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年轻貌美通晓多国语言的女学者,心想事成地嫁给了知名的科学家,这份迟来的婚姻,曾令女学者幸福满足。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当女学者巧遇英俊潇洒的画家时,一场如醉如痴的恋情轰轰烈烈地上演了,悲剧的帷幕为此拉开……
1994年春季的一天,袁鸣琴从她所工作的武汉一家科研单位的同事那里得知:不久前曾来她们单位作过学术报告的那位科学家的夫人,已在一年前病逝了。袁鸣琴听了,眼前浮现出那位科学家所特有的学术风度、高大魁梧的身材和那双闪着睿智之光的眼睛,不禁怦然心动浮想联翩。
这天晚上,袁鸣琴破天荒地失眠了。她的思维和身体一样辗转不停,在“名誉、地位、住房、汽车、经济”等各个方面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回旋后,她毅然作出决定:嫁给这位科学家!
袁鸣琴和这位科学家有过一面之交,平心而论,他的体态、相貌都是中年人中的佼佼者。尽管是再婚,但他的择偶范围绝对会很宽;如果登一则“征婚启事”的话,希望嫁给他的女肯定多不胜数,应征信函无疑会如雪片般地飞来。袁鸣琴深知这一点,但她自信具有极强的竞争力,因为她并非是泛泛之辈:大学毕业,通晓英语、日语,体形颀长,面容秀丽,格开朗活泼而不轻佻;并且,作为28岁的未婚女子,她还具有同龄人所缺乏的优点,擅长烹饪和操持家务。正因为如此,袁鸣琴数年来谢绝了许多男子的追求,执拗地等待着充分体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这个机会,现在终于来了!
次日,袁鸣琴找了本单位的一位领导——他是那位科学家的朋友,她坦率地对领导谈了自己的想法。这位领导深知那位科学家的个,担心对方不一定会接受袁鸣琴抛过去的彩球,只答应当个“传声筒”。
信息传过去,果然那位科学家提出了异议:他比袁鸣琴大21岁,已经有一个20岁的女儿了,和袁鸣琴结合似乎不大合适。袁鸣琴很着急,立即写了一封长信过去,示愿意用全部身心来支持对方搞科研,绝不会给他惹任何麻烦。这封几易其稿的长信里洋溢着一个未婚姑娘炽热的情感,科学家看后,终于示“可以见见面”。
这样,两人在1995年5月1日第一次见面,开始谈恋爱。恋爱进展相当顺利,中秋节他们在武汉举行了婚礼。
从袁鸣琴留下的日记看,她在婚后最初一段日子里是感到非常称心如意的。住房宽敝,3房2厅;经济富裕,想怎么消费就怎么消费;丈夫对她也很好;前妻的女儿在大学住读,不常相处,但很有教养,对她甚是敬重;她在同事、朋友、同学间的地位骤然上升,人们都对她刮目相看。
婚后,小家庭的家务由袁鸣琴操持。最初,由于对小家庭生活的新鲜感和对丈夫的敬重,她有时虽然感到很吃力、很繁琐,但干得依然积极,高兴。时间长了,新鲜感消失后,她开始感到乏味。于是,袁鸣琴向丈夫提出要雇请一个小保姆或者钟点工。在袁鸣琴看来,以丈夫的收入和对她的体贴,此事一谈就妥。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丈夫面露难色,缓缓摇头。这倒不是丈夫小气,而是由于另外的原因:丈夫是科学家,他所从事的科研项目属国家机密,因此,根据有关规定,他不能自作主张请保姆。他要请保姆,必须向上级打报告,由上级和有关部门联系后出面雇请。如此麻烦,科学家自然望而生畏,所以他不答应。
