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绝非一个脆弱的组织,但该组织的活力似乎远不如前。12月3日,北约迎来自己的“七十大寿”,其成员国领导人将齐聚伦敦,他们需要努力弥合他们之间的某些分歧。可以说,北约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未来堪忧。
美国总统特朗普怀疑北约的目的,法国总统马克龙怀疑北约的未来,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正在嘲笑北约的基本宗旨。
马克龙(右)和特朗普
七十年来,一项基本原则将北约29个成员国绑在一起,这项基本原则就是信任。北约第五条规定,对任何一个成员国的攻击就是对整个组织的攻击。换句话说,这就有如十九世纪法国文豪大仲马的著名小说《三个火枪手》里的那个经典句子:“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但是,当特朗普入主白宫后,就把北约的这种团结精神扔到了窗外,这也造成了如今美国与其盟国,以及某些欧洲国家之间关系紧张。
很多北约成员国都在努力应对特朗普的破坏性举动,也在猜测他下台之后,美国会迎来什么样的总统。
伦敦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副所长、资深北约问题专家乔纳森·艾亚表示,英国认为特朗普只是众多美国总统中的异类,他的继任者会重新亲近北约。而法国总统马克龙则持相反意见,他认为,特朗普代表着美国未来的政策,欧洲需要建立自己的国防力量。
简而言之,北约最主要的“领头羊”现在成了最不稳定的因素,北约得以存续的根本基础已经动摇。
本周北约峰会将在伦敦举行,此前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说,他认为北约“初心”仍在。他上个月对记者说:“如果我们回顾北约的历史,就会发现从1956年的苏伊士运河危机到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北约成员国之间的分歧无时不在。但北约的优势在于,尽管存在这些分歧,我们始终能够团结起来完成我们的核心任务——相互保护,相互捍卫。这也是我的目标,我绝对相信这一次我们也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实际情况可能并不像斯托尔滕贝格想象的那么乐观,当北约各国领导人本周齐聚伦敦的豪华酒店时,他们在房间里需要讨论的是如何控制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言行。根据艾亚的说法,特朗普已经动摇了北约的核心基础。艾亚说:“特朗普是二战以来第一位公开质疑美国保障欧洲安全做法的美国总统,他甚至质问建立北约是否符合美国利益。”
特朗普甚至质问建立北约是否符合美国利益
特朗普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今年夏天,当伊朗在霍尔木兹海峡扣押了一艘悬挂英国国旗的油轮之后,特朗普就拒绝向英国提供帮助。他说,美英之间并未签署此类互助协议,所以美国无法向英国提供帮助。
土耳其则从另一个层面上瓦解着北约的基石。北约规定成员国不得从非成员国那里购买武器,尤其是不能从被该组织视为头号潜在敌人的俄罗斯那里购买武器。
但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似乎忘了这一原则,实际情况可能更糟,他不是忘了,而是不在乎。他不仅购买俄罗斯的S-400地对空导弹系统以及战斗机,还以在政治上和北约脱节的方式来向俄罗斯总统普京示好。
埃尔多安(左)和特朗普
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因此对土耳其进行制裁,完全不顾两国之间的北约盟友关系,更忘了土耳其在反恐战争中向美国提供的支持。
在北约70年的历史中,第五条唯一被触发的一次就是2001年美国遭遇“9·11”恐怖袭击之后,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宣布进行反恐战争。所有北约国家都向美国提供了帮助,而作为北约唯一的穆斯林国家,土耳其提供的帮助意义尤其重大。
但自那以后,埃尔多安成为了土耳其领导人,他奉行对外强硬和对内集权的政策,不断考验着北约的凝聚力和包容力。
土耳其是北约南翼至关重要的堡垒,北约要想继续往下走,不可能轻易放弃土耳其。
然而乔纳森·艾亚说,尽管埃尔多安仍然看重北约,但他和土耳其军方敏锐地意识到,对土耳其来说,离开北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伦敦峰会给了北约各国领导人一个关起门来商讨策略应对目前紧张局势的机会,但如果特朗普在这个房间里,一切都将变得复杂而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