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鑫培以畢生的心血和精力,全面地繼承和發展了民族傳統的戲曲藝術,從他開始,老生藝術進一步規範化、體系化了,基本穩定了京劇的格局;他在60餘年的演劇生活中,上至宮廷王府,下至鄉鎮村野,占領過當 時中國各種樣式的舞台,贏得了各種層次的觀眾。
他創造的譚派藝術多方面地代表了我國戲曲的傳統風範。他出色地傳承了前輩程長庚、余三勝等徽派、漢派的精華,文武兼擅,昆亂不擋,唱念做打全方位的發展,並且開「韻味派」之先河,使京劇逐漸趨入精美的境界。
他創始的譚派是流傳最廣、對後世影響最大、枝葉最為繁茂的一 個藝術流派,在京劇歷史上,始終被認定為老生行當中的主流派。後來的余叔岩、馬連良、言菊朋、楊寶森等重要的老生流派,都是從譚派衍化出來的。
起初,譚派並未確立老生行的獨尊地位,和他抗衡的有孫菊仙創始的孫派和汪桂芬創始的汪派,以及許蔭堂、楊月樓的張二奎派等等。若干年過去了,到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孫、汪、奎派都漸漸沒落了,北京形成了「有匾皆書垿(山東人王垿,書法家,所寫匾額遍於京師),無腔不學譚」的局面,譚鑫培被推崇為「伶界大王」,成了京劇的一代宗師,譚派也幾乎成為後起的老生學習、追隨、模仿的唯一流派。
譚派為什麼能取得這樣的地位?京劇音樂家陳彥衡在《舊劇叢談》一書中寫道:「梨園內行論鬚生一門,約分三種:曰『安工』,曰『衰派』,曰『靠把』。『安工』以唱為主,如《除三害》、《二進宮》等劇是也; 『衰派』純講做工,如《狀元譜》、《天雷報》等劇是也;『靠把』則重武功,如《定軍山》、《戰太平》等劇是也……譚鑫培才高藝博,能兼三長,而又不拘一格。同一唱工,《碰碑》則學(余)三勝,《烏盆》則學(王)九齡。同一做派,《狀元譜》則學(程)長庚,《桑園寄子》則學三勝。同一靠把,《定軍山》則學三勝,《鎮澶州》則學長庚。不特此,《天雷報》擬周長山,而身段汰其冗拙,《空城計》仿盧台子,而聲韻較為悠揚。至於靠把武功,乃其本行夙學,最難者,身手輕靈超越前輩,而氣韻淵雅,不同武行。集眾家之特長,成一人之絕藝,自有皮黃以來,譚氏一人而已。」
陳十二爺這段話,使我們明白了譚鑫培劇壇競爭中獲勝的原因,譚派高明在哪裡。首先,京劇老生的三個分支,即安工、衰派、靠把,譚鑫培都能唱,而且都唱的好。其次,第一代老生程長庚、余三勝、王九齡、周長山、盧勝奎(台子)等人有特色的劇目和表演,譚鑫培都有選擇的繼承下來了,所謂「集眾家之特長」是也。第三,譚鑫培學戲,演戲「不拘一格」,對前人的東西,有變化、有改革。因此,譚鑫培才能大紅大紫,壓倒同行,雄居梨園盟主之位。
既然京劇老生已形成了罷黜百家、獨尊譚派的局面,所以,一時學老生者紛紛投入譚派大門,不僅「內行」如貴俊卿、王雨田、賈洪林、羅小寶、吳鐵庵、孟小茹、余叔岩、譚小培、貫大元、劉春喜等,就連票友王君直、王頌臣、王庾生、夏山樓主(韓慎先)、紅豆館主(愛新覺羅·溥侗)、言菊朋等,也無不以譚派為圭臬,簡直是一支譚派大軍,聲勢可謂壯矣。
1917年,「伶界大王」譚鑫培「駕崩」,京劇老生一行出現了群星燦爛,卻沒有了太陽和月亮的形勢,同時,一場「王位」之爭也開始了。爭「王位」,即競爭第三代老生領袖,譚派大軍中,最具實力,有望「即位」的是余叔岩、譚小培、王又宸、言菊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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