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添:寻找东方美

2022-08-17   叶氏宗亲

原标题:叶锦添:寻找东方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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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做电影》是近期上线的一档电影人物纪录片,

共5集,每集15分钟。聚焦电影幕后工种,

讲述电影人的瑰丽世界。

从1986年为吴宇森的《英雄本色》做执行美术算起,叶锦添和电影结缘的时间已经超过30年。

他担任美术指导的作品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胭脂扣》《诱僧》《卧虎藏龙》《风声》《一九四二》等,还有电视剧《大明宫词》和《橘子红了》等等。

作为一位艺术家,叶锦添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话轻柔,不紧不慢。但说话的内容却又暗藏机锋,异常犀利。

在电影圈里,叶锦添以有想法、做事认真著称。

他是那种常常会喊停导演的,让整个剧组等他修改一件服装、一件道具的人;也是那种走遍香港、台湾、大陆、欧洲,寻找创作灵感的人。

文章内容参考时光网原文,作者郭洋洋

谈到叶锦添,很多人会自动联想到“东方美学”这四个字。

《诱僧》获金马奖最佳美术设计

他凭借《诱僧》获得金马奖最佳美术设计,2000年担任李安电影作品《卧虎藏龙》之美术指导与服装造型设计以双项入围奥斯卡,并最终拿到了“最佳美术指导”的小金人。

《卧虎藏龙》获奥斯卡最佳美术指导

这背后都有叶锦添和他独特的“东方美学”的身影。

他所展露出的艺术才华,虽然出自电影,但也不仅仅是电影。除了电影与舞台美术指导,他还是世界知名视觉艺术家、服装设计师,创作游走于当代艺术、服装、舞台、电影等多元领域。

慢慢建立起来的“东方美学”

这些年,叶锦添经常在内地、中国台湾,以及欧洲工作。

在最新作品《封神三部曲》中,叶锦添继续自己在中国做电影的初心,打造中国的神话体系。

《封神三部曲》不是还原历史真实的一个戏,它是一个非常超现实的电影。至此,叶锦添已经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研究了很多汉代以后不同朝代的特色,比如商朝,它有很强的原始感,最主要是巫神文化的特色。他还发现,商朝可以和其他世界联系在一起,比如玛雅文化和其他的中亚文化。

《封神三部曲》道具

“我们搜集了很多关于商朝饮食文化、宫廷文化的资料,再把这些碎片组织成画面,做出游牧民族和汉族道统文化的味道。《封神三部曲》将大规模地尝试东方色彩。”叶锦添说,做这些责无旁贷。

“中国电影的成熟期正处在起步阶段,这个时候做《封神》,有中国电影战略的意味……” 面对镜头,叶锦添这样说道。

青年时代的叶锦添

1967年,叶锦添出生于香港,他和梁朝伟、巩俐等巨星是同时代的,而这些明星的银幕形象很多也正是出自他手。

年轻时,他有很多朋友都去了欧洲留学,回国之后跟他说了很多西方文化中“很厉害的东西”,让当时的叶锦添很向往。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西方文化。虽然香港也受到过西方文化的影响,但 也只是碎片化的模仿,好像永远没法真正接触到西方文化的核心。

“我当时觉得在香港看不到什么属于我们厉害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也很自傲,我想知道之后的路怎么走,就拿了背包去欧洲。那时候非常疯狂,为了生存还在火车上睡觉,也看了好多东西。回来之后,觉得自己很强大。”叶锦添说。

后来,他又去了台湾, 那个时候的台湾有一批搞原创的人物,比如侯孝贤、白先勇等,他们原创出来的作品,有独一无二的东方气息。叶锦添说:“在台湾的那个阶段,我觉得我嗅到一点中国的味道,但是真正深入的时候,又觉得它的力气不够。”

受此启发,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沉迷在欧洲的感觉里,中国必须要拍出自己的语言,不要一直跟着西方的语言走,就开始研究中国的美学。

“中国文化当时在香港很弱,内地那时候也是很保守的,相关的书也很少。台湾多一点点,但也是东拼西凑。所以,我在学习的时候,整个中国的美学根本是一盘散沙,太多不同的价值观在里面,我搞半天都不知道中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开始,叶锦添很难真正领会到东方美学的内核。

