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獨女瞿獨伊:14歲喪父,100歲獲黨內最高榮譽「七一勳章」

2022-12-27     史鏡說

原標題:瞿秋白獨女瞿獨伊:14歲喪父,100歲獲黨內最高榮譽「七一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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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9日,中共中央授予29名同志「七一勳章」,其中一位,是瞿秋白的女兒瞿獨伊。

2021年11月26日,瞿獨伊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一百歲。

瞿獨伊一生受父親影響,愛黨愛國,為祖國的新聞事業貢獻·出自己的全部。

接受採訪時,瞿獨伊告訴記者:1949年10月1日,是她畢生難忘的一天。

瞿獨伊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銘記於心?

在建國73周年之際,讓館長帶領大家回顧瞿獨伊跌宕起伏的一生,感受上世紀革命人的風采。

向全世界播報新中國成立了

1949年10月1日,這一天,全國上下到處都充滿了喜氣。

下午3時許,毛主席登上天安門城樓,看著五星紅旗正迎風飄揚,在廣闊的天空中顯得格外耀眼。

而在這一天,瞿獨伊接到了一個神秘任務。

她本來在為蘇聯文化友好團團長擔任翻譯,在接到任務後,她馬不停蹄地奔赴天安門廣場。

瞿獨伊

作為俄語播報員,在毛主席發表完講話之際,瞿獨伊也在天安門城樓上,用俄語向全世界翻譯毛主席的講話。

直到典禮結束,那句俄語「中華人民共和國今天成立了」還一直迴蕩在她的腦海中。

心情澎湃的瞿獨伊在為自己驕傲的同時,也有著深深地落寞,因為她人生的燈塔永遠地離開了。

「秋之白華」是母親楊之華和父親瞿秋白最浪漫的稱呼,也是瞿獨伊心心念念的家。

瞿獨伊

但很少有人知道,雖冠以「瞿」姓,她卻不是父親瞿秋白的親生孩子,她的生父另有其人。

母親楊之華是舊家族的小姐,不過楊之華一直崇尚民主,在當地算得上是一位獨立新女性。

在1919年,楊之華與沈劍龍結婚。

沈劍龍是浙江民主人士沈玄廬的兒子,兩個人的結合也算作門當戶對,而且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沈劍龍主動負擔起家庭的責任。

可是當他們一起來到上海,在沈劍龍和朋友謀生之後,一切都變了。

沈劍龍被上海的燈紅酒綠迷了眼睛,整日沉浸在酒池肉林中,漸漸地走上了歪路。

看到丈夫私生活混亂至極,思想上也不求上進,甚至還給自己扣上了綠帽子的名頭,接受民主思想的楊之華無法忍受。

她沒有幻想自己能夠拯救丈夫,而是堅定踏上了自我「救贖」的道路。

1923年楊之華考上了上海大學社會學系,並在讀書期間認識了社會學系系主任瞿秋白。

瞿秋白非常欣賞楊之華,兩個人的關係也在相處的點滴中更加親密,但就在一切水到渠成,關係更進一步時,楊之華卻退縮了。

瞿秋白和楊之華

她沒有忘記自己已婚的身體,慌張之餘逃回了老家蕭山。

後來瞿秋白了解到了楊之華的感情經歷,他沒有任何偏見,反而更加心疼之華。

在瞿秋白的觀念里,,既然沈劍龍背叛在先,就不配再當之華的丈夫,而他也有權力追求淑女的權力。

思考清楚過後,瞿秋白迅速趕往蕭山尋找楊之華,同時他還把沈劍龍也請了過來,三個人進行了一場談判。

談判結果登在了《民國日報》上,一個是楊之華與沈劍龍離婚的消息,一個是瞿秋白楊之華結婚的喜訊。

1924年11月7日,楊之華和瞿秋白在上海舉行了婚禮。

婚後,瞿獨伊跟著母親一起生活,她看著面前這個瘦瘦高高,戴著眼鏡,且話不多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瞿秋白能夠明白瞿獨伊的感受,4歲的孩子就要經歷父母離婚後,母親再嫁的事實,實屬不易。

沒有繼父虐待繼女的離譜戲碼,瞿秋白對待瞿獨伊更加用心了,把她當成了自己親女兒一般。

瞿秋白、瞿獨伊與楊之華一家

工作的空閒時間,瞿秋白都會陪伴瞿獨伊,給她講些革命故事、溫柔地誇讚她;

更多的時候,瞿秋白也會下班之餘為她買些糕點、糖果等零嘴,也會教她摺紙鳶、放風箏等小女兒家喜歡的遊戲。

小瞿獨伊封閉的心漸漸被打開,與瞿秋白親近起來,比跟親生母親的楊之華還要親近。

於是,「好爸爸」與「小獨伊」也成了愛的暱稱,可當時的瞿獨伊年紀太小,對於和瞿秋白的相處過程已經記不清楚了。

瞿獨伊

但「好爸爸」的稱呼,卻像印記一樣刻入她的骨髓深處,永遠也無法忘記。

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為什麼消失了呢?

