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北文今日跌停,更好的電影融資出路會在哪裡?

2021-05-07     娛樂產業

原標題:ST北文今日跌停,更好的電影融資出路會在哪裡?

作者 /Baoyi

今日開盤,「ST北文」跌停,共966.696萬股將於5月17日進行線上拍賣。從4月22日公開轉售《封神三部曲》份額開始,北京文化這半個月大概度日如年。

「北京文化轉售《封神三部曲》份額,在影視行業不算一個很特殊的事情。」

在與一位承接過北京文化融資項目的投資人何總進行電話採訪的時候,娛sir對她這樣的說法感到十分意外。畢竟,北京文化上月甫一發表份額轉售公告,便激起了不小的輿論漣漪。

然而,轉念一想,這般感受落差卻也是合乎情理的,因為專業的投資人不僅見過不少的大製作、大項目,而且需要以知識和理性來判斷每個項目的成效收益;而作為一般觀眾或電影愛好者的我們,則可能更關注每個電影大製作的故事、視效甚至周邊八卦。

可是,儘管近年有越來越多的國產電影大製作相繼立項,觀眾卻發現它們能否順利面世都成問題,更別說該部影片的品質保證了。

比方說,2013年,號稱投資超4億的《太平輪》上下兩部上映,但最終票房僅過2億;

2015年,號稱投資2億元的《三體》電影版開拍,但至今仍未見上映消息;

2017年,號稱投資7.5億元的《阿修羅》上映,後因票房口碑的雙滑鐵盧而緊急撤檔……

到了今年,號稱投資超30億的《封神三部曲》該要上映了。縱煌煌巨製仍有待向投資人和觀眾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但幾乎所有的電影大製作都要面對的資金流問題,已然藉由北京文化的自揭傷疤而公之於眾。

由此,我們不得不思考並發問,國產電影大製作頻繁爆雷原因何在,在我國,更好的電影項目融資出路又會在哪裡。

資金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對大多數的電影製片人來說,資金大概就是他們的「愛情」。尤其在中國電影行業泡沫橫飛的2010-2015年里,完全可以把周杰倫的歌詞改成「資金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這個「龍捲風」來得有多快多猛呢?據新浪娛樂2010年的報道,彼時的中國電影正迎來前所未有的繁盛期,當年上半年全國電影票房累計48.8億元,是2009年同期的兩倍多,更超過了2008年的全年票房總和。同時,諸如「熱錢湧入」「投資過億」「好萊塢參與」等描述也成為了新興的項目描述關鍵詞——要是沒個以億為單位的投資,好像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拍電影的。另一方面,很多想要藉此大賺一筆而快速入行的小老闆,憑藉著幾頁寫有相關描述的PPT,也就能拉到不小的投資。

伴隨資金龍捲風而來的,是野心。

據騰訊新聞旗下的顯影室欄目報道,《阿修羅》的立項就啟動於樂觀情緒瀰漫、電影行業泡沫最盛的2014年。在這個項目上,製片人楊真鑒勢要「玩個大的,做個好萊塢大片」,並期望自己能一躍成為那個引領中國產業向前半步的人。

給楊真鑒的野心做支撐的因素有三。其一,在政策和資本的雙重驅動下,2011至2014年間的中國電影銀幕數量和票房大盤都似乎在「永不停歇地」保持高位增速,行業內外對中國電影產業的前景一片看好;其二,楊真鑒親自操盤了《畫皮》系列,儘管相關電影口碑參差,但兩部作品都相繼獲得票房大贏;其三,楊真鑒認為好萊塢視效大片是成功的,中國人又愛看視效動作片,所以對標好萊塢的拿來主義操作也應該會在中國取得成功。

顯然,楊真鑒的野心是巨大的,儘管讓他這個不切實際的野心得以預支實現的,可能是當時電影行業里的熱錢、傻錢和不良資本。「他(楊真鑒)用單場時間超過3小時的400多場演講為《阿修羅》融到了7.5億」,騰訊新聞報道。

相似的主動樂觀情緒和被動膨脹野心也籠罩著其他華語電影製作公司,其中更不乏像華誼兄弟這樣的頭號玩家。

在騰訊新聞的《酌見》節目裡,俞敏洪對話王中軍,詢問華誼兄弟這些年的得與失。王中軍坦言了一個電影行業的近年共識,那就是:幾百萬投資的時代已不復返,兩三個億放到現在也只能算中製作;雖然這些數字都普通大眾來說並無實感、差別不大。

圖源:《酌見》俞敏洪對話王中軍

儘管如此,以萬億算計的虧損都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頻繁發生。以當前我國電影票房回收率為33%的比例保守估算,在約過去十年的時間裡,華誼兄弟先後對《狄仁傑》系列、《太平輪》系列、《侍神令》等項目主控投資過億,每部虧算約在幾千萬到兩個多億不等,而即便有所盈利,也僅在可以勉強回本的幾千萬水平。