袁鸣琴知道原因后,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她才真正地感受到,嫁给这样一位丈夫,是需要作出一些牺牲的。丈夫作为一名在国际上有一定知名度的科学家,自有许多外出公务:学术会议、项目鉴定、科研讨论、社会活动……往往说走就走,一去少则3、5天,多则半月乃至一月数月,使袁鸣琴空守宅邸,寂寞难忍。而且,丈夫即使不出差,也常常忙得焦头烂额,通宵不回家或者虽然回家但通宵不眠是家常便饭。这样,缺乏“床第之欢”的痛苦就不可避免地牢牢地缠绕着正处于青春勃发年龄的袁鸣琴,她常常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以致于在头脑里产生了“婚外恋”的念头,她的目光开始向一些男游移。
也许是因为婚外恋是非法活动的缘故,袁鸣琴在物色情人方面绝没有谈恋爱那样理直气壮。当然,这里面还有个身价问题。她心目中的情人条件很苛刻,所以,一直到产生这个念头的一年多后,她还没有付诸实施。但是,头脑中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一旦时机成熟,就会自然而然付诸实施了。
1996年7月20日,双休日的第一天,袁鸣琴外出购物。那天,她穿着新潮时装,这件淡红色时装的特点是“薄”而“露”,袁鸣琴穿着它显得光彩照人,亮丽无比。她身上那圆润的线条如美人鱼般流畅而富于质感。袁鸣琴一路走着,招来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在汉正街,袁鸣琴走累了,也觉得口渴了,就买了一罐饮料,想在彩色大遮阳伞下的凉椅上坐一会。她选了个只有一个人坐着的台位坐下,对面坐着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看见了袁鸣琴,眼睛顿时一亮,镇定而专注地凝视着她。袁鸣琴知道对方是在欣赏自己,不禁嫣然一笑,同时打量对方。他看上去大约40来岁,长得高大英俊,肌肉雄健发达,透出一种雄力量和阳刚之美;长方形的脸上轮廓分明,浓黑的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闪着自信和智慧的神采。
袁鸣琴就这样和这个男子认识了。
交谈中,袁鸣琴得知他叫夏嘉雄,是个画家,创作过不少有一定影响的美术作品,曾在国内外举办过多次画展,还出版过个人专著。袁鸣琴情不自禁地被对方的学识才情和风流调侃深深吸引,分手时,她给对方留下了自己单位的地址。
3天后,袁鸣琴收到了夏嘉雄寄来的一本专著。中午,袁鸣琴趁同事都去食堂吃饭的机会,给夏嘉雄打了个电话,向对方示感谢。电话中,她的活泼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一番闲聊后,像多年好友似地和对方开玩笑问:“你几时能给我画幅像?当然是要拿出你的全部水平。”
夏嘉雄马上在电话那头应诺,请她在次日晚上去他家,并再三叮嘱一定要穿上那件淡红色的时装。袁鸣琴不加思索,一口答应了。
星期三晚上,袁鸣琴怀着一种兴奋、、神秘的心情,准时去了夏嘉雄处。夏嘉雄的妻子带着儿子去北方旅游了,家里就他一个人。袁鸣琴进了他的画室,根据画家的指示以一个固定的姿势坐了下来,夏嘉雄拿起画笔,精心地为她画像。
袁鸣琴以女所特具的敏感发现夏嘉雄有些异样,专注的神情和高雅的职业仍掩盖不住他心中的激情和欲望。
夏嘉雄紧挨着她,问道:“画得怎么样?满意吗?”
袁鸣琴轻声回答:“很好!很满意!”
