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寧中學三八婦女節優秀作品展② || 巾幗戰「疫」,共綻芳華

2020-03-20     四川民生報道遂寧

四川民生報道網訊 陽春三月,暖風拂面,遂寧中學三八婦女節優秀作品展第二期來襲,讓我們致敬新時代這群最可愛的人。疫散花開時,期待看到他們最美的笑容。

《最美逆行者》

——姚佩雯

生命如歌(三題)

—— 楊樺

出征

他在撒謊,她知道。

剛剛她問他明天幾點去給爸上墳,他吱吱嗚嗚地應著,早點吧。

天氣很好,他和她坐在院子裡,月亮雖只是弦月,卻很明亮溫潤。只是溫度很低,寒冬將冷氣浸入皮膚,他讓她進屋去,她卻不肯,這難得的二人獨處的時光,她想多呆一會兒。

已經有兩年沒有回老家過年了,他總是很忙。快到年底的時候她就督促他把年假請了,安排好科室的事情,只等兒子一放假就回老家過年。兒子今年高三了,高中最後的一個寒假,她想一家人安安靜靜地聚在一起。

「還記得俊兒出生的時候嗎?03年非典,你一直在前線,我懷著他在家裡一直擔驚受怕。」她悠悠地說,「沒想到今年又遇上新冠了,不知道俊兒學校能不能正常開學?」他沉默了一會兒,望著她清澈的眼睛,有些心疼。「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呯」的一聲鞭炮響,把她嚇了一跳,他趕緊抱住她。今天是除夕,往年家家戶戶早鬧騰起來,今年卻只有零星的鞭炮聲,冷不丁的倒有些怕人。他的懷抱厚實且溫暖,讓她覺得很安心。「你報名了是嗎?」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他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那邊醫院確實缺人,你看現在這形勢……」

月光照在場院前的小河溝里,波光粼粼的,小河溝里的水很淺,有些小蟲子在裡面跳來跳去,泛起一陣陣漣漪。她聽他說過,以前這河溝里水很深的,他小時候調皮去河溝里摸魚,結果被水沖走了,岸邊的人趕緊跳下河去撈他,後來他爸爸去世了,村裡的人也明里暗裡的幫助他們孤兒寡母。他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她記得那時第一次跟他回老家,簡直被他家的破敗給嚇住了。隔壁的大娘卻對她說;「姑娘,你好福氣啊,文浩從小就是我們村最聰明的人,心又善,他一定有大出息。」

他見她一直不說話,心裡著急,又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更緊地摟著她,她輕輕地掙脫他的懷抱,看著他的眼睛:「你去吧,但你要記得你還有一個家。」他哽咽了,握緊她的手說:「你放心,等我回來!」

清晨,陽光喚醒了沉睡的村莊,她倚在窗邊,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向村口走去,漸行漸遠。


戰鬥

「轟------轟」,電動車與地面摩擦的轟鳴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尤為刺耳。寒風還是有些刺骨。他停下來,到超市裡去買了一瓶水,撿了廣場的一角坐下,揭開蓋「咕嚕咕嚕」地一氣往嗓子裡灌。

現在是晚上八點,街上就已經沒有了人跡,店鋪門緊掩著,只剩下路燈還在發著慘白的光,往日熱鬧的場景似乎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他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心,往常他不知每天要來這裡多少次

。這座城市他呆了快三年了,剛來的時候,他差點迷失在炫目的霓虹和潮水般的車水馬龍里,如今城市的一些角落,他甚至比某些當地人還熟悉。

這三年里,他不知道見過多少人,有本地的,有跟他一樣從外地來打工的,還有很多來這裡求學的學生,他們從他手裡接過所需要的東西,他有時會收到一句「謝謝」,有時甚至面都見不著。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想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天好多人的手機里都存下了他的名字,「張剛」。他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不再是叫工牌號,而是叫他的名字。他想起前兩天接送過的一個護士妹妹,二十歲左右的模樣,戴著口罩看不清臉,聲音脆脆的,臨別的時候,叫了他一聲:「剛子哥,謝謝你。」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喜歡他們叫他剛子,在家的時候,村裡人都是這樣叫他的。他覺得他留在這個城市做這樣的事是值得的。