與華誼兄弟的一捆子項目大投資不同,我國的其他主要電影出品公司似乎在這類大製作的項目數量上更為謹慎。但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在電影行業泡沫最盛的那幾年裡,諸如《鍾馗伏魔:雪妖魔靈》《爵跡》《西遊記女兒國》這樣的奇幻視效大片相繼啟動,其後的虧損也約在幾千萬到兩三億不等。

而即便是到了所謂「影視寒冬」來襲、資本漸趨理性的2018-2019年,上億的投資亦無消退。

注1:製作成本取自公開信息,若為數據範圍則取其低值

注2:盈虧估算=內地票房*0.33-製作成本,結果保留兩位小數

錢都花去哪了呢?觀眾為何不買帳?

實際上,關於這兩點的可追溯因素都是相較明晰的。首先,一部電影的花費所需遠不止製作成本,在扣除渠道、稅收、營銷等等開支項目之後,可供製片方和投資方分帳的票房數額可丁可卯。其次,「不好看」三個字便能大體概括觀眾對一部電影不買帳的原因,上映三天黯然撤檔的《阿修羅》便是如此。與此相對,「好看」就是驅動觀眾買帳的最大動力,投資3億、打磨4年的《刺殺小說家》便依靠中上乘的質量和口碑,在今年年初挽回一城。

然而,若從一個電影項目的製作環節來看,比精準使用固定開支和努力提高預期票房更重要的,或許是出品方和製片人在立項初期的理性認識,不要妄想著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因為在這個階段,幾乎一切的資金收入就像「信用貸款」——用項目預期「貸款」投資人的融資、用製作班底「貸款」主控方的支持、用卡司和故事「貸款」觀眾們的期待。

只不過,「貸款」都是要還的,還不上就要負債和壞帳。對於那些搜錢容易、揮金如土,但卻最終滑向失控的電影製片人來說,大概忘了周杰倫的歌詞還有後面一句,那就是「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

過高追求,玩脫了hold不住

同樣還是在《酌見》這個節目裡, 俞敏洪問王中軍「你覺得這幾年(華誼兄弟瀕臨退市)的管理困境,除了外部因素以外,跟你的管理決策有關係嗎?」

王中軍稍有遲疑、撓撓腦袋回答道「有,應該關係挺大的吧……對整個市場走向沒有真正的判斷」。隨後,他繼續補充,「但(困難)也是個樂趣啊」。

這是王中軍作為企業管理者的自我挽尊,畢竟為了帶領華誼兄弟走出近年困境,他已相繼賣畫、賣房、向朋友借錢,高峰時期一年還債47億。

然而,王中軍的自我挽尊也帶出了籠罩在國產電影大製作上空的另一片烏雲——較多時候,一個電影項目的資金斷裂或應歸咎於責任主創的過分自信與過高追求,與其融資池的足量供給關係不大。而這一「責任主創」,既可以是位居管理崗位的製片人,亦可以是位居創作中心的大導演。

熟悉世界電影史的人都應聽說過好萊塢歷史上的兩個巨虧項目,其一是攝製於上世紀10年代的格里菲斯名作《黨同伐異》,其二是攝製於60年代的《埃及豔后》。前者投資220萬美金,最終票房100萬美元,讓格里菲斯欠下了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巨額債務;至於後者,投資3110萬美元,最終票房5778萬美元,讓當時風頭無兩的20世紀福克斯公司瀕臨破產。

《黨同伐異》拍攝現場留影

此兩者都是怎麼「玩脫了」的呢?

首先,在電影的前期籌備階段,光是演員片酬加置景建模這兩項便能「燒」掉一大塊資金。以《黨同伐異》和《埃及豔后》這兩部片子為例,它們的製片和主創為了追求更真實、更宏偉的畫面效果,在片中採用了一比一還原的實景搭建和極盡奢華的道服化製作,燒錢之旺可想而知。更何況,《埃及豔后》當時還需為伊莉莎白·泰勒支付巨額片酬。放到今日,勿論大製作們的質量如何、亦勿論CG技術之於實景搭建的性價比如何,場景搭建和道服化製作依舊是一筆龐大的電影項目開支。

其次,在電影的中期拍攝階段,倘若碰上因導演表達欲過盛或因不可抗因素而產生拍攝延期問題,又能無端白造出一筆冤枉錢。格里菲斯的《黨同伐異》就屬於這樣一部導演「玩high了」的作品,而因伊莉莎白·泰勒的支氣管炎手術而導致的《埃及豔后》拍攝進度大幅延期,更是為當時已在「勒緊褲腰帶」的20世紀福克斯雪上加霜。

