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水夹杂着时光奔流而下,转弯奔入黄龙溪。
河湾西侧石崖上,一栋依山而建的川西风格建筑层叠坐落,庵檐栉比,面河而立,这里便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金华庵。
金华庵的大门位于老古佛洞场镇的主街正中,街道与河道平行,高出河面约三五米.
在场镇街道尚未建成的时候,金华庵大门正面宽广的河面,如同庵庙立于海面,因此,金华庵也被称为“小南海”。
事实上,古佛洞场镇是“先有庙,后有街”。
坊间有言:“要拜峨眉山和南海寺,必在金华庵起香脚。”
金华庵香火鼎盛之时,前来进香朝拜的居士在庵门外排起长龙,而不远的古佛洞码头也是一幅“日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画面,人流、物流聚集,古佛洞场镇随即成型,热闹繁华之景象堪比下游的黄龙溪水码头。
岁月如风,时代如雨,风雨冲刷过后,金华庵和古佛洞被洗涤成如今的模样。
走进古佛洞老街场镇,视线顺着笔直的街道延伸,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
街道不宽,两侧民房并排纵列,一侧依山而建,一侧靠水而居,虽然多数已重建为砖瓦结构建筑,但上个世纪的牌匾依然挂在门前;街道正中的金华庵,大门已用红石堆叠修缮,但内里雕凿阶梯的山石、承载房梁的原木以及黄土制成的墙砖已陪伴“五殿一楼”的神明塑像在此驻足了几个世纪。
古佛洞老街
金华古佛倚身靠在府河岸边,看流云奔走,沧海桑田,看古佛洞老街上人来人往,人去人留。
一代一代年轻人追随着时代的步伐,去往霓虹闪烁的新世纪,留守在金华庵门前的,是步履蹒跚的老人和最后的信徒。
作为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金华庵的管护人员,今年56岁的陈仕奎已在金华庵内工作了20多年,而他也是土生土长的黄龙溪人,虔诚守候中,如今已是金华庵最后的信徒。
金华庵古佛洞入口
在黄龙溪,至今流传着许多关于金华庵的传说,对于这些传说,陈仕奎有的相信,有的也不信。但从代代相传的故事中去粗取精,他对金华庵的历史已了然于心。陈仕奎说,如今的金华庵,是在经历了迁建、重建、修缮之后,才得以保存下来的。
旧时的古佛洞金华庵
“金华庵始建年代应在唐代或者以前,但并非现在的地址,而在黄龙溪镇黄坟村(今黄龙社区)。”陈仕奎告诉记者,相传在盛唐时期,皇宫派出官吏和阴阳先生看风水撵龙脉来到黄龙溪,分别“考察”了黄龙溪内的金华庵和原觉寺,阴阳先生收受了原觉寺主持贿赂,进而阴差阳错将风水龙脉定在了金华庵原址,金华庵因此迁建彭山,改名国家寺。金华庵中的僧侣师徒,则徒步逆水而上,在现址处以洞为家,修建庙宇,仍袭原名金华庵。
如今的古佛洞金华庵
经历几百年代代相传,明末清初连年战乱,金华庵几乎损毁殆尽。而后,由泸州人张仕宦四方化缘重建。
“据说,张仕宦在此重建庙宇是受到了观音菩萨指点,这个故事大约有些神化了,但庵内确有碑文记载‘金华庵重建于乾隆四十六年至五十四年’。”陈仕奎告诉记者,据说,修葺一新的金华庵横骑古佛堰,有“五殿一楼”,从下层起,登螺旋式楼梯而上,直到顶层,结构奇巧,建筑辉煌,神像庄严。
金华庵“五殿一楼”
到了民国时期,金华庵遭遇了两次大火,殿宇大多烧毁,后又经募捐修复,但规模却大不如从前。1984年,国家落实文物保护政策后,对庵庙作了局部维修,对外开放。
近年来,因山体渗水、白蚁侵蚀等自然灾害,金华庵经历多次闭馆维护。2016年,白蚁侵蚀殿宇房体主横梁,金华庵随即进入“危房名单”,闭馆维护后再未开放。
原本计划去黄龙溪古镇转转的德阳人尹豪在路过金华庵时停下了脚步,他说这里和他的老家很像,所以驻足,想在古佛洞老街上转转。
老街的萧索一如老家的破败,数十年过去,不远的古镇已换了无数张面孔,而老街依然是似曾相识的样子,没有霓虹闪光,没有匆忙过客,没有世俗与纷扰。
尹豪说,那个站在门前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的婆婆,像极了久未回家探望过的老人,许久不见,不觉风霜已吹白了她的头发,时光也在她脸上刻下清晰纹路。
而陈仕奎则享受着古佛洞老街上的生活,他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熟悉这里的每一张面孔,熟悉这种安逸闲适的生活方式。古佛洞老街上的人们相信这里有神灵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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