再穷不能穷教师”。一字之差,酿成大祸。据说当天省里领导过来,刚下车看到标语,二话不说,上车走人。撂下一句话让市县镇三级领导难堪不已,“你们是欢迎我检查还是要向我示威啊!”。

处分肯定跑不脱的。念在何先生教了一辈子书,也快退休了,再加上他绝无主观有意,镇里让何先生提前两年退休,一切待遇不变。其实这是一个不算坏的结果。

出了大错的何先生自感无颜见人,整日闭门思过,传说有时还以泪洗面。也是天不绝无路之人,正在这时,一位昔日的学生从深圳跑回来极其真诚的邀请何先生到那边“拿补差”。何先生抱着出去散散心的想法去了。也该窝囊一辈子的何先生时来运转,何先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在那边扎下跟来,发了,发大了。

据说他的学生是做仿冒古董字画生意的,把仿冒古董字画卖给外国人,换红红绿绿美元港币。何先生是真的赶到了人生的春天,他那一手绝活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先是帮学生鼓捣,后来自己带着儿女们鼓捣,上阵还需亲兄弟,打虎还是父子兵。仅几年功夫,何先生的生意比他的学生做的还好。据说没有几年就身价过亿。有了钱自然不愁出名。何先生每年回家,县里书记县长必陪同进餐。再不是什么县书法家协会会员的问题,现在是县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这还是小儿科,他同时兼任县政协常委,县人大代表,县工商联副主席等等职务。当然,有了钱的何先生向家乡奉献不少,捐资建校,修路建桥等等估计不下好几百万。

去年过年回乡,县长有意把自己守寡的小姨子介绍给婆娘走了三年的何先生。在酒桌上,县长才30出头的小姨子献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年近八旬的何先生拉着身边县长的小姨子细嫩的手直感叹:“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啊,就是来得晚了一点,老朽了老朽了,不顶用啊”。说着趁人不注意,将一个金戒子悄悄戴到了县长小姨子的手指上。据知情人说,老婆没有死的时候何先生在那边就有相好的,现在身边小三小四的多着哩,哪还顾得上县长的小姨子。更有知情人说,何先生一辈子就好这一口,过去穷只能干望,现在时来运转,那还不如鱼得水,欢着哩。但不管说什么,那晚县长的小姨子送喝多了的何先生进了套间就没有出来是真的。

刘一刀刘老师

只要不怕丑,生到四十九。

这是我们乡下的俚语。刘一刀刘老师四十九岁那年为自己添了一个幺。

刘一刀刘老师原先是我们学校附近那一带有名的谯猪的兼带阉鸡的,祖传的玩意,活做得特别漂亮,人称刘一刀。农村人家养猪,如果不是养公猪做种或母猪下崽,在小猪崽发草的时候,就要请谯猪的到家。是小母猪就谯了,相当于结扎,从此失去做母亲的机会;是小公猪就骟了,割去睾丸,相当于做了人类的太监。失去做母亲机会的小母猪和当了类似人类太监的小公猪清心寡欲一门心思长肉。

以前在农村,等小公鸡仔长到一定大时,还未让它开声啼叫;就叫来阉鸡师,实行绝育手术,小公鸡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头顶上那亮丽的肉冠日见萎缩,再也啼叫不出那宏亮的鸡鸣。它们空披一身漂亮的羽毛,耻与公鸡为伍,成天混在母鸡堆里不作为,人们把这种被实施过腐刑的倒霉蛋称作“阉鸡”。俗称“线鸡”。这种鸡性情温和,不思不想,一心长肉。经过阉割的公鸡,生长速度要比其他鸡快得多,而且肉质鲜美,决没有公鸡那种腥膻味,是逢年过节酒桌上的上乘之品。

我看过刘一刀刘老师阉鸡。抓住一只小公鸡,先挤压肛门把粪便排出,然后用固定器把鸡的双脚捆牢,并夹在他的双膝之间。首先在鸡的左边腹部切开小口,用扩张器将小口扩开后,再用棕线勾子勾着鸡腰子并来回拉几下,把腰子与鸡的其他内脏分离开来,再用一小而长的钢匙取出腰子。接着,把另一个腰子用同样的方法取出,最后,刘一刀刘老师用小钢匙盛满冷水灌入鸡嘴中,松开固定器,手术就算完成。整个手术过程大约5、6分钟,不过,不熟练的阉鸡佬却需要10多分钟才能搞定。

生产队那阵子,割资本主义尾巴,刘一刀不能正大光明的谯猪阉鸡,只能收工之后走村串户挣几个油盐钱。虽然有人眼红,但没有办法,谯猪阉鸡就像人要剃头刮胡子一样少不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刘一刀就是刘一刀,先是收费公道,有钱给钱,无钱给点鸡蛋什么也行,实在什么都没有,那几时有就几时给,绝不强拿强要。二是手艺好,据说他走到哪个村子,公鸡不打鸣母鸡不下蛋,公猪不叫母猪不跳,都像避瘟神一样躲得远远地。老人们说,刘一刀刘老师来了,就像鬼子进村,杀气腾腾。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学校实行开门办学,例如开设兽医班培养兽医,开办红医班培养赤脚医生。刘一刀被请到中学教兽医。这刘一刀还真是一块教书的料子,一张油嘴巴活的能说死去死的能说活过来,满口跑的是乡土文学,他的课特别逗学生喜欢。学校感到人才难得,送他培训,并特批他转正为老师。