最後,在電影的後期製作階段,從往日的膠捲費、配樂費用到今日的調色、混音、特效、壓制,無一不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恐怖開支。能有多恐怖呢?《黨同伐異》最初成片480分鐘約合8小時,《埃及豔后》最初成片4小時約合上萬卷膠捲,而在當時,一卷膠捲至少也要約10至50美元不等。

《埃及豔后》劇照

看回今日之中國電影,除卻像疫情這樣的外部因素之外,因管理或創作維度「玩脫了,hold不住」的例子亦比比皆是。

比方說, 至今仍未能如期上映的電影版《三體》,便是版權持有方張番番、影片發行方國盛影業和後來入局者游族影業在管理維度上出現分歧之後的犧牲品。據品玩報道,2009年,導演張番番從劉慈欣手中買走《三體》全部版權並與國盛影業發行公司開始融資籌拍。但在後來,因國盛影業無法主控項目,張番番便轉向與游族影業合作,可惜的是,因「對視效的要求超過以往」,電影版《三體》至今未能揭開它的廬山真面目。

類似地,徐克在拍攝《狄仁傑》系列的時候,因期望能優化視效呈現,就曾多次將項目帶到超支邊緣。據報道,華誼兄弟就曾為《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特效部分追加投資,製片人陳國富也屢次制止導演徐克的天馬行空。然而,至今距離實現「徐克x華誼《狄仁傑》系列24部」的目標卻依然遙遙無期。

而在管理和創作這兩個維度都「玩脫了」的重點例子,還得數正處於「北京文化事件」漩渦中心的《封神三部曲》。

「《封神三部曲》這個項目最大的問題就是這盤棋碼得太大、項目周期太長,所以現在北京文化hold不住了。」 何總如是說。

承接這個觀點,該項目和北京文化在這一兩年間的諸多爆雷可以得到合理串聯。

首先是在北京文化企業管理層面上的脫軌。據每日經濟新聞總結,2020年,北京文化不僅先後經歷了財務造假、高層內鬥、骨幹流失、巨額負債等一系列事件,而且還相繼剝離綜藝和電視劇版塊。而到了今年,先是股價大跌、再是《封神三部曲》的份額轉讓、最後是鄭爽與《倩女幽魂》項目(後更名《只問今生戀滄溟》)的陰陽合同,重重爆雷終究是讓北京文化變成了深交所的一隻「ST(特殊處理)股」了。

其次,縱然烏爾善導演精益求精的藝術追求值得稱讚,但他的這種追求,卻也無限推高了電影前期籌備和後期製作的資金費用。

在《封神三部曲》籌備前期,烏爾善團隊可謂是浩浩湯湯。在劇本打磨方面,他們邀請眾多專家學者參與策劃、到眾多博物館和遺址進行考察;在演員培訓方面,他們用時一年出動八個選角團隊全球選角、組建「封神訓練營」、購買馬匹、建造馬場;在置景方面,他們在青島東方影都建設800畝地的朝歌外景和3萬畝的攝影棚;在道具方面,他們揚言「要每個道具都是博物館級別的」等等。到了中期拍攝階段,烏爾善團隊又先耗時19個月做了120分鐘的動態預覽;而到了後期製作階段,烏爾善團隊所專門組建的「魅思映像」視效管理公司,正在如火如荼地精修片中特效。

《封神三部曲》宣傳物料

此般耗時耗物、耗財耗力,儘管《封神三部曲》製片人杜揚表示三部曲連拍會能節省約四分之一的成本,該片也多次強調這是一個能為中國電影工業化體系建立標杆的里程碑項目,結合當前市場態勢,我們還是要對它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由此可見,我們不能總是將國產電影大製作前後資金不周的問題轉嫁到投資人或觀眾身上。在國家大力推進金融理財教育的同時,電影人們也該好好補一下課了。

更好的電影融資出路在哪裡?

復盤上述案例,我們看到不少國產電影大製作在資金鍊問題上顯得患得患失。

得,可能是如龍捲風般激烈而迅速的投資湧入;失,則可能是風捲殘雲後的渣滓不剩、賠本折利。然而,得,亦可以是野心膨脹時的快感;失,也可以只是期望破滅時的揪心與難受。

可惜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處世哲學並不十分適用亟需健康、正向、高速發展的中國電影產業。投融一體,從現實出發,我們需要的是更好的電影金融服務。

對此,電影人們可以做什麼努力呢?