“我觉得东方美学,是我们慢慢重新建立起来的。”叶锦添说。

当年他来内地拍《大明宫词》,和剧组沟通上就出现了一些困难,叶锦添叙述的东方概念可能他们没有看过,不知道有另外一种形式。“但所有的东西都很像,大家的背景很像,懂的东西很像。”叶锦添说。

《大明宫词》剧照

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但那时候他已经很惊讶内地剧组的接受能力,“可能比香港跟台湾都高”。所以他对“东方”充满了信心,坚定了一直会做下去的信念。

到《卧虎藏龙》的时候,叶锦添对美学概念的尝试更为突破,电影的整体基调很淡雅,去掉了浓烈的色彩。服装方面他也做了很多创新,用山水画来做刺绣图案。这是叶锦添所开创的美学概念,之前从未有过。

《卧虎藏龙》中的服装

“在不同的戏里面,李慕白的衣服出现了四种材质,他看似从头到尾都是一套衣服,但布料是不一样的。竹林那场戏,他整个衣服是能够飘起来的。在进宏村的时候,他那个衣服是棉麻的,比较写实,比较坠。”叶锦添说。

《卧虎藏龙》“李慕白”

《卧虎藏龙》成功后,叶锦添也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影响了整个电影圈、整个电影的生态。“我不敢说它是文艺复兴,但它是一个机会,重新去找到一条路的机会。”

再后来,他参与《夜宴》的制作,饰演皇后的章子怡那时候还很年轻,光凭借单纯的表演很难体现一位有分量的皇后。叶锦添便从她的发型、服饰上去设计,用质感很重的造型将章子怡饰演的角色性格凸显出来,营造母后的感觉。

《夜宴》章子怡造型

叶锦添还记得,绣得时间最长的一件戏服,是林志玲在《赤壁》里面穿的一件衣服。

“绣得好细,都是打子绣,都是卷圈的,几乎绣了大半年。好多人分开好多块一起绣,一个人根本绣不完,手工太复杂。”他说。

《赤壁》剧照

一直以来,叶锦添的创作都非常精细,所有的道具都会画气氛图,确保导演怎么拍都行,细化到连船舱里面的装饰都不漏掉,后来一些电影也都开始画,出现了一批不错的画手。“但现在也不行了,现在越画越俗了。”叶锦添犀利地说。

《赤壁》船只美术手稿

在叶锦添看来,我们正走进一个迷失的时代——市场越来越火热,电影人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商业、流量、网络……太多东西涌入这个行业,却使我们失去了认真做电影的气氛,失去了原创的能力。

但不管周围多么纷乱,叶锦添始终在专心经营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是一个让导演头疼的人”

“如果让我自己帮美术指导下一个定义,我觉得它和视觉导演有点像。”叶锦添说。

不想把美术这一行说得很神秘,他觉得普通观众应该也有一点了解。“比如造型做得好看就是造型指导;电影拍得好看,场景做得好看就是美术指导。我觉得也没错。”叶锦添说。

叶锦添认为, 在呈现视觉的过程中,要用到对历史的认识、对人情世故的认识、对所有的生活细节的认识。即便是电影中出现的一把茶壶,他也要对此找到逻辑——应该是把什么样的茶壶?茶壶代表什么?

“每一件道具,每一件服装都有正路跟歪路。歪路就是,当一个角色不是那么精彩的时候,你的道具要帮他,你的服装要帮他。”叶锦添说。

在拍摄中,因为美术指导需要和导演密切沟通,叶锦添笑言:我也经常是个让导演头疼的人。

《双瞳》剧照

当年叶锦添和陈国富导演合作拍《双瞳》,摄影师是黄岳泰。他们拍戏,叶锦添就坐在导演旁边,怎么看都觉得地板好像太白了。他就问有没有办法改灯光,工作人员改了半天,也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叶锦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在地板上刷一层油,让它吸光。导演陈国富就问他:“那你刷多久?”叶锦添说,“三个小时吧。”然后剧组真的整队人走出去,抽了三个小时的烟,等地板刷好。

后来他参与拍摄冯小刚的《夜宴》,也有相似的经历,当时陈国富也在场,有场戏,章子怡和周迅在评论一块布,是周迅出嫁要用的布料。已经开拍了,叶锦添看到那个布完全是皱的,就怎么看都不顺眼。

后来他跟导演冯小刚说,“那个不行,我们还是要烫。”当时剧组正在赶进度,冯小刚就傻掉了,因为他没有遇过这种事,就问陈国富:“你觉得怎么样?”陈国富说:“烫吧......”最终,等所有的衣服都烫完才开始拍。

