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凌
有些笑容背後是緊咬牙關的靈魂。——柴靜
我們只能看到這些人表面的笑容,但是其背後可能有不為人知的心酸。
說到張少華這個名字,可能我們大部分人會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但是,當我們看到她的劇照時,一定會浮現出無數個和藹可親的老母親形象的。對,她就是那個飾演老母親的專業戶,與此同時,她也是一個飽經風霜,有故事的老人。
張少華出生於上世紀四五年代的一個普通家庭。在命運的捉弄下,三歲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從小就為感受過父愛的她是在奶奶家長大的。
1950年,張少華進入了中國評劇院,她在這裡迷上了唱戲,就在她努力的學習了六年的青衣之後,命運又與她開了一個玩笑。特殊時期的開始,讓張少華的夢想暫時擱淺。她因形象問題無法繼續演出。然而,陽光總在風雨後。
特殊時期的結束又讓張少華看到了希望。特殊時期結束後,張少華開始學習彩旦和老旦。功夫不負有心人,七十年代,作為中國評劇院的演員,在評劇《楊三姐告狀》張少華都是以彩旦的身份出現的。正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張少華早年的努力也為她在大熒幕上的演繹之路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而現如今,張少華已儼然成為了表演界的一位老戲骨了,可謂是名利雙收。但作為一名人民藝術家,我想張少華是不屑於此的。張少華現今也已經達到了83歲高齡,作為一位老人,這本應是在家頤享天年的大好年紀,但是最近在網上卻被曝出了負面消息,使得她光輝的母親形象一下子土崩瓦解,甚至為此受到了眾多網友的謾罵。
究其原因,還得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一樁陳年舊事說起,時間也許會抹去一切,但是有些事永遠會有人記得,因為它給人們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印象,又或帶來了深重的傷害。特殊時期期間,張少華帶隊抄了新鳳霞的家,不僅剝奪了新鳳霞家所有的財產,還將新鳳霞迫害致殘。時隔多年,新鳳霞的兒子,為母親的遭遇抱不平。
這件事一出,張少華多年來經營的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名聲也隨著這則消息而轟然崩塌,但是也是有一些網友選擇維護她的。人們總是這樣,對一件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容易形成強烈的判斷。當然,這是一個民主,自由的時代,人人都有發表自己觀點看法的權利,此事件引發了了社會各界的廣泛熱議,也勾起了人們對那段黑暗歷史的思考。
在新鳳霞九十華誕之日,她的兒子吳歡發出了一則指責張少華的微博,老藝術家張少華瞬間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也在微博做出了回應,從自己的角度解釋了當年抄家一事,並且撇清了自己的關係,然而,廣大網友對於她的解釋,似乎並不買帳,因為從已經逝去的新鳳霞的回憶錄來看,張少華當年確實做的不對。
所以無論她怎麼推卸責任,都無法抹掉當年發生的一切,大眾一致覺得張少華欠新鳳霞一個道歉。
孔子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生在世,總會犯那麼幾個錯誤,然而,有的錯誤能夠及時挽回的,有的錯誤卻會讓人遺憾終身。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直視失敗,同理,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直視自己的過錯。正視錯誤,不僅僅是承認錯誤而已,還要為其做出回應,做出改變。這不僅僅是對他人的尊重,更是對自己心靈的救贖。
對這一件事,新鳳霞老人家曾回應:「苦難都過去了,我也殘疾了,怪她們有什麼用,原諒他們吧。」不得不說,新鳳霞老人家確實有寬廣的胸懷,是一位值得我們緬懷的人民藝術家。
雖然吳歡公開表示不追究張少華的責任,但是張少華在熒幕上塑造的好人形象就此崩塌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張少華老師好像沒有任何的悔改之意,而且還不承認當年自己犯下的錯誤,據理力爭。受害者已逝去,留下的只有關於是非對錯的答案的爭議。作為家人,只想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以此慰藉逝者。
我想,一個人真的犯下了什麼無法挽回的過錯,如果不去面對,那麼這將會是永遠的一個心結。阿富汗作家胡塞尼在《追風箏的人》中便寫了這樣的一個故事,這是關於心靈的救贖的故事。12歲的阿富汗富家少爺阿米爾與僕人哈桑情同手足。
然而,在一場風箏比賽後,發生了一件悲慘不堪的事,阿米爾為自己的懦弱感到自責和痛苦,逼走了哈桑,不久,自己也跟隨父親逃往美國。成年後的阿米爾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當年對哈桑的背叛。為了贖罪,阿米爾再度踏上暌違二十多年的故鄉,希望能為不幸的好友盡一點心力,卻發現一個驚天謊言,兒時的噩夢再度重演,這一次,阿米爾選擇面對,最終獲得了靈魂的救贖。
距離特殊時期的事件也已經過去了很久了,留下的僅僅是遠去的歷史和模糊的真相。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們無從得知,也有不少的網友表示相信她的為人。斯人已逝,活著的人應該好好活著,目前看來,張少華的精神狀態很好,但她也透露最近一年因為受新鳳霞事件的影響,過得也並不順心,沒少挨罵,但現在已經想開很多了。
一個對於母親所遭受的屈辱和傷害念念不忘,但一個卻公開表示遭到了栽贓,那麼到底誰在說謊?有不少網友對此也很是唏噓,不少人就表示,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當事人都已經高齡老人,那是時代的悲劇,與其追討,不如寬恕,一切向前看。當然,不滿的也在不少,但更多人則表示,藉此反思反省瘋狂的年代,很有必要。
最後引用柴靜的《看見》中的一句話,
只有同樣經歷過黑暗的人,才有資格說,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