首先,電影人們要從觀念上作出改變,修正往日裡那些常用的「病急亂投醫」和「情義值千金」,儘量不要再隨性投資、動態融資、自己貼錢甚至借高利貸。

很難想像在動輒萬億的國產電影大製作項目里,有著這些「不假思索」的決定,但它們卻都又真實存在。

比方說,雖然電影行業里通常認為當資金籌備工作完成70%以上的時候,相關項目才會進入拍攝階段。但據騰訊新聞顯影室欄目報道,在楊真鑒的例子裡,就在連30%的資金都還沒到位的時候《阿修羅》便開機了,他說「只要做出一個世界級的電影,融資不是問題,而動態融資也是常有的方式」。

再例如,《陽光劫匪》的製片人方勵接受搜狐娛樂採訪時說「(我)花錢不心疼,但壓力大,連房子都抵押了,高利貸都去借了」,又說「我(作為製片人)給大家(聯合出品方)做擔保,賠(錢)了賠我,除非有人願意跟我共擔風險。」

其次,電影人們也要祛魅大製作,更不要將工業化等同於大製作。

眾所周知,《阿修羅》曾對標的是好萊塢的電影工業體系,而《封神三部曲》則更是將「中國電影工業化」幾個大字奉為圭臬。然而,要知道電影工業化並不等於電影大製作,此兩者互不充要。

誠然,工業化是我國電影行業往前發展的必然趨勢,但真正的電影工業化應指向電影生產各環節、各部門更專業和精細的分工和電影公司規範化、標準化的製片服務體系,而非抓住「視效大製作」這一噱頭侃侃而談。因此,利用工業化標準來生產更高質量的項目大製作固然重要,在此框架下以小搏大的嘗試也並無不可。

在電影人們自力更生的同時,政府政策和金融機構的配套政策也應跟上,包括但不僅限於政策補貼、行業補貼、以及各式有待加強的影視貸業務。

以銀行的影視貸業務為例,作為一種行之有效的影視行業專屬金融產品,它的推出可以有效緩解過往因缺乏重資產質押而橫亘在(尤其是中小型)影視企業與商業銀行之間借貸難問題。不過,當前我國商業銀行的影視貸業務並未完備。查閱公開信息,作為「國有四大行」之一的建設銀行僅推出了針對電視劇拍攝製作的影視貸,地方性銀行如北京銀行才於2019年推出了相關業務,股份制銀行代表招商銀行則直接與華誼兄弟簽訂戰略合作協議,而非推出接受公開申請的同類業務。

對此,「影視項目太容易壞帳了」,一名就職於國有四大行的員工向娛sir表達了她的擔憂。

儘管如此,銀行影視貸業務在我國仍大有可為,各類銀行不僅可以持續開發出適配性強的借貸產品,還可像如英國渣打銀行這樣的成熟經驗學習——該行不僅有專門給影視貸款的部門,而且還自行研發了一套針對影視產業的融資程序。

為了能更好地降低影視項目的貸款或融資壓力,我們還需直面一個老大難問題,那就是智慧財產權變現。

電影項目最有價值的財產就是智慧財產權,而非諸如設備、房屋、車輛等重資產項目,但是,智慧財產權的估值評價卻是難中之難,由此也導致了當前大多數金融機構缺乏處理無形資產的標準和經驗。

據何總反映,只要一日未解決智慧財產權的變現問題,金融機構對電影項目的放貸就始終都是處於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狀態,因為「(智慧財產權)無法公允評級,製作及演員發行等風險無法有效緩釋,期間無穩定的現金流,退出收益無保障。」

當然,其他類型的電影項目融資方式也是存在的,比如好萊塢常用的拼盤投資(slate financing),又比如對當前中國來說相對超前的電影期貨(movie futures)。

具體而言,前者通過投資公司向電影製作公司(有挑選地)的一攬子買賣來實現更高額的融資和更容易得到緩衝的風險分散,早前的傳奇娛樂對華納兄弟所採取的主要投資方式就是此種。而至於電影期貨,則是參考了大宗農產品交易里常用的融資方式,通過槓桿來實現一個電影項目的預售集資。比方說,經典喜劇電影《扭轉乾坤》里的結局呈現,便是圍繞著「冷凍濃縮橙汁期貨」這項標的物來進行的。

《顛倒乾坤》劇照

不過,何總並不看好電影期貨,她認為這個形式在國內的廣泛執行阻力重重,回到最根本的一個原因,就還是智慧財產權的估值問題。「電影作為金融標的物,未形成較為公允的估值模型體系,導致通過期貨合約對衝風險的做法缺乏專業大機構的參與」,何總解釋。

由此總結,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儘管在2017年2月和5月證監會先後發布「再融資新規」和《上市公司股東、董監高減持股份的若干規定》之後,我國的影視融資環境朝著嚴峻卻清朗的方向向前邁進,但若想要更好的項目融資出路,還得在「智慧財產權」上多下功夫。

*文中何總為化名

*封面為《賭博默示錄》劇照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miAjRnkBrsvY2_Uul2gr.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