新年已經過去了十多天,這些事他也做了十多天,天上的月亮缺了又圓了,今晚的月亮跟在村裡看到的一樣亮堂,不知道爹娘他們在家裡還好嗎?今年本就沒打算回老家,想留在這兒趁過年多掙點錢。沒想到一個叫「新冠」的病毒肆掠了整座城市,城市癱瘓了,公司暫時停了工。他回不了家,窩在租的小房間裡玩手機,有人把他拉到一個群里,那是由一個本地同事組建的群,公共運輸暫停了,他們幫忙送上夜班的醫務人員回家,還幫助他們尋找各種緊缺的物件……他突然振奮了,他覺得自己想做點什麼事。入群的第一天他就送了三十多個醫護人員回家,停下來的時候腳在發抖的,心裡卻熱熱的。

手機不停地在震動,他喝完水,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掏出手機來,群里有了新留言,外地來的醫療隊有醫生過生日,想要一個生日蛋糕,但是全城都不知道哪裡還有蛋糕賣。他咧嘴笑了,這件事交給我。他知道一個家庭的甜品作坊,那家店評分很高,他去送過好多次外賣,他還專門記下了甜品店的電話,想著等以後掙了錢回家的時候,買蛋糕給爹娘嘗嘗。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是深夜了。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口罩、消毒,然後卸下身上沉重的快遞服,癱在小床上,打著鼾睡著了。

他是一位快遞員,但此刻,他也是一個戰士。


歸來

太陽有些刺眼,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晃晃頭,想重新適應光線,陽光很溫暖,讓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剛進醫院的時候氣溫還很低,天空陰沉沉的,天上總有些半明半暗的雲和城市一起靜默。

直到今天他都還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感染上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在各個飯局胡吃海喝,後來每個飯局都被查出有確診感染肺炎的人,可能正是這樣地反覆和交叉感染,才讓他的病情格外嚴重吧。剛開始只是有些咳嗽發燒,他以為只是普通的感冒,根本不放在心上,繼續去串各種酒局。這半年來他一直是這樣過的。半年前生意失敗,被迫結束了苦心經營十餘年的生意,他變得心灰意冷、毫無鬥志,甚至覺得人生沒什麼意義,天天在酒精的麻醉下混日子。妻子怎麼勸他都不聽,只能摟著上小學的女兒偷偷地抹眼淚。

那天晚上他剛要出門,就感到呼吸困難,全身像是失了力氣,胸口肋骨生疼。他喘口氣想繼續往前走,卻疼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聽到了妻子的驚呼,聽到她撥打「120」電話的聲音……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聞到了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還活著,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因為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一次巨大的煎熬,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時常是昏迷著的,偶爾清醒的時候,他會用自己的感官去捕捉病房的變化,有人進來就吵,連著喊了三天,第四天突然就沒了動靜,空氣里開始充斥著一股可怕的寂靜,又過了幾天又有人被抬走了。

「我也會死掉吧。」他想。他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沉重的軀殼和生活;看到了桌前為他們預留的熱騰騰的晚飯;看到了窗前為他們點亮的一盞盞燈。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看到了自己漫長的歲月。他想活下去。

終於有一天,他不再想嘔吐,呼吸也開始順暢了,他感到了空氣在他的身體里流轉,像魚兒在水裡暢遊一般自由。他開始能慢慢進食,還能下床去走動。換了病房,他看到了很多跟他一樣的人,他們平和、安靜,有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從容;他看到兩個等電梯的護士,其中的一個對另一個說:「我已經連續工作幾天了,現在站著就能睡著。」然後她真的靠在牆邊閉上了眼睛。那時他第一次知道人睏了,是可以站著睡覺的。

他終於適應了陽光,溫暖讓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隔著馬路,樹陰下有兩個人影,身影被陽光拉得長長的,如同他綿長的思念。他回過頭對送他出來的醫護人員鞠了一個躬,然後努力地,一步一步地向對面走去。


呂曉燕老師繪畫作品


天氣日漸暖和/城市日漸熙攘/校園繁花似錦/那些人間煙火氣/正一點一點回歸日常/致敬所有逆行者們/感謝他們一點一滴的付出和奉獻!(遂寧中學)

編輯:王勇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m4yS-HABiuFnsJQVrrC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