那个时候,一天上课五天实习。所谓实习就是学生由刘一刀刘老师带着走村串户谯猪阉鸡。当时班上有一个班长叫魏红革,是刘一刀老师的绝对粉丝,软磨硬泡从刘一刀刘老师那里学的谯猪阉鸡的绝活。学习当然是要下功夫的,白天教晚上学,教啊学的就上了床。毕了业的姑娘发誓要等刘一刀刘老师一辈子。刘一刀刘老师像喝了迷魂汤的吵着要与老婆离婚。事情闹到学校去了。学校校长说,好啊,我可以不追究你糟蹋人家学生,如果你非要离婚和学生搞到一起,那就卷铺盖走人不当老师。校长是一个慈善的人,一席话名言暗语让刘一刀刘老师自己掂量后果。这事就搁起来了。

刘一刀刘老师继续当他的老师。魏红革通过在她家住队的公社书记推荐到公社兽医站当了一名兽医,后来搞计划生育,她又调到公社计生站当站长。

刘一刀老师生了四个丫头片子,加上他老婆,人称刘家五朵金花。生了老四后,刘一刀还想再碰运气生一个,也许换花样来个长巴巴的。刘一刀刘老师是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啊。可这个时候计划生育抓得比较紧,宁添一座坟,不添一个人的政策绝对不让刘一刀刘老师再生。他的学生魏红革魏站长就多次上门做工作。刘一刀刘老师只好让老婆做结扎手术,偏偏老婆身体不能做结扎手术。他的学生魏红革魏站长就动员自己的老师做结扎手术。刘一刀刘老师实在没有办法,牙齿一咬,自己走上手术台,由自己的学生为自己做了结扎手术。

因为是全县第一例男性结扎手术,刘一刀老师的“光荣事迹”还上了报纸。而学生魏红革魏站长更是一鸣惊人,成为全省计划生育先进典型,披红戴花,四处演讲,不久就提拔当了妇联主席。一辈子给猪啊鸡啊做结扎手术的刘一刀刘老师自己被结扎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学生做的结扎手术,这是不是报应啊?这是刘一刀刘老师一直解不开的结。

刘一刀老师和老婆做那事最不喜欢戴套套,这下好,彻底解放了自己。但邪门的是没有快活多长时间,恼人的事情发生了。先是老婆三月不见来红,后来竟然悄悄发福。刘一刀刘老师赶紧带老婆去看医生,一检查好家伙,无病有孕。“恭喜您了家中添丁!”医生的祝福好像打了刘一刀刘老师一门棍子。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把老婆带回家,刘一刀刘老师第一桩事情就是关起门来狠狠揍了老婆一顿。家丑不能外传啊,更不能内传让孩子们知道,刘一刀刘老师暗暗的带老婆到汉口找熟人给老婆人工流产。谁知这婆娘能怀上不能做掉,她的身体不能做流产手术,只能生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有办法,生吧。那段时间,刘一刀刘老师弄死老婆的想法都有。

儿子出生了,第一个上门祝贺的是学生魏红革,现在是镇里分管计生工作的妇联主席,在恭贺一番,她请老师原谅,由于违反计划生育,罚款1000元。当场开票。刘一刀刘老师收好收据对领导说,没有钱,请从工资里面扣。

愤怒的刘一刀刘老师用一个相框把儿子罚款收据装进去,挂起来。还给儿子起了个名字“一千太郎”。

添了个幺儿子,没有带给刘一刀刘老师多大的欢喜,因为刘一刀刘老师没有被别人的流言蜚语淹死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明明是结扎了怎么可能让老婆怀上哩。魏红革说,虽说把输精管结扎起来,但管道里可能还存活精子,可能就是这些精子惹的祸。一句话,她的手术是没有问题的。

儿子是一点也不像自己。刘一刀偷偷留意可能与老婆发生关系的男性,儿子也不像他们中某一个人。这多少给他一些安慰,让他多少好想一些。等后来有了亲子鉴定,儿子已经长大了,刘一刀刘老师似乎也想通了,管他那些,老子总算是有人传宗接代了。有一点要说的,刘一刀刘老师除了那次从医院回来关门打了老婆一顿,绝对没有对老婆对儿子表现出任何猜疑的神情,他对儿子对老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尽管他内心很痛苦,这一点他绝对很男人很爷们。老婆知道他很苦,在死之前对刘一刀刘老师说的最后的话是“儿子绝对是你的,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儿子虽然一点不像老子,但儿子的儿子出生后,一点不像自己的爸爸,却十万分的像爸爸的爸爸。知道刘一刀刘老师家事的人无不称奇。

但刘一刀刘老师绝不原谅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学生魏红革。刘一刀刘老师老婆死去三年后,已经贵为县妇联副主席的魏红革的老公走了。感到孤寂的魏红革托人找到刘一刀刘老师传话,想再续前缘。在刘一刀刘老师拒绝后,魏主席魏红革舍下身份亲自找到老师,跪下身子,苦苦哀求,刘一刀刘老师很是绝情的丢下八个字“孽缘不再我心已死”,然后拂袖而去。

发誓一辈子不沾谯猪刀的刘一刀刘老师最近重拾旧业。县里引进了一位台湾商人,投资800万元建设十万只阉鸡养殖基地。为了确保阉鸡的肉质,放弃注射法阉鸡,启用人工阉鸡法阉鸡。县长三顾茅庐,请刘一刀刘老师重出江湖,出任基地培训经理,专门培训阉鸡匠人。据说,刘一刀刘老师先是坚决拒绝,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提出了一个条件,阉鸡技术传男不传女,公司不能招女生学阉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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