《夜宴》

叶锦添坦言:“可惜,不是每一位导演、每一个剧组都能对美术指导这么包容。比如,在国内拍电视剧,时间是个大问题。有人会告诉你,如果每个镜头都要重新打灯,根本来不及。打灯只能打一次,其他都是补光。在我知道的电视剧导演里,只有李少红是例外。”

叶锦添对于细节的极致要求,让他成为那种常常会喊停导演,让整个剧组等他修改一件服装、一件道具的人。

拍摄于电影《胭脂扣》(1987)现场,导演关锦鹏,摄影:叶锦添

“在拍《胭脂扣》《卧虎藏龙》那个年代,我们真的很用心做细节,要改就马上改,整组人都在等我们。现在那种气氛没有了,戏根本就不严肃,你搞那个就没有意义。大家注意的东西不一样了。”叶锦添说。

从李少红的古装剧,到李安、冯小刚、吴宇森的古装电影,叶锦添做出了中国电影的东方美学。

对电影的未来保持期待

相比导演,美术指导和演员的关系更微妙。

“有些剧组本来就已经在赶进度了,演员的权力又非常大,对灯光要求非常严格,永远都要求保证他/她的脸是完美的,最后就变成了那种广告光。”叶锦添坦言。

这让很多有能力的人没办法,为演员出镜考虑得太多,有很多电影语言都没法用,只能完全牺牲电影的氛围。“全都是商业上的考量,后来我也理解了,有些女明星,你不照顾她,她可能就没那么好,会出很多问题。”叶锦添无奈地说。

《风声》幕后照:叶锦添与周迅

更多的情况是,一位初出茅庐的美术师在片场基本上没有什么发言权,有可能只能听明星的。有些演员就是不穿美术指导定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原因。“我是好运的,一些听说很麻烦的演员,到我帮他的时候,就很听话。到了某个水平,你才叫得动那些大演员。”叶锦添说。

这种现象让叶锦添曾经产生过一个很有趣的想法:有些演员不是本身有魅力,而是我们做出来的。我们做出来之后,就种在观众和演员的记忆里面。所以有些演员看到我们就会很尊重,他知道我们给了他好多东西。

他说:“我们帮演员做出来后,还要看他在镜头里面给不给力,这就叫老天爷赏饭吃。”

他回忆起跟巩俐合作时的感觉:我平时跟她聊天,见面吃饭,她没有那么强的,整个人很柔。但一到我们开始做造型,我会疑惑这是不是巩俐啊?她的眼睛很犀利,一看你就觉得她那个东西很不一样。

叶锦添与巩俐

男演员中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梁朝伟和张国荣,平常的梁朝伟和他在演戏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你会发现他能把整个角色的情绪吊起来。”叶锦添说。

《赤壁》里的梁朝伟

拍《胭脂扣》的时候,是叶锦添一直陪着张国荣做造型,张国荣问他:额头漂不漂亮?叶锦添看了一下,说蛮漂亮的。然后张国荣就很骄傲,觉得自己很漂亮。

《胭脂扣》剧照

拍摄于电影《霸王别姬》(1993)现场,导演陈凯歌,摄影:叶锦添

中国的市场很大,影视行业发展很快,这里面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

对此,他也进行了思考:“好的地方,是一些世界上比较新的技术可以影响过来;不好的地方,是以前一些淳朴的拍电影的气氛没有了。好多人都还没有很专业,就已经坐在这个位子上了。画个图,连人都不会画,就画服装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教他们做东西。”

叶锦添觉得,中国未来的电影市场还是有着各种可能性,最重要的是引发人们的好奇——对世界有没有好奇?对人生有没有好奇?除了漂亮的脸蛋,对什么还有好奇?

对于电影的未来,叶锦添既忧虑又饱含期待:“我们对电影还是有很大的期待感,电影还是可以把人引向更智慧的地方,引向更有共感的地方。”

正如叶锦添所言,我们现在处在一个迷失的时代,未来的电影应该走向什么?

他似乎也并未找到真正的答案,但电影对他来说——就好像早期的希腊剧场,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听一段音乐,听一段故事,虽然我们不认识对方,但忽然间觉得好靠近。

“这是电影可以给予我们的。”叶锦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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