几乎是同时,夏嘉雄一下子抱住了她。袁鸣琴轻轻地惊叫了一声,想挣扎,但浑身已经酥软无力。一阵狂吻过后,夏嘉雄把袁鸣琴抱起来,走进了卧室……
夏嘉雄以一种成熟男子的魅力,一种有修养的男人对女的理解和品悟,彻底征服了袁鸣琴。这种外形与心灵高度的和谐统一,给袁鸣琴的心理与生理上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慰藉与满足。袁鸣琴陶醉在这种满足中,她觉得自己步入了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袁鸣琴对这场婚外恋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她觉得自己简直一刻也离不开夏嘉雄。
与此同时,夏嘉雄也以同样的情感回报他的情人。
婚外恋发展到这一步,该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了。夏嘉雄比较理智,据袁鸣琴的日记记载,1996年初,夏嘉雄曾几次提出双方均与配偶离婚后,去登记结婚,做一对合法夫妻。但是,由于袁鸣琴要面子,竭力想保持她那“科学家夫人”的称呼,坚决不同意,而情愿这样搞“地下活动”。夏嘉雄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听其自然。
两人的“地下活动”一直在夏嘉雄处进行。夏嘉雄曾提出过在袁鸣琴的丈夫出国访问期间,去袁宅幽会。但袁鸣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决不同意。但是,夏嘉雄的妻子并不是经常不在家,所以夏家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幽会场所。他们需要一个安静不受干扰的“安全岛”,需要一个隐藏他们的情感和隐私的“两人世界”。这时,袁鸣琴忽然想起了一个理想的处所——远悦宾馆。
袁鸣琴的丈夫在1996年春季应外省一个实力雄厚的企业集团之约,负责主持该集团的一个科研项目。当时,该集团出钱在远悦宾馆长包了一个房间,专供这位科学家使用。袁鸣琴曾跟丈夫在这里住过几个晚上。
据她所知,丈夫一向很少涉足那里,所以该房间长期处于空关状态。袁鸣琴决定把这个房间作为她和夏嘉雄的幽会场所。她轻而易举地从丈夫那里悄然获得了远悦宾馆1103房间的钥匙。于是,从1997年2月中旬开始,1103房就成了袁鸣琴和夏嘉雄的伊甸园。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他们!
后来,自称相信命相学的夏嘉雄说:“我当初怎么没想到,那房间号码是1103,‘11’代我和她,而‘03’则暗示有第3个人会插进来,所以注定会有人要来搞我们的!”
这个棒打野鸳鸯的人,叫许培康,是远悦宾馆保卫部经理。此人30多岁,个头高大,一张国字脸上密布着大麻子,在远悦宾馆以粗野凶狠出名,员工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许大马棒”。许大马棒有个习惯,有事没事都喜欢在宾馆大堂里转悠,注视出出进进的宾客,遇见漂亮的女人,便会有意无意多看儿眼。
1997年8日,星期六。许培康轮到双休日值班,上午9时许,袁鸣琴走进了宾馆。许培康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她,一下子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那美仑美奂的亮丽秀色,那出众而又脱俗的服饰,那独具女魅力的体形,以及如花似玉的俏丽脸庞,简直使他惊呆了。许培康目送袁鸣琴进了电梯,发现她上了11楼。他立刻拨通了11楼服务台并很快得知袁鸣琴进了1103房间。
许培康是保卫部经理,自然知道在本宾馆住长期包房的每个客人的姓名、身份。他正在猜测袁鸣琴和1103房客人的关系时,风度翩翩的夏嘉雄走进了大堂,匆匆进到了电梯,信号显示此人也上了11楼。许培康马上查清这个中年男子也进了1103房间,他暗忖其中必有蹊跷。2个多小时后,夏嘉雄悄悄溜出了1103房间,离开了宾馆。
许培康既是宾馆保安头目,自然绝非等闲之辈。他很快就查明袁鸣琴是那位科学家的夫人,而夏嘉雄则是画家,心里便有了一个基本估计。于是,他便有意守候,一周之内竟然3次发现袁鸣琴和夏嘉雄以上述方式进入1103房间。许培康下了结论:这两人有情况。他从见到袁鸣琴的第一眼起就起了占有她的主意,所以决定利用袁、夏的私情来做文章,达到自己的目的。许培康头脑中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阴险而大胆的计划,并且作了准备。
1997年4月24日,不知许培康已布下陷阱的袁鸣琴、夏嘉雄又悄悄地“飘”进了1103房间,这次他俩相约在宾馆过一个夜晚。一阵急风暴雨般的疯狂之后,这对野鸳鸯相拥而睡。
午夜过后,许培康出现在房门外。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锁,伸进手去轻轻卸下防盗链,步入伊甸园,走到床前,拿起挂在胸前的照相机,按动了快门。
被惊醒的袁鸣琴、夏嘉雄顿时陷入魂飞魄散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才想到穿衣服。但当他们穿好衣服的时候,许培康差不多已经拍摄了半卷胶卷。许培康望着狼狈不堪的袁鸣琴和夏嘉雄笑道:“穿好了?你们不必害怕,我是宾馆保卫部经理,不是坏人。”说着,竟递上了名片。
夏嘉雄定定神,掏出了钱包:“要多少?你说吧!”
