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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演員,尤其容易沾上油膩二字。
要是演的是諜戰劇大男主就更不用說了,分分鐘就是大型傑克蘇掉皮現場。
「諜戰劇教父」柳雲龍也演過不少設定上開掛的大男主,卻少見地不顯油膩。
說他自戀的,很多;為他著迷的,也不少。
他從小就有一個英雄夢,當演員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實現了這個夢想。
柳雲龍其實長了一張很古典的臉,兼有知識分子的儒雅,跟電視上常見的英雄臉還是有些區別。
據說當年考北京電影學院的時候,他的形象分和專業分都是滿分,實屬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因為長得高大帥氣,他的起點也比班上的同學要高。
大二就接到戲約,在《青春無悔》里出演張豐毅的情敵。
回憶起第一次拍戲,他說自己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表演青澀又稚嫩。比起創作,他更願意把那叫做是完成任務。
畢業之後,他在中央實驗話劇院待了一段時間。
原以為那會是一段屬於積累表演經驗的歲月,只要熬過了寂寂無名,總會有出頭之日。
但更多的時候,柳雲龍感受到的是一種無意義的苦熬。
分給他的多是一些小角色,那時候的他就連解決溫飽都成問題,看不到一點出路。
這與他的理想相去甚遠,況且當時年少輕狂,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在扮演甲乙丙丁中度過人生最重要的歲月。
後來他解釋說其實是因為自己不太願意用喜歡的職業來解決生存問題。一旦疲於生存即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協,自然也就無暇顧及理想與熱愛。
柳雲龍當即決定南下廣州。
在短短兩年時間裡,他做過電器生意,開過廣告公司,甚至還發過一張專輯。
做生意是副業,演戲才是他的主業。他把兩者分得很開,要用副業攢來的錢養主業。
1996年,他又回到北京。
同年,他和袁立主演電影《非常愛情》。
他演的男主摔下懸崖一度成了個植物人,後來漸漸恢復了健康,角色的挑戰之大讓他過足了戲癮,找回了久違的熱愛。
雖然演藝事業仍舊不溫不火,但他得以在保證溫飽的情況下,在一個又一個的角色里繼續做著自己的英雄夢。
《背叛》的打假英雄寧博,《非常案件》的刑警隊長周峰,《隱姓埋名》的臥底警察姜波,《和平衛士》演偵察員岑瀟然,都是正義與理想的化身。
但讓他的事業開始有了起色的,卻是《公安局長》里的反派鍾六一。
外人眼裡的鐘六一是儒雅的商界大亨,背地裡卻是心狠手辣的末路梟雄。
柳雲龍賦予鍾六一恰到好處的反差與撕裂,讓這個反派愈發迷人。結尾那雙蓄滿了無限悲傷與柔情的眼睛始終讓人難以忘懷。
拍的戲多了,他也越來越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即使偶爾能演到自己喜歡的角色,但演員這個身份還是太被動,他渴望更多的掌控。
2003年,他和楊健共同出資成立北京東方聯盟影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並擔任董事長。
公司製作的第一部戲就是柳雲龍「折壽五年」自導自演的諜戰劇——《暗算》。
光是三段式結構和敘事節奏慢這兩點,就足以被多數電視台拒之門外了。
但播出效果卻是出人意料地好,不僅收視節節攀升,就連影碟也賣得脫銷。
14年間,各大衛視一再重播。
37歲才成名的柳雲龍,算得上是大器晚成。
這部劇也成了柳雲龍輸出柳式個人魅力的起點。
他在劇里演了錢之江和安在天這對父子,演的時候就是奔著「高大全」和「偉光正」的方向去的。
他曾明確表示,為了喚起這個時代稀缺的理想,自己就是要塑造在生活中看不到的完人。
這樣的角色,往往收穫的評價也很兩極。
Get到的人,愛慘了他在滿腔的愛國熱血里融進的儒雅氣質;
Get不到的人,煩透了他的裝腔作勢和掩飾不住的自戀。
《暗算》的大火,也讓90年代漸漸淡出視線的諜戰劇重新回到觀眾的視野中,還掀起了一波諜戰劇熱潮。
之後,柳雲龍相繼主演了《功勳》、《血色迷霧》、《告密者》、《斷刺》、《風箏》等劇,最終確立「諜戰教父」地位。
深耕諜戰劇這一塊沃土,說起來也並非完全是他本人的意願。
《暗算》之後,遞給他的本子多是諜戰題材的,遇上喜歡的便拍了。
演得多了,柳雲龍似乎總能準確拿捏住那個年代的氣質。
《風箏》里,鄭耀先一開口:
「當年組織上派我打入軍統的時候,我就表過態,此生隱姓埋名,爛入泥沙。」
似乎又回到那個遙遠的年代,雖然最終故事無人傾聽,人生也將走向命定的孤寂,但總有英雄高舉理想與信念的旗幟。
他的作品無論質量高低,都免不了鍍上一層耀眼的主角光環,自戀這個毛病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只是,他在劇里有多「狂」,生活里就有多低調。
他曾直言,喜歡演員這個職業,但不喜歡這個圈子。
而大眾對於柳雲龍的個人生活,也確實除了百度百科那一欄聊勝於無的信息外,一無所知。
張國立還調侃他,演員生涯就主攻間諜、特工、臥底三個角色,兩人住一個院裡十多年了,愣是沒見過面。
但一個演員最好的狀態不就是如此麼?
把角色留給觀眾,角色之外的生活還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