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瓊
從西安走向敦煌,西出陽關,一陣風沙吹過,千年已逝。在這條古絲綢之路上,竹木簡牘記載了書籍和文書,珍貴的絲綢書寫著重要的史實或信件,石質碑刻篆刻著永恆的故事,紙張也留下寥寥數語。
早在西漢時期人們就已經造出紙張,而且沿著古絲綢之路西傳到河西走廊的西端。考古學家的手鏟和毛刷一次次發掘清掃出藏於古絲綢之路上的紙張。1933年,在新疆羅布淖爾漢代烽燧遺址發掘出土殘麻紙,有漢宣帝黃龍元年的木簡一起出土;1959 年,在新疆民豐以北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中發掘的一座東漢時期夫妻合葬墓中出土紙張一小片,此紙被稱為「尼雅紙」;1986年,在甘肅天水放馬灘漢墓群發掘出土殘紙,其年代為西漢初文景時期;1990年至1992年,在甘肅敦煌懸泉置遺址發掘出土460餘張殘紙,其中10張殘紙有墨跡存在,9張屬漢代,1張屬西晉;1998年,在甘肅敦煌玉門關遺址小方盤城南側發掘出土麻紙,根據紀年簡判斷,這應該是漢成帝綏和二年(公元前7年)的物品。
「黃河萬里波濤聲,敦煌駝鈴夜夜鳴。」從一張張出土的紙張,我們仿佛看到一支支商隊從秦地出發,帶著工匠和紙張,途經河西走廊,到達西域,紙張和工匠留在了沿途各處。
甘肅天水放馬灘漢墓群發掘出土的殘紙,有拳頭大小,繪畫著毫無規律的黑點,長長短短的細黑線條,用山、川、崖、路,構成山脈河流之形,被命名為「放馬灘紙質地圖」。
在懸泉置遺址發掘出土的殘紙中,有兩張分別書寫有「細辛、薰力」和「付子」,皆為中藥名,字體均為隸書。殘紙比較粗糙,邊緣較為規整,有明顯摺痕,根據文字信息以及明顯的褶皺猜測,應為包藥用紙。
懸泉置遺址「巨陽利」紙書,黃間灰粗紙上集記「巨陽大利上繕皂五匹」9個字,約為西漢末年的墨跡遺存。根據文字書寫內容與位置判斷,此紙或為包裹絲織品之用紙,並標記文字說明。
玉門關遺址小方盤城南側發掘出土的麻紙,邊沿參差不齊,上書「陵叩頭再言/君夫人御者足下毋/不審至不陵不 /從者景君惠大」,應為奏報朝廷的文書。
新疆發掘出土的尼雅紙,紙面粗糙,墨跡幾乎染黑整張紙,在某種意義上,這張紙是世界上最早的染色紙。
追溯著歷史的吉光片羽,透過出土的紙張,從造紙術的發展史而言,漢代古紙的生產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起源於群眾日常生產生活的實踐,初始應用於物品包裹。隨著造紙工藝不斷改良,紙張逐漸被用作書寫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