那是一段讓百歲老人瞿獨伊回憶起來都痛哭的記憶。

大爸爸犧牲,獨伊永失所愛

革命失敗後,國內政治形勢複雜,我黨遭遇重創,雖已經在毛主席的帶領下走上了中國革命道路,但黨內關於革命前途、革命性質方面仍然存在巨大分歧。

俗話說,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黨內存在的任何一個問題都可能導致鬥爭失敗,中華民族、中國共產黨都經不起任何損耗了。

重要關頭,我黨決定召開「中共六大」,切實清楚地把黨內存在的問題拿出來說清楚,講明白。

於是被推選為臨時政治領導的瞿秋白便承擔下前往莫斯科,籌備六大會議的工作。

當時國內的白色恐怖依舊猖獗,與他同行的一位同志還沒有出發,就遭遇叛徒出賣,慘遭槍殺。

瞿秋白經過多次偽裝、多次變換交通工具才能堪堪躲過敵人的搜捕,後來又在他的幫助下,周總理等100多位黨員代表才能分批進入莫斯科,如此舉行中共六大。

瞿秋白的作品

會議上,瞿秋白當選中共中央委員和政治局委員,因為工作的緣故,他需要留在莫斯科,楊之華在國內的學習也告一段落,便申請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

工作和學業的繁忙,讓他們無暇顧及女兒瞿獨伊,於是便把她送進了一家孤兒院。

直到年底,瞿獨伊才從孤兒院裡被接出來,轉到莫斯科一所郊區學校去學習。

可是家人團聚的時間是如此的短暫,1930年7月,瞿秋白和楊之華接到回國任務。

考慮到工作難度和國內大環境,考慮到女兒的安全問題,瞿秋白和楊之華忍痛把瞿獨伊送進了一家國際兒童院,並拜託友人照顧幫忙照顧。

瞿獨伊

小小的瞿獨伊不明白父母為什麼又要離自己遠去,但她知道父母工作繁忙,想到母親答應會寄來明信片,便安靜地等著,不哭不鬧。

這一等就是5年之久,然而再次得知大爸爸的消息,瞿獨伊卻寧可得不到這次消息,也寧願一切從未發生。

1935年的秋天,瞿獨伊和同學一起到烏克蘭去旅遊,就在旅遊的高興時刻,她購買了最新一期的《共青團真理報》。

而在報刊上,赫然印刷著瞿秋白英勇犧牲的消息。

瞿秋白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頭暈感伴隨著眼淚一起向瞿獨伊襲來,她剎那間悲痛地昏倒了過去。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當她回到家竟然看到了闊別五年未見的母親,失去此生最愛的兩個人抱頭痛哭。

楊之華率先從悲痛情緒中緩過勁來,她心疼地拍著女兒的後輩,一遍又一遍地承諾不會再把她丟下。

然而在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團聚的時刻,一個壞消息也尾隨而來……

獨伊遭逢磨難,卻心向光明

原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楊之華遭遇了「身份」問題,隨後她被撤職在家,也被沒收了醫療證。

瞿獨伊與母親在蘇聯

或許時因為鬱結於心,楊之華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但苦於沒有足夠的錢醫治,她的身體留下了舊疾。

生活困苦的狀態足足持續了2年之久才得以改變,楊之華恢復職位後繼續帶著女兒從事革命活動。

1941年6月,國內戰事告急,中央決定調取留蘇人員回國參戰,恰巧蘇德戰爭爆發,莫斯科不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楊之華便帶著瞿獨伊一起回國。

可誰都沒想到,在途經新疆的時候,她們竟然被新疆軍閥盛世才關進了監獄,監獄裡不乏中央應盛世才之邀,派過來建設新疆的工作人員,細數下來,竟然有150多名我黨人員。

新疆難友全體

而且黨員陳潭秋、毛澤民、林基路等同志都已經壯烈犧牲。

為了鼓勵女兒不要害怕,楊之華說:「革命時期哪裡會沒有犧牲,到最後,敵人終將會被真理審判,受到無盡的譴責。」

敵人非常狡猾,不僅審訊,還進行策反,年紀較小的瞿獨伊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只要你答應我們,不僅立馬放你出獄,還會給你找一份工作,你這麼年輕……」

