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隔離》 | 愛里的口是心非,最有意趣

2021-05-10   有染

原標題:聊·《隔離》 | 愛里的口是心非,最有意趣

李晏

疫情爆發之後的一年有餘,每個人都清楚地感知到疫情的衝擊一浪接一浪地朝自己湧來,改變了生活的日常,許多以前不曾預料到的事在今天都已經習以為常,例如戴口罩,例如身邊的人因疫情因隔離分分合合。同災難片一樣,觀眾對新冠疫情題材的戲興趣並不在疫情什麼時候發生——每個人都清楚知道它要發生——而在於想看到在疫情下給人帶來什麼影響,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波動。

《隔離》由 李健鳴編劇、 易立明執導,五一期間在「上海靜安現代戲劇谷大本營」光影車間帶來新的場景呈現。已經離婚十五年的一對夫妻,因意外的隔離被迫共處一室,兩人也在這無法逃離的不可抗力之下,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從前… …年輕時的意氣用事,十五年後的口是心非,被迫共處一室會讓他們之間的心越走越遠,還是越走越近?

入場時,咖啡廳正常營業,可敏感的觀眾不難發現,在轟隆隆的磨豆聲中正對著舞台人群中的一桌男女,橫眉冷對,像是「有故事」。果不其然,演出正式開始,他們便在人群中吵鬧了起來,周邊的「吃瓜群眾」馬上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調整座椅,開始進入觀劇狀態。

在愛裡面,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在於雙方濃情蜜意互訴衷情,而在於把愛藏在口是心非里,心口不一地表達愛意,才有看戲的樂趣。

《隔離》這齣戲最大的吸引力就在於:隔離的特殊時期中,一對已經分開多年的夫婦如何重歸於好?故事開始於年輕時的爭執,兩人都年輕氣盛,都認為自己對家庭的付出遠遠比對方多,一言不合,一拍兩散——哐啷一聲,女人把一個早就在開場前置於蛋糕柜上的馬克杯摔得粉碎,這婚姻也就碎了滿地。

店員推著柜子,舉著一塊極其簡易的牌子上書「十五年後」匆匆轉場,觀眾們發出了陣陣會心一笑的笑聲。

兩人都已經步入中年,用他們的話來說,是即將走入老年。疫情面前,居民區紛紛開始實行封閉管理。突如其來的隔離通知,讓他們不得不強制共處,但就這,女人甚至不敢跟女兒提起,說是「怕她多想」。到底多想的是女兒,還是她自己呢?

一個死皮賴臉要留,一個嘴硬心軟地趕,在來回反覆中,往事終究是躲不開避不過地一次次重提。誤會與誤會之間,擋不住的是兩人始終放不下的遺憾和逐漸靠近的心。來來回反覆之間,他們終於因為疫情的藉口,開始好好學著跟對方相處,終於找到了適合彼此的溝通方式,皆大歡喜。但如果沒有疫情,他們就不會重歸於好嗎?也未必,如果沒有疫情,這個「不可抗力」大概也會由二人的女兒來扮演,畢竟他們後來也都遇到過另外「很好的人」,但始終覺得不如當初舒服。

李晏

這個本子並不年輕,在其中甚至還能感受到一些老派的情懷和魅力在,許多的台詞往來依然有細嚼慢咽的樂趣,如同莎士比亞《無事生非》男女主的本土老年版,嘴上不承認但身體卻挺誠實的。

但可能受制於咖啡廳演出場次的限制,場面調度和燈光調度的缺乏,讓這場在現實咖啡廳的演出些許模糊了「生活」和「演出」的界限,時時會讓觀眾跳戲,畢竟要是筆者在咖啡廳里聽見陌生人的家裡長短,最多的耐心也就五分鐘了。

筆者想起北京人藝兩三年前小劇場上演的《性情男女》,也是一方實驗劇場小小的舞台,同樣討論男女的婚姻,但在舞台調度和台詞上都有更為凝練的呈現。不禁展望,《隔離》要是在小劇場舞台上,可能可以有更精彩的版本。

隔離終有解除的一天,這個世界未來也將持續發生無法預料的「意外」,但戲劇作品中最令人心折的往往還是面對「意外後」,人與人之間的漣漪。情真意切,口是心非都是表達愛的方式,感情騙不了自己的心,這大概就是看愛,看戲的樂趣所在。

獅獅

-劇終-

kathy1005

干過廣告營銷好些年 混得還行

為了不讓「戲劇」成為今生意難平

現就讀上戲編劇研究生

落筆於2021年5月5日

上海靜安現代戲劇谷大本營觀演後

配圖為劇照

為北京大華城市表演藝術中心出品版本

有染·與美好發生關係

舞 台|藝 文|悅 音|映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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