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里,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波伏娃
“你长得很像山口百惠。”
“我做我自己。”
缘起九儿,终其一生
于我而言,而今霸气的巩皇与往昔青涩的九儿是无法割裂的。巩俐以《红高粱》霸道地闯入人们的视野,此后,“红”似乎就是她的印记。带着这抹亮色,她一路活的恣意昂扬。
《红高粱》的红,粘稠到挥也挥不掉。
开头就是年轻漂亮、灵气逼人的九儿那张充满生命力的、红润的脸。
接着,红盖头占满银幕。然后,热烈饱满的红轿子、野合时在狂舞的高粱秆上闪烁的阳光、似红雨般的红高粱酒、血淋淋的场景,一抹抹红不断冲击视觉。
在这样充裕的色彩构造中,很容易进入一种对特定造型空间的纯粹情绪性体验。这就是对自然生命的渴望与赞美。
九儿便是这抹红的浓缩。
一系列的女性禁忌都带有强烈的对女性的贱视意味,所有的禁忌都是站在父权的立场,以男性本位的视角出发,强加给女性的枷锁。
女性禁忌的现象本质下是女性地位的反映和女性身份异化下的畸形变异观念。而从九儿一开始的颠轿、吐轿、掀盖头等一系列反抗“禁忌”的行为,便暗含了女性个人意识的觉醒、对生命的礼赞和对集体无意识的反抗。
好似冥冥注定,九儿成就了巩俐,巩俐也始终带着九儿的亮色,披荆斩棘,反抗着固定范式,拒绝做“千千万万绵羊中的一只”。
我,先做自己
巩俐将最高奖大满贯收入囊中,又先后担任三大电影节评委。在事业上,她带着九儿热切的生命力和倔性,步步封神。
而在感情上,她并非如此顺利。
早年,她付出满腔热诚的感情承受着巨大的非议。在那时的社会背景中,这种感情令人咂舌。而首当其中的,就是对女性最刻薄的评价和最恶毒的猜测。但即便如此,她反抗着意识的集体范式,固执且热烈的爱了这么多年。
《往事悠悠》似乎是梗在她和张艺谋之间的一根刺,始终提醒着他们这段感情的“不道德”。
人们总是对私人感情的道德方面津津乐道,动辄口诛笔伐,在茶余饭后拿出来咀嚼,嚼成渣滓也要在口中转两圈。而张艺谋对巩俐的结婚请求也不置可否,甚至在她哥哥与他深谈时断然拒绝。
不知张艺谋出于何种考虑,但巩俐已傲然抽身而去。
她爱的轰轰烈烈,投入数年,抽身亦果断,带着骄傲将自己变得更好。为了使《艺伎》中一场掌掴的戏更加真实,她与章子怡商议真打,一场戏结束,脸上全是指痕。
在导演明确不用专程学习非专业人员不可做到的扇子舞时,她一试就是数月,生生将扇子舞学到专业水平。
“我不觉得一个女孩子有了美貌之后就可以拥有一切。
这是很幼稚的想法。
你自己没有一份自己的工作,
或自己的能力的话,
我觉得很快这个人会,
怎么说,会枯萎。”
她在离开张艺谋后,经历婚姻、婚变、恋爱、分手。但一直不变的,是她对自己的定位。她不是恋人的附属、不是市场的迎合者。
“我是我自己。”
巩俐的存在对于广大女性的意义在于,她向我们展示了另外一种不同于社会传统对女性要求的生活方式,当一个女人,她成为她自己的时候,她可以活得多么热烈、明丽和饱满。
虽然没有孩子,但并不妨碍她向自我走去。她可以仍然保持着对生命的热情和对恋爱的向往。五十多岁的她和七十多岁的男友站在一起,仍然是一对壁人。
男人仍然帅气、有型,象五十多岁有型的大叔,而巩俐的状态比很多四十岁的女性都要好得多。
从她身上,可以看到九儿原生的生命力与野性。这抹亮色由九儿、由巩俐传递给千千万万女性,彰显自由,完成对生命的礼赞。
冲破他者的牢笼
张艺谋当时出于何种考虑,不肯答应与巩俐结婚,我们不得而知。
但从他后来太太的标准来看,他似乎更中意传统的“以家为本”的妻子。毋庸置疑,陈婷是个称职的妻子,是个伟大的母亲。但除此之外,我们对她一无所知。我无意对她的个人选择进行评价,但禁不住为她失去了另一种可能性而感到惋惜。
而巩俐,在事业封神、感情起起伏伏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半圆”。她与丈夫让-米歇尔·雅尔势均力敌。双方是彼此的爱人,又是彼此独立的个体。这种相爱的姿态正是巩皇冲破“他者”牢笼的最好结果。
在爱人面对承诺顾左右而言他时,她断然抽身离去,不作恶语,不放下自尊强求,不愿丢掉自己的主体地位,沦为爱人的附庸、男性的“他者”。从感情泥淖中抽身,她并未自艾自怜,而是更专注的投身于工作,创造出一部部荧幕经典。
先独立,而后爱人。
我爱你,所以我先成为我。
当大多数女性仍然在婚姻中,在妻子与母亲的双重身份中,在事业与家庭的压力下,疲惫不堪的时候,巩皇的状态正是给广大未婚少女们提供了一个不一样的范本:也许,你的人生根本不必非要和别人一样。
在这个时代,婚姻和孩子已经不是必需品。
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真实意愿去选择,成为自己最终想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