對此,年僅20歲的瞿獨伊憤怒地呵斥道:「我們無罪!我絕不會稱你們的意。」

83年春節陳雲接見部分在京烈士後代(前排右二:瞿獨伊)

因為楊之華母女的堅韌不屈,她們被盛世才關在監獄裡許多年,也一直堅信黨組織會設法營救被捕人員。

正如被捕人員堅信的那樣,黨組織從未放棄任何一個同志,但重慶談判時,在毛主席、周總的強硬態度下,蔣介石終於同意放出囚禁在新疆的我黨人員。

一個月的長途跋涉,瞿獨伊和母親終於黨組織的大家庭。

後來,瞿獨伊回憶道,在獄中的生活非常艱難,大家都寧死不屈,一起靜坐絕食,要求改善獄中生活條件;

左一為青年瞿獨伊

母親的身體不好,本身就患有肺病,在獄中那幾年,病情更加嚴重了,還要提防時不時地審訊,那是地獄一般的生活……

回憶大爸爸,重新出發

回到延安後,毛主席邀請楊之華母女到家中做客,一來歡迎她們終於回家,二來,便是為了瞿秋白一事。

原來當年瞿秋白的犧牲另有隱情,黨中央也一直在為他的犧牲做調查,除了有關人員受到相應的處分外,黨組織也向瞿獨伊還原了瞿秋白的犧牲經過。

左二為瞿獨伊,右一為李何

在紅軍長征之時,瞿秋白帶領一支小分隊在福建長汀縣進行緊急戰略轉移,可是瞿秋白的身體狀況,不足以支撐他翻山越嶺,結果被當地的反動保安團發現。

瞿秋白被押解到長汀,特務頭子曾去監獄勸降,結果遭到他嚴厲痛罵。

惱羞成怒的敵人把瞿秋白壓倒刑場,隨後他抱著革命未能成功的遺憾在羅漢嶺英勇就義。

瞿秋白的犧牲,帶給了瞿獨伊不小的打擊,但同時,也教會了她永遠堅信真理,永遠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

瞿秋白

回到延安的同一年,瞿獨伊和丈夫李何被黨組織分配到新華社工作,他們的工作是翻譯俄語文學,編寫俄語新聞。

4年後,受到組織派遣,瞿獨伊夫婦一同前往莫斯科,去蘇聯創建的新華社莫斯科分社。

從小飽受磨難的經歷,培養了瞿獨伊獨立求學的性格,這種性格,慢慢在工作中體現了出來。

莫斯科分社只有他們夫妻倆,人員和資金儲備都非常緊張,但恰恰如此,也激發出了瞿獨伊的獨立、求勝的心理。

瞿獨伊與丈夫李何

他們沒有向組織抱怨,主動扛起記者、通訊員、摘抄員、打字員、翻譯、會計等一系列的工作。

除此之外,就連平時的採買、做飯也要親自來,人們還戲稱他們為「八大員」。

儘管所有工作都親力親為,可看著日益減少的工作資金,他們還要再節儉些。

有一次他們需要到外交部去取材料,路上下起了大雨,出來得急,他們沒有打傘,鞋子、衣服、頭髮全都濕了。

到了外交部,工作人員看他們淋成了落湯雞,好奇他們為什麼不讓通訊員過來領,瞿獨伊說:「我們就是通訊員,國家剛開始進行經濟建設,能省則省。」

工作中的瞿獨伊(前排第四)

國家缺少俄語的翻譯人才,每當中國代表團訪問蘇聯時,瞿獨伊就會充當翻譯員的角色。

1957年元旦的時候,周總理來到莫斯科進行訪問,瞿獨伊全程陪同翻譯,訪問結束,瞿獨伊受到周總理的高度讚揚。

也正是在這年,瞿獨伊和丈夫李何接到通知,奉調回國。

他們在的7年時間裡,莫斯科分社已經煥然一新,通信器材有了很大的改變,工作隊伍也組建了起來,一切都進入了正軌。

回國後的瞿獨伊,在中國農科院工作。

左一:瞿獨伊

不過她還是最喜歡和新聞打交道,在1978年的時候終於回到了新華社,在國際部俄文組裡負責編輯、翻譯的工作,直到退休。

「百歲老人」瞿獨伊完成了她的使命,見證了祖國的輝煌與燦爛,她一生為國,從未有懈怠的時候。

作為烈士瞿秋白的女兒,她無愧於自己的父母,無愧於國家,「七一勳章」是對她奉獻的肯定,她值得最高的榮譽。

即使瞿獨伊老人在接受榮譽後不久逝世了,但《國際歌》的戰歌依舊響亮,所有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也在奮起反抗不公……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f9f0dd2d26706a9c8d6429a332fea4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