“哪能呢?如果收你的钱,我就犯了敲诈罪了。”
“嗬嗬,好说!把你们的关系各写一份材料,签名按指印,然后,走你们的路。”
尽管许培康说得很轻松,但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袁鸣琴泪流满面地哀求,但许培康并无怜悯之意。无奈之下,两人只好遵命照办。
当袁鸣琴在自己写的材料上按下指印时,她清楚地意识到:一根无形的绞索已经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果然,只隔了一天,袁鸣琴就接到许培康的电话,说照片已经冲出来了,叫她下午去取。袁鸣琴凭着女特有的直觉,知道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却不得不去了。
袁鸣琴到宾馆时,许培康已在1103房间等着她了。袁鸣琴的眼光一接触照片,脸色顿时绯红,垂下了头。许培康二话不说,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袁鸣琴奋力挣扎着。许培康气喘吁吁道:“只要你答应,我就把照片还给你,否则……”
袁鸣琴停止了挣扎,说:“还有底片!”她并不笨,知道该取回底片。
“可以。”
“还有资料。”
“当然都一并还给你啰!”许培康说着,迫不及待地把袁鸣琴按倒在床上……
袁鸣琴以屈辱换取了她所要的东西,原以为此事已经结束。哪知道,仅仅过了5天,许培康的电话又打来了:“今晚我值班,你到宾馆来一趟!”
袁鸣琴气得差点发抖:“你……你言而无信!我不来!”
“哈哈,不来也可以,不过你别后悔!”许培康狞笑着挂断了电话。
袁鸣琴放下电话,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把照片和材料都翻拍了一份?她左思右想,最后不得不违心地做出决定:晚上去一趟远悦宾馆。
许培康对袁鸣琴的主动上门并不感到突然,他说:“我知道你会来的!”说着,他拿出翻拍的照片和材料,像玩扑克牌那样摆弄着:“怎么样?”
袁鸣琴气得呆若木鸡。许培康趁机抱住了她,故技重演。他送袁鸣琴出门时,低声道:“今后,只要我打电话,你就必须过来。否则,我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照片的!”
就这样,袁鸣琴成了一个道道地地的“应召女郎”,无休止地被许培康纠缠着。忍无可忍之中,失去理智和百般无奈的袁鸣琴决定寻找一个能够永远解脱和报仇雪耻的办法。这个办法很快就找到了——人!
1997年6月22日晚上,袁鸣琴带着从单位偷来的剧毒化学剂,来到远悦宾馆1103房间。那天,许培康正好轮休。袁鸣琴一个电话打过去,说自己在宾馆,有事请他帮忙,要他马上赶来。
许培康当即坐出租车赶到宾馆,一进1103房间便问:“什么事?说吧,我一定给你办!”
鸣琴笑吟吟地送上一杯饮料:“看你热的!先喝杯饮料,擦把脸,然后再说也不迟。”
许培康哪里知道这是阎王的请束,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袁鸣琴嘴角边掠过一丝阴笑,指指沙发:“你坐,我给你拿巾。”
许培康刚坐下,双手就捂住了腹部,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啊!……痛……”
袁鸣琴大笑:“哈哈……我在饮料里下了毒,姓许的,你必无疑了!这是你逼我做的,我别无选择!”
许培康大惧,想叫喊,但已被剧痛卡住了喉咙。惊慌中,他一把抓起茶儿上的电话想向总机呼救。但是,整个身子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痛苦不堪地抽搐了一阵,就一命呜呼了。
袁鸣琴看了看地下的尸体,在桌前坐下,写了一封遗书。然后,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爬上窗台,朝前面一跃而下……
谁也想不到,温文尔雅受过高等教育的袁鸣琴一夜之间竟沦落成人犯。袁鸣琴的人生悲剧看似偶然,实则有很多的客观必然。
她爱慕虚荣,追求人生享乐,置社会的法律、道德、伦理不顾,偷食了婚外恋这颗爱情的禁果,一错再错,最终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的绝路。她的故事给我们的启示是深刻的。假如她能固守住那份寂寞,假如她在被许培康敲诈时能理智一些,并用法律这个武器来保护自己的话,她的悲剧就不会愈演愈烈。假如……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