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和嬸嬸

2019-07-25     洛陽百姓生活


曹會智/文

父親弟兄兩個,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叔叔比父親小几歲,我沒有細問。我對叔叔的印象很模糊,記得他曾抱過我,在老屋門前朝陽的地方。叔叔患病,在洛陽的醫院救治,但沒能治好而去世,他的靈棚就設在大門口老屋外,我有那麼一點印象。叔叔在醫院看病,應該是欠了人家醫院的錢,後來醫院還派人到村裡來調查過,問了鄉親們,落實嬸嬸家裡確實經濟條件不好而給與了減免。

嬸嬸娘家是楊堂村的,就在馬村南邊,也算鄰村,我跟著堂姐他們稱呼外婆和舅舅他們,也去過外婆家,外婆很慈祥,舅舅能幹,是泥瓦匠。聽媽媽說,嬸嬸嫁過來時,婚禮挺排場。但是叔叔英年早逝時,還不到三十歲,留下堂姐、堂妹和堂弟三個,是嬸嬸一雙手拉扯三個孩子成長。嬸嬸終身沒有再嫁,這在那個困難的日子裡該是怎樣的含辛茹苦,可想而知。

嬸嬸年紀大了,在洛陽澗西三院看過病,我多次去看望過。堂弟很能幹,他張羅著找人給嬸嬸看病,嬸嬸出院時,我開車送她回家。2015年3月的一天,我回老家,聽說嬸嬸在關林鋼廠醫院住院看病,就開車去直奔醫院看望,急於看望嬸嬸而沒有先去買什麼禮品,但我趕到醫院時,已經還是來不及了,嬸嬸已經咽下最後一口氣,我未能聽到嬸嬸最後的遺言。弟妹和堂姐、堂妹都在跟前,神色慌張,而堂弟還遠在泰國工作。我和她們商量了,二姐去買壽衣白布等物品,我開車帶著堂妹先回家收拾房間,布置靈堂,弟媳則跟著專車護送嬸嬸歸家,同時通知堂弟速速從國外回來。堂弟返鄉時,我開車去龍門高鐵火車站接的堂弟。


嬸嬸安葬在萬安山她娘家給找的那塊墓地里,夜黑風高,我跟著忙前跑後,站在萬安山的山嶺上環顧四周,茫然若失,我的心情極其沉痛而鬱悶,以至於難受了好幾年才慢慢地緩過勁來。

我總想著嬸嬸對我的愛。當年,我在生產隊飼養室閒置的脫粒機上玩耍,手指被皮帶夾在裡面擠傷,是嬸嬸帶我去醫治的。我記得受傷的是無名指,後來整個指甲蓋都脫落了,長出了新的指甲蓋。

小的時候,外婆給我什麼好吃的,我都喜歡。長大了,一個是對美食不再那麼饞了,二是看到很多被利用,所以,遇到有人請吃飯等,不再那麼上心,甚至有些牴觸。慢慢成熟,我知道分辨真情,所以,有些飯還是要吃的。真心實意卻之不恭,虛情假意受之不安。

我記得嬸嬸對我的好,所以我工作以後,每次回家,總會抽空去看望她,給她送一點荔枝等家裡少見的東西,不管多少,那是我的心意,母親也很支持。我去看嬸嬸,嬸嬸高興,會留我吃飯,我總說母親這邊做好飯了,沒有在嬸嬸家吃飯,嬸嬸總有失落的感覺。

印象中有一次,去看望嬸嬸,嬸嬸把剛蒸熟的饃給我一個,我知道這也是嬸嬸的心意,就接過來大口吃了,嬸嬸很高興,她看著我吃東西,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只是嬸嬸這一輩子沒有享福,我再也無法吃不到嬸嬸親手做的食物了。

堂弟很能幹,蓋好自己的新家,還把嬸嬸的老屋進行修繕,蓋了二層。堂弟家二樓上渣封頂時,母親告知我並要求我一定要回來看看。我理解母親,專門趕回家,買了熟肉和水果等回家,自己下廚幫忙給蓋房的師傅們做肉絲湯,加了涼拌肉菜,把柚子剝好切塊裝盤,請大家吃。母親高興,還給鄉鄰們散了喜糖,她說她高興,高興我的堂弟長大能幹,能獨立支撐門戶了。嬸嬸在天之靈如若有知,她也會安心了吧。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YNVfMmwB8g2yegNDaVHj.html