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沒有標點符號,該如何斷句?

2019-10-01     梧桐樹邊羽


古人的書寫方法和我們今天大相逕庭,我們是從左往右,古人是從右往左,我們是一排排書寫,而他們是一行行刻字。最讓我們頭疼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文言文中沒有標點符號,所以,經常會因為斷句出現理解歧義,甚至是鬧笑話。

就好像最多人知道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也可以在今人口中解讀出好幾個版本來,加上實在久遠,不同的斷句配合不同的理解,終於生出分歧直到衍生出各種流派來。

《道德經》後兩千年來,中國文言文難道就沒有這方面的進步嗎?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正確斷句古文呢?

明句讀

時代的進步雖然沒有在中華文化中催生標點符號,但是還是催生了其它朗讀斷句識別法。所以,越到後來的文言文章表達越精準,直到根本不會產生不同的斷句引起歧義。這種中國文言文特有的斷句法,就叫做「句讀」。

古文從來沒有標點,古人讀書,首先要學會「句讀」,所以「習六書,明句讀」是讀書人的基本功。

「六書」是指結字方法,習了六書就知道一個字為什麼會這麼寫,而明「句讀」是指斷句方法,告訴你如何去朗讀這篇文章。

何為「句讀」?「句」是完結,讀(dòu)是停頓、暫停。

題主問的是古人寫書對於斷句的標準,寫書自然是怎麼想就怎麼寫的,所以一篇古文的句讀是要依靠讀者體會到前人的行文方式才能正確誦讀。句讀的要求是對讀者的,對作者而言,只需要按平時說話升級成書面語言(文言文)表達出來就好了,斷句之間不但沒有標記,連多空一點都不會,因為他寫完了,你讀不懂是你自己的事情。

何況「明句讀」在文言文時代相當於小學生的功夫。

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普通話和文言文語言系統不一樣,標點符號早就通行,而且大多數古文早已經有學問家幫我們標註了符號,我們只需要按我們自己的習慣閱讀就好了。

但是在閱讀學問家標註好的古文的時候,就不可避免地接受了學者的觀念,就拿「道可道非常道」來說,大部分人標註文「道可道,非常道」,而有些人拋開學問家的看法,自行標註,就標成「道,可道。非,常道」,這完全又是另外一個方向的理解了。

每個人的理解不一樣,所以我們在有能力句讀的情況下,最好是去讀原文,也就是沒有標標點的古文,這樣可能在原文思想上能夠不受學問家干擾,形成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掌握句讀規律

句讀是有一定規律的。

我們要進入古人的行文思路,了解古人的表達方式,不同時期的文章表達方式是有區別的。

押韻與對仗

比如詩歌詞牌,詩是韻文,那麼找到這篇詩文的韻腳,斷句的位置自然就出來了,如果是近體格律詩的話,對字數長短、句數都有嚴格限制,這種句讀方法是非常容易的。

而在上古,句式結構簡單,一般是四言、五言,而且也是依靠韻腳來進行句讀。同時,楚辭之類的長短句,句式雖然不整齊,但是中國人極其愛使用排比、對仗的修辭方法,也可以幫助我們斷句。這種方式的句讀方法在駢文、賦中特別明顯。

虛詞與句型

唐宋之後的散文,句型開始散亂,不過同時出現了大量標誌性的字詞,幫助文章進行斷句。這些新字詞的誕生,集中表現為介詞、語氣助詞。這些虛詞就相當於標點符號的作用。我們只要看到「焉哉乎也耶矣」這些字的出現,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句末了。

介詞「以」、「而」、「故」、「斯」等,一般是在句首,還有發語詞「夫」、「若」之類,一定是一句之首,那麼出現了這些虛詞的時候,前面就肯定要斷句。

另外還有一些特殊句式:「……者,……也」、「為……所」、「不亦……乎」等,這都是獨立而完整的句子,句讀清晰。

說話與人名

而相對於今天的冒號、引號,古文中常用的交談就是用「曰」、「謂」、「對曰」這些字來表示,像「子曰」後面又出現了「曰」,那麼就是換了一個人在「曰」,我們要注意句讀和角度的切換。

出現人的名字時候也是要斷句的。不過人名首次出現都是全稱,而在後面再出現基本上只出現名。比如「諸葛亮」,到後來可能就只是一個「亮」字就代表了他,我們要有意識地標記句讀。

掌握中心思想

這些都是在閱讀沒有標點的古文時候斷句的技巧,但是再說一遍,每個人理解一不樣,句讀的位置就可能不一樣。所以,最主要的還是要進入古人的思維意境,了解他到底想要說什麼,用什麼方式表達,當我們把文章的意思弄通了,然後在這些區分句讀的技巧幫助下,才有可能真正做出正確的斷句。

掌握中心思想永遠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閱讀現代文還是文言文。

為什麼有些朋友拿起一篇古文就讀得有聲有色?這是有大量的閱讀打底,形成了文言文思維規律,了解了古人語境,才能真正做到遊刃有餘。

